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进笼子(1/2)
进了皇城,和初决定先不回宫里。卢辛然诧异:“你已经耽搁一日了,为何还不回宫?陛下忧心你,不见你如何放心的下?”
无论说什么,和初都不肯再往宫里的方向走,骑马往和府去了。
进了府,就闻到一股药香。下人一边迎着他往里走,一边答他的话:“大少爷伤的不重,但是伤到手腕了,大夫说,要是不好好调养,怕以后不能抬重物。”手腕不能用力,对于武人来说,几乎等于废了。
和初问:“哪个大夫说的?”
“甄大夫。”
“哦。”和初心放下一半,甄修这个人很有些大夫的臭毛病,怕病人不肯静心医治,总是把小病说成大病,把大病说成奄奄一息。
他很快走到和阳的院里,拉个小丫头给他往里报信去。很快,封氏迎出来:“小初快进来,别守那些虚礼。”和初跟着她进了和阳的房间,和阳被甄修下了死命令,不许下床不许拿东西,此刻正躺着听小厮给他读话本,小厮见两人进来,躬身退下了。
和初查看了和阳的伤势,确定没什么大碍,又说起遇到土匪的细节。封氏给两人端了热茶点心,带着下人离开,将房门掩了,亲自在外间守着,不让人打扰两兄弟。
和阳听和初说了邱应的事,皱眉:“看来我被人暗算,人家的目标是你。都怪我,要是我不受伤,你也不会大晚上贸然出城。”
本来和初就满腔歉意,被和阳这般自责一说,心里更不是滋味。因着和阳比他大,父亲一直对和阳当世子培养,要求严格,还要和阳处处忍让他。谁知先帝竟封了他为世子,和阳也未曾与他翻脸,还处处以大哥自居,让他宠他。
“你这次立了大功,若公开,从此多少人的眼睛都会盯着你。”和阳冷静地分析,“我看陛下一定会将你的功劳瞒下来,这样你还能继续在他身边当个小侍卫,他也能继续护着你。”
和初拽床帐上的流苏,叹气:“我虽然也想早点建功立业,可……”
“怎么了?你与大哥说说。”
“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我想成事,势必要出头,可这么做就会让你和父亲担心,会害的陛下担忧,甚至在过程中也许会害死他人,会害死自己。可若让我老老实实地躲在你们的保护下,我又不甘心,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们发愁,而我袖手旁观。”
和初垂眸,继续说:“大哥,到底哪种才是自私,我现在有些分不清了。”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宫见殷景,他心里乱的很。他既想帮殷景,又不想殷景为他担忧。
见到殷景之后说什么呢?痛快认错,或许可以让殷景好受些,但他能保证以后就乖乖收起锋利的爪子,做一只躺在殷景臂窝里的家猫吗?
若与殷景摊牌,殷景又能答应让他出头做事?
和阳沉默片刻,等和初情绪稳定下来,才朝他脑袋上砸了一拳:“傻不傻,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出头会被打,难道就要做缩头乌龟?什么害家人担心,那又如何,难道你做一件事,就想着自己非死不可?糊涂,小孩子学走路还一直摔跤呢,怕自己摔出个好歹,怕家人心疼担忧,难道就不学走路了?”
和初一根根抽流苏的丝,抿唇不发一言。
“我知道上次青皮的事,你心中难过。但青皮也不是你杀死的,他身为下人,护着你本来就是应该的,你还让他跑了。不是你决策失误,是人生死有命。我们可以对人有愧,将青皮的父母养起来,但绝不能因为此事就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中,从此瞻前顾后龟缩不前。”
和阳又道:“你想想,陛下他能坐到那个位置,不知道因为他死了多少人,难道他就不坐了吗?不坐,这些人不就白死了?人可以有愧疚,但不能泛滥。你认定了目标,就大胆往前走,等有朝一日你把架在你脖子上的刀握到了自己手里,就不必心疼别人为你担忧了。”
和初抬眼,神色郑重,起身冲和阳拜了拜:“多谢大哥点拨。”
“不必谢我,回头给你嫂子送点银子,赔我这床帐。”和阳瞪他,“家里正是困难的时候,你手还是不肯安生点,你看这流苏都被你抽坏了。”
和初知道和阳想逗他高兴,他心里困惑解了,心情大好,笑道:“大哥,你和父亲看事情总比我通透许多,我都不像是和家的孩子。”
“你胡说什么!”和阳敛了笑容。
和初赶紧摆手:“我说笑的。大哥,我去给父亲母亲请安了。”说罢,不等和阳反应,一溜烟跑去正房,给和父和母磕了个头,就立刻跑回宫里。
他到宫中时,殷景在处理邱应的事,没工夫见他。他就替了方丹瑜,悄悄在檐下站好。
天空开始慢慢飘雪花,一开始掉到地上,很快成了污水。后来雪花落的急了,渐渐地在地上铺了一层白。等入了夜,殷景从里面出来,外面的雪已经能淹没人的脚脖子了。
和初垂着头,等殷景金色的下摆从他面前过去,他按规矩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行人直奔寝宫,和初等侍卫在外面守着,宝德吩咐下人传膳,宫人们进进出出,服侍殷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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