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元（1/2）

汀兰苑是和府预留给和阳孩子的小院。现在无人居住，和母腾了几间屋子当库房用，放些不常用的东西，平常很少有人来。

和初趴在柴房的屋顶上，看着朱七轻手轻脚将瓦片揭开，倒腾出一个比脚长不了太多的洞。

朱七示意他跳下去。

“这么小？”和初摇头。

朱七指了指他的腰，又用胳膊虚抱了抱，示意他的腰只有女子那般盈盈一握，绝对能通过。

一直被人质疑胖的和初试着往里钻，竟然真的勉勉强强钻进去了。洞口下面就是桌子，柴房屋顶又低，朱七抓着他的手，把他一点点往下放，他的头刚进来，脚就踩到了桌子。

他蹲了蹲身，扶着桌子边跳下去。

黄景被双手反捆，坐在角落里看着他笑:“带吃的没？我被你父亲饿了两日了。”

和初走搬了个凳子过去，坐下，板着脸问他:“你跟我父亲到底怎么回事？”

“没吃的，我不说。”

和初从袖子里掏出个油饼来，给他解开绳子，塞手里。

“就这个？”黄景还有些嫌弃。

和初把饼抢回来，举高高，怒目威胁:“我刚从考场出来，我也被罚了，晚饭就一碗稀粥。这饼，你不吃我吃了啊？”

“你吃。”黄景竟然不抢，还问他，“你为什么被罚，他们对你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父亲管教儿子，哪儿需要那么多理由。”和初把饼塞他嘴里，没再着急问，等着他吃完。

虽然饿了两日，但黄景吃东西却并不着急，动作优雅，半点不像甄修说的流浪儿出身。

“现在可以说了吧？”和初见黄景唇都干裂开了，提了提桌上的水壶，还有水，就给黄景倒了一杯。

黄景缓了缓，将茶杯轻轻放在地上，抬头看着和初，郑重道:“我答应过你父亲，你的事我不能说。”

和初轻笑:“你都快被我父亲饿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黄景轻轻掸可掸衣服上的尘土，摇头:“两码事。当年你父亲于我有恩，我答应他不说，绝不会变，哪怕他如今负我。”

和初心念电转，笑着诈他:“你不说我也查到了。你当年被拐时，还有五个孩子与你一起落在人牙子手里，其中有陈百味，也有我，对吗？”他记得甄修提起过，黄景一直在寻找当年和他一同被拐卖过的孩子。黄景能为了陈百味，隐姓埋名当陈首乌的徒弟。而黄景为了他杀人，那么他很有可能也是被拐卖的孩子之一。

“你知道的不少。”黄景露出讶异的神色。

“我什么都知道，但我想听你说。你要乖乖配合，我可以求我父亲放你一条生路。”

黄景笑着摇头：“你不必与我斗心眼，我答应过的事，绝不更改。”

见黄景意志坚定，和初无奈，从袖子里都抖落出两个油饼，给他放在胸口，又拿绳子将他仔细捆好了。

“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就不带你走了。这两个油饼，谢谢你对我父亲不杀之恩。你自己多保重。要是改变主意，朝房顶喊一声，自会有人应答。”和初冷着脸起身，他跳上桌子，想了想，又倒了杯水出来，让黄景喝了，这才拉着朱七的手上去。

两人回到祠堂，朱七小声抱怨：“这小子也太不识好歹了。不过大人您也真是，放完狠话，干嘛还要给他倒水喝？”

“他救过我，而且对我没有恶意，我总不能真的看他饿死渴死。”和初叹气，对付待他好的人，比对付恶人难多了。“你派人盯着他，我父亲要是真下狠手，护他一护。”

“放心。”

和初又问：“你派人去查一查黄景的来历。”

“陛下让属下查过。黄景是四川医圣邱偏舟的弟子，八岁时被人牙子带到四川，得救后一直跟着邱偏舟学医，因天分极高，早早就成了神医。”

和初追问：“没查他被拐以前的来历？”

“人牙子倒腾了好几手的孩子，来历肯定是查不清了。属下去邱偏舟的弟子中问过，黄景说他跟了人牙子四五年，对于自己家里的情况不记得了。”

“那与他一同被拐的另外五个孩子呢？”

“那就更查不清楚了，听说他们被救之后，就各自被家人带走了。属下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

和初皱起眉头，那就只能问问陈百味了。

“对了。”和初又道，“你去查一查我、不，查查和初小时候有没有被拐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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