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书(1/2)
天蒙蒙亮,宝德在门口轻声喊,殷景睁开眼,顾不得披衣,走到门口示意宝德别再出声。
事实上,殷景根本不必担心。他二人闹腾的太晚,和初此刻还处于昏睡状态。别说宝德只是站在门外轻声喊,就是在床头大声嚷嚷,和初也未必醒的过来。
宝德一人轻手轻脚地服侍殷景更衣,声音压的不能再低:“岑褚又来了,宫门一开,他就跑过来跪着求见。”
岑褚是大长公主的三子,就是他的庶子被邱应指责杀死了邱尘。
这人虽是公主血脉,但没多大的出息。他们兄弟四人,都被大长公主娇惯坏了,在各部混日子,领着俸禄不干活。
自己没本事,又特别能生。大长公主死后,财产给他们四个分了。
四人各自娶了七八房妻妾,各生了十一二个儿女。
别人都笑话他们光景一日比一日差,饭桌一日比一日满。
死的这位叫岑溪,是岑褚买的一个扬州瘦马生的儿子。岑褚有三个嫡子,还有一个监生庶子,岑溪除了样貌好,一无是处,平时很不入岑褚的眼。
“昨儿不是把案子交给刑部了,他大哥不就在刑部?”殷景不耐烦,看一眼安稳睡着的和初,心里烦躁压下去不少,“他又怎么了?”
宝德道:“奴才听岑大人哭着说,好像邱应诬赖岑溪杀过人,强、暴过少女,还找了人证物证送到刑部去了。”
殷景冷笑:“哪儿是诬赖?邱尘正是因为拿着岑溪的把柄,才能乖乖让岑溪听话。”
简单用了早膳,殷景上朝去了。直到快晌午,和初才醒过来,睁着眼发了半天愣,才明白自己睡在哪儿。
宝德给他穿上靴子,拿了湿毛巾给他:“陛下被事缠住了,一时半会回不来,陛下说,您早上别当差了,还让奴才给您留了粥,一直温着,您先用点。吃过了您再歇会。”
和初漱了口,勉强吃了两口粥,身体疲乏的很,趴在床上问宝德话:“昨晚我看陛下愁容不展,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咱们都是给陛下办事的,有什么事你可别瞒着我。”
宝德心道,就是有天大的事,陛下也绝不会在你面前显露半分。
“大人多虑了。”宝德早得了殷景吩咐,下定决心不会被和初给套了话。他知道和初一张嘴厉害的紧,因此和初说什么话他都先在心里转几转,怕跌到陷阱里。
和初抠着床上的红宝石,言语惆怅:“我知道我只是个卑微的暖、床人,你定然瞧不上我……”
宝德吓得脸都白了,他哪里敢得罪和初,然而他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想着或许这是和初吓唬他,套他话呢?和初还真能干出来这事。
他言道:“奴才听不懂大人的话。”
和初继续惆怅:“我在这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大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把以前伺候我的宫人调到寝宫来,可以吗?”
宝德赶紧摇头,这宫里真要有了和初的人,陛下再做什么,还不事事都被和初知晓?
和初委屈:“哦,那算了。”他开始扶着墙往外走,可怜巴巴。
“大人留步。”宝德心里真怕他想不开,听说做完那种事睁开眼看不到心爱的人,很容易难过,加上宝德知道陛下对他说过许多难听的话,他为此还大病一场。万一这次因为自己,他再病了,陛下定然会震怒!
想到这儿,宝德退一步:“可以将服侍过大人的宫人,仍安排到大人身边伺候。”
“多谢公公。”和初认真道谢。
殷景再回来,已经是天色将黑。宝德瞅个空将和初的要求说了,问殷景如何安排。
“他说什么你都不该答应他。”殷景很不高兴。
宝德道:“他惨兮兮的,跟陛下说陛下会拒绝吗?”
“……”不会。殷景头疼,不怕和初上蹿下跳,就怕和初故意卖惨。
以前伺候和初的,有好几个宫人。贴身伺候,对和初忠心耿耿的,也就只有宝胜。
殷景让宝德将宝胜调到侍卫歇班的院里,不让取代平安的位置,就在院里做个粗使宫人。
“还有一事。”宝德面带为难之色,殷景见他这般,也神情严肃地看过去。
宝德指了指雕花木床的前侧,上面原本镶嵌了许多宝石,此刻只零零散散剩了几个。宝德又将枕头搬来,枕头下存放着被抠下来的各色宝石。
“这是您登基时,西北那几个小国家联合送您的礼物。”宝德心疼道,“不但宝石抠下来了,这雕花也抠坏了许多。”
殷景瞥了一眼:“让陈首乌给他看看手去。你也知道,他一紧张就喜欢抠点什么。”
宝德叹气。
这一夜就毁一张宝石雕花床,要是以后夜夜欢、好,那宫里的开销得多大?
“好了,他晚上当值,你去把鲜果在炭盆旁放一放,他贪嘴,又受不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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