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1/2)
见荣兴这般, 和初不由笑出声来。荣兴有些恼:“你笑什么?”
“我笑你瞧不破, 看不透。”
“怎么说?”
“你何必管安将军待你如何?罪奴这样的身份,难道活下去不是第一要紧的吗?不管他待你真心, 还是当你是个玩意儿, 你都应该借助机会,保住自己的小命,并谋求机会脱了罪籍,挣下功勋来。”和初一针见血, “你现在这般别扭,反倒说明你太在乎安将军了, 竟把自己排到后面去了。”
荣兴否认。
“你承不承认都好,随你。我话止于此,你若是聪明人, 就会想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
和初起身告辞。
他出了大将军府, 往家走时,路过国子监, 进去瞧了眼少年们读书, 反倒被先生们塞了个诗文会的帖子。
“开春就有科考,这次诗文会, 天下英才都会来,你务必来看看,说不定还能遇上对手。”
和初羞惭, 这话说的, 好像他诗文天下无敌了。
谢过了诸位先生, 和初直奔和府。如今也快过年了,和母早早的便开始准备,请了不少泥瓦匠修缮房屋。
和初住的屋子没什么问题,但和母想着,和初还未曾成亲,应该将屋子好好修缮一番,也好新屋娶新妇。
她便让和初暂时睡到绿竹院。和初两夜便有一夜在宫中,也不甚在意。
晚上他睡的正好,忽然听到外面起了喧闹声。他披衣坐起,叫安果进来。
“府里进了采花贼了。夫人院里管事的刘妈妈,晚上守着您的院子,刚歇下,突然被人在身上摸来摸去,哦,不,是摸脚……”
和初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好了,你去安歇吧。”
安果道:“出了这样的事,小的哪儿能休息。那采花贼可是冲着您的院子就去了,您院子里虽说没什么丫头,可也有几个负责洒扫的小丫头,我得守好了!”
和初“嗯嗯”了两声,打发安果出去。等屋里没人了,他准备唤朱七,却被人扑得仰倒在床上。
“殷景!”和初怒道,“你个采花贼,放开我。你怎么不去继续采刘妈妈,摸摸她的脚滑不滑?”
“自然是没有你滑的。”殷景不要脸地说。
和初被他气笑:“你就该下道旨,让人都脱了鞋,让你随意摸脚,哪个脚手感好,你就收到后宫里去。”
“甚好,让朕先来摸摸皇后的脚有多滑,好照着找。”
说着,殷景便下手,逮住和初的脚又揉又捏,和初笑得不能自已,在床滚来滚去地逃。
正闹着,外面传来和阳关切的声音。
“小初,家里进了贼,你这里没事吧?”
殷景动作不停,和初却不敢在家里这般大胆,他死死咬住被角,拼命忍住了笑意,这才吐了被角,刚一张口,不妨殷景又使坏,加重了力气,和初到嘴边的“没事”,变成了一声闷哼。
和阳听了,脸颊仿佛刷了层红漆,他让下人退出院子,在门外劝和初:“你年纪不小了,有需求大哥理解,可你多想想那一位,他可是个大醋坛子。”
快别说了,小心你的命啊。和初若不是一张口就闷哼,恨不得喊和阳快跑。
和阳还在耐心地劝:“他可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物,你真的要注意……”
“呜呜嗯。”和初忍不住打断和阳,再说下去,小命就真的没了!
和阳见自己劝了这么半天,和初仍是这般,也恼了,甩袖子道:“你好自为之。”
说罢,走了。
和初欲哭无泪,等殷景停手,和初已经没有半点力气,软软的窝在殷景怀里。殷景想把他摆成什么样儿,他都无力反抗,任由殷景折腾。
一直折腾到四更天,和父与和阳都起来上早朝,和府又热闹起来。和初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一会清醒一会迷糊,趴在殷景身上任他动作。
“早、早朝。”和初提醒。
殷景恋恋不舍地穿衣下床,感慨道:“原来捏捏脚能让你这般老实。”
和初只恨自己手里没有刀。
“今日特准你不必早朝,不必去大理寺当差。”殷景又返回亲了他一口,“准你晚上入宫。”
“滚。”
“马上滚。”殷景乐颠颠走了。
和初彻底昏死过去。等晌午时,和母不放心,过来瞧瞧。在门外怎么唤都没人应声,便直接推门进来。
和母进门那一刻,朱七不放心,朝和初扔了颗石子。和初翻个身继续睡,和母已经走到他床前。
“我儿,可是病了?”
和母伸手要碰一碰和初的额头,却见和初没着中衣,露出的洁白后背上全是点点红梅。
和母在原地呆了一呆,面不改色给和初盖好被子。
和初没什么感觉,继续睡觉。如今他有殷景护着,有父母照顾,有两个大哥关照,身边又不知跟了多少个暗卫,心里那根弦没崩像在边疆小城时那么紧。
再加上他昨夜实在是累极,就是想醒也醒不过来。
他正睡得美,就感觉有人在喊他,他不耐烦地蒙住头,又感觉有人拍打他。
“干什么?”和初不耐烦问。
“您院里都要死人了。”
和初猛然坐起来:“什么?”
“您母亲进来过了。把您院里的小厮、丫头全绑了,这会在花厅的院里打人呢!”朱七急道。
和初见朱七说话时都垂着头,他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什么都明白了。他赶紧穿好衣裳,跑到花厅,果然见里面跪了一地的小厮丫头,一个个双颊红肿,哭哭啼啼。
“母亲。”和初低声劝,“别动怒,都是儿子的错。”
“他们偷东西,与你有什么干系?”和母推开和初,厉声道,“既然今天揪不出来小贼,那就都发卖了,一个不留。”
安果急得磕头求饶:“小子们真没有偷东西,求您仔细查一查。或许是那采花贼偷了也不一定。”
和初也要求情,和母却忽然朝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巴掌,他哪里挨过和母的打,人都被打蒙了。
“还不叫人牙子来,把他们都给我卖了。”
和初见和母是真气到了,也不再求情,退出来让人去请封氏。
他知道和母不是为下人偷东西动怒,而是看见了他身上的痕迹,觉得下人带坏了他,所以势必要将下人全给他换了。
他自己去劝是绝对不行了,只能让封氏帮忙劝劝。
封氏去了有一刻钟,回来便摇头:“母亲说你屋里丢了极其了不得的东西,这些下人一个都不能留,你若要留谁,她就打死谁。”
这已经是和母能够说出的最狠的话了,和初知道和母这怒气一时半会是哄不好了,只能让人去买通人牙子,将他院里遭受无妄之灾的人都安置到他自己的庄子里。
他换了出门的衣裳,准备去趟大理寺,安将军那边却派人来请。
“叫你来,是感谢你劝荣兴,他已经向我服软了。”安将军将茶盏轻轻放到桌上,便有下人捧着漆盘进来,走到和初面前。
和初掀开漆盘上的红绸,里面是一方金雕雄狮镇纸。
“偶然得了这宝贝,我一个粗俗武人没什么用,赏给你吧。”
和初挑眉:“多谢。”
安同光又道:“荣兴就在后院,你去找他说说话,再劝劝他。”
“不知道将军想让他如何?”
“听话,平安。”
和初看着安同光发冷的脸色,心里已经有了一本账。这又是个别扭的主儿,喜欢又不肯认。
他也懒得管这二人如何,不过碍于安同光位高权重,他不想明面上得罪,让他去劝,他就走一趟。
到了后院,见了荣兴。这次荣兴已经换下了破衣烂衫,穿了身府里下人穿的深色短打,正在院里烧水。
和初进来,他看了一眼,没说话,却给和初倒了杯热水。
“你想清楚了?”
“家里只剩我一个了,还是得活下去,否则荣家香火就断了。只不过一个脏污的身体,舍了也罢。”
和初问他:“那你跟将军提了什么条件?”
“给我找个女子延续香火。我不敢奢望,他随意给我指个丫头,我不管美丑,都与人家好好过日子。”
“将军怎么说?”和初都能想到当时安同光心里的怒意有多大,眼前这位真是有恃无恐。
“他说让我陪他一年,若表现好,就给我指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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