第225章 谁之过(1/2)
“为什么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遇见危险的时候你会出现救他们, 反而轮到我的时候却不闻不问?你不是我姐姐吗?你亲口答应我的你都忘了吗?!”
红绸纠缠到一处忽然绽开,竟形成了一张烈焰般的屏障, 遮天蔽日地向着宗意笼罩下来。她不闪不避, 冷锋向上,破九霄在刀尖凝聚成一点微弱却让人不堪直视的光, 随后光芒陡然暴涨,潮水似的撕裂了红绸。
宗霓声音幽幽,但红绸后面已经不见人影了。
宗意冷冷地说:“这是我们两人的事, 与他人何干?你滥杀无辜,以人为药练邪功,勾结魔教四处作乱!若你的绝望是委屈, 那死在你手下的人的委屈,又有谁来言说?”
锵!
红绸卷成尖刺与刀尖相撞, 竟发出了刀剑相接的金石之声,那红绸灌注了宗霓的内力,重得能砸裂一堵墙, 巨力从相接处一路席卷到虎口, 宗意指尖发麻,却咬紧牙关不敢松手。她怒叱一声, “随便学”游走全身,化解掉宗霓的内力后咆哮着咬向红绸。
毒蛇和猛虎交缠, 霎时便将四周的人俱皆掀了出去!
宗意的招式霸道凌厉, 刀招大开大合, 身前三尺自有天罗地网, 任人插翅也难飞。但宗霓的武功路数不常见于江湖,红绸本就柔软,无孔不入,总能在巧妙刁钻的缝隙处刺向宗意,荒沉乃绝世之刀,竟斩不断这丝绸。宗意错神,余光瞥见日光下那丝绸竟带着些许模糊的亮色,像是有什么东西穿插在里面。
宗霓的身影鬼魅般难以捕捉,却又无处不在,声音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一点一点在脖间勒紧:“姐姐初入武林便力败武林盟主翁无声,金光刀碎成绝响,自此鬼刀再一次扬名天下。如今正好遂了我的意,看看我的好姐姐到底有多厉害。”
话音刚落,宗霓全身一僵,心底的叫嚣尖利刺破耳膜,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攫住了她的心脏!她猛地看去,红绸包围间早已没了人影,清冽的刀声在背后响起,一刀入骨!
“总是要比旁门左道厉害得多!”
大片大片的血哗啦啦落地,宗霓捂着伤口与宗意拉开距离。痛,痛极了,自打她开始练吸魂之法后便再未体会过这般的痛楚。但一想到这痛楚是宗意给的,便油然而生一种痛快又痴迷的快感。
宗意淡淡地说:“是我心软了,我原该卸掉你一条胳膊。”
宗霓发狂地笑了起来,身后颓然落地的红绸化作数不清的尖刺,竟深深地扎进了四周的南梁军和枭羽骑的体内!士兵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红绸染得越发鲜艳,而宗霓肩上的创口竟缓慢地愈合了!
不出半刻,十余个士兵轰然倒地,皮肤干瘪只余骨架,却尚能看出死时无助又茫然的神情。
宗意大怒:“你!”
“你不该心软。”宗霓嘲道,“你明知我已无药可救,却仍念及我是你的骨血相连的妹妹而放我生路,这些人的死,也是你的罪。”
左维雍正忙着将一些无辜遭殃的老臣送走,听闻此话简直呕出血来,怒冲冲地喊道:“无耻之徒!帝后羞于有你这等公主!”
“闭嘴!”宗霓勃然大怒,红绸尽数扑向左维雍,他不过一介文臣,哪里是宗霓的对手,眼睛都没捕捉到攻势,却听宗霓恼怒地大叫一声,红绸竟被一柄长刀卷在了刀身上,宗意猝然用力,一掌拍向宗霓心口!
宗霓以指作钩,两人在紧密至分毫间雷电般交手,宗意虽不擅掌法,但自小被尉迟恭按在药桶里泡着,体质远超因邪功强行提上的宗霓,没多时宗霓便露了疲态,荒沉压制的红绸蠢蠢欲动——
没人料到,变故突生!
一条红绸竟从宗霓的衣衫里缓缓冒出,无声无息地爬到了宗意的背后,左维雍惊得差点把胡子都扒掉,一声“小心”刚到嗓子眼,便见红绸闪电般刺向宗意心口,宗霓趁机狠狠拉住宗意的手,但电光石火之间,眼前人再一次消失,红绸去势不减,宗霓大惊欲躲时发觉自己的肩膀被人钳住,竟无法躲开!
呲——
红绸尖锐、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宗霓的胸口,险险地避开了心脏的位置,但也足以重创到让她那股邪气一泻千里!
“自食恶果的滋味如何?绝望吗?痛苦吗?害怕吗?”宗意的手捏在宗霓的脖子上,指尖冰凉,她再也不是那个在寒冷冬夜里抱着宗霓,将宗霓的凉手放到怀里去焐热的傻姐姐了。
“你在杀人的时候,有感受过他们的绝望和害怕吗?”
“宗霓。”
即便这里弱肉强食,劫道杀人之事连官府都疲于应对。但她们毕竟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她们的骨子里刻满“生而为人当善良”,即便真的不得不为谋生而杀人,宗意都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挣扎在满是鲜血的梦魇里,像是被按进了深海,四肢沉重无力挣扎。
宗霓又是如何放下了为人的良善,竟做出这等以人为药练功的阴毒之事?
齐歌城内外尽是狼藉,城门高耸将两端的乱局分开,忽听一声尖利的号角刺破天际,齐歌城的大门被巨力从外面撞开,轰然落地震荡四宇!
“宣军进城了——!”
一个士兵抱着人狂奔到李渡面前,嚷嚷道:“神医!神医!救救小王爷!”
李渡险些被他撞翻,温慕雪气若游丝脸色惨白,衣衫都被血浸透了,李渡忙将人引去内室。士兵冲破重围将温慕雪带过来,后背上顶着不少伤,还有一道几乎见骨,此时任务完成,撑着自己的一股气骤然散了,两眼一黑便倒在了地上。李渡又惊叫着喊太医来救人,屋里乱糟糟地吵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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