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1/2)
说起文帝的势力, 江集县的大牢里还关着一群蒙面人。这几日, 一来殷景顾不上处理他们, 二来他们在危难时救了和初,殷景没想好该怎么处置。
若不是念着和初, 殷景早将这群想夺他帝位的人拉出去剁成肉沫了。
殷景等着和初开口,若求情,他就适当减刑,若和初狠的下心, 他就将这些人就地处决。
但和初似乎忘了有这些人,每日不是在和母床前侍疾,就是试图扑倒殷景。
还是知道内情的和阳看不下去,主动问和初:“这几个蒙面人,你打算如何?”
和初看了眼熟睡的和母, 与他大哥出来院里说话。
“晾着。”和初道, “杀,又对不起他们。不杀,又对不起陛下。所以晾着,等他们害怕了,崩溃了, 我再把他们救出来, 带在身边,劝他们重新做人。”
和阳点头。凭和初那张嘴, 让鬼重新做人都行!
管家买了些此地的特产, 指挥仆役往里搬。和阳又压低了声音问:“那袁望为何也不处置?他可是真想要你的命, 又伤了母亲。”
“这位我是真做不了主。”殷景每日做梦都在想法子折磨袁望。
这会,袁望怕是悔的恨不得重新投胎,可殷景不会让他轻易死掉。
“大少爷,小少爷,特产都买回来了。”管家道,“采买时,遇到了卢辛然几位大人,他们也买了些特产,说让咱们给捎带回皇城,他们多有不便。”
和阳漫不经心“嗯”了一声,不过多一辆马车的事。
和初却是听出不对劲来,拉着和阳悄声说:“陛下不是微服?他们是御前侍卫,买了特产回去,岂不是告诉所有人陛下来过此处?”
“对啊。”和阳也察觉出不对,“陛下过来,也只有本地几个官员知晓。卢辛然不是不谨慎的人,他们敢买特产,说明陛下不介意别人知道他来过此处。”
和阳挠头:“陛下为何要让别人知道他到此处来?”
御驾出巡可是大事,除了陛下要体察民情这样的虚话理由,多半都是要在巡查地掀起一场大风波了。
和初看看正往自己嘴里塞特产的和阳,喜道:“哥,你要升官了。”
“胡说什么?我刚升了员外郎。”
“因为袁望的事,效忠邱应的逆贼暴露,陛下肯定是要调白虎营过来,将这里的武官狠狠彻查一番。”
和阳深以为然:“早该查了。文官祸百姓,武官祸朝廷,若不清查,以后事发,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波?不过,为何我要升官发财?”
和初恨铁不成钢道:“对付地方武官,陛下肯定是调白虎营,但总要有兵部的官员出来主事。兵部来人了吗?只有你一个在此地公干啊!”
真要逮出好几个反叛的武官,和阳可就立了大功了。
“大哥,别吃了。”和初把他的手打下来,鼓励他,“赶紧找出来本地武官的册子,不,不能只看本地,附近的武官也要仔细深查。愣着干什么,看去啊。”
和阳抓了一把特产,走了。
和初兴致冲冲去找殷景,后者正在翻看县志,和初凑过去一瞅,乐了。
“本地褚山东都庙,住一狐仙,化作一男子,肤如凝脂,柔媚无骨,日日出来祸害来往的百姓,迷惑其心志,让他们在庙里出家,日日供他玩耍取乐。小小一狐仙,竟如皇帝一般,后宫三千,实在荒诞。有一游僧打此处过,将狐仙镇压在寺庙佛像下,被迷惑之人才得以清醒返家。”
和初念完发表感叹:“我当陛下看什么书看这般认真,没想到又是杂谈怪论。”
殷景丝毫不以为耻,还感叹:“真不知这狐仙到底有多美?”
“若美,你可愿入他后宫?”
殷景双眼放光,和初拿县志就要打他,他夺过来将书扔到一边,伸手将和初揽了,笑道:“再美,朕顶多看两眼,绝不会剃头当和尚去。”
“若你是狐仙,我就剃了头。”
殷景被他逗得捧腹大笑,盘腿坐到榻上。和初凑过去,巴巴地问:“你怎么还不走?是酝酿着什么大事吗?”
“你猜。”
和初自然能猜出来,他就是想跟殷景说话。“我猜不出来,你说。”
殷景瞥他:“我不说。”
“为什么?”
“你不也没交代你为何来这里?”
这小心眼子!和初解释:“我不是说了吗,我送我母亲来修养。”
“跟一群逆贼一起休养?”殷景问。
和初不好意思说出他是为了家里的爵位,跑过来设陷阱杀殷景的臣子,结果反被人设计,这么丢人的事。
他看着殷景的眼睛,看着看着,慢慢凑近……
殷景抬手捏住他凑过来的下巴,不悦:“怎么养了这么个毛病,以后说正事,不许亲来亲去。”
“遵旨。”和初抿着嘴笑,嘴上答应的好,偏又不后退。
殷景低下头,佯作看县志,不理他。和初也不恼,就一直盯着他瞧。
瞧着瞧着,殷景的双颊渐渐泛出粉色,和初噗嗤笑出声来。殷景恼了,扔了书便走,一整日也不愿搭理和初。
入了夜,朱七守在院里的树上,忽然瞧见有个长了尖耳朵、长尾巴的人进了殷景的屋子,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却见那狐狸一般的人爬上了殷景的床。
之后便是非礼勿听的动静了。
*
虽然殷景守口如瓶,可还是如和初所料,调查本地武官的事交到了和阳手中。名义上他是卢辛然的副手,但一应事情还是由他负责。
江集县大牢。
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将每个人的脸照射的面目可怖。
和阳翻开卢辛然记录下的名单,这上面的人他倒是都认识,近日因为公干,都打过交道。
“这人也太多了吧。”和阳眉头深深皱起,“别让他胡乱攀咬。”
卢辛然叹气:“反正打也打了,问了问了,他就一口咬定这都是邱应的人,而且都没有证据,你说怎么办?”
和阳蹲下来掰着袁望的脸看了看,眉头舒展开来,语气莫名带了些轻快:“这不是还没打死吗?继续用重刑,不信他不说实话。”
“他就一口气了,一用刑必然就死了。”
和阳无所谓道:“这有什么,请大夫来给他熬参汤吊着命,一边治一边打,不就得了。”
“和兄,你这不是在公报私仇吧?”
“是。”
卢辛然噎住,随即后退一步:“你随意,但参汤钱自己出。”
和阳便让人去请大夫,又开始严刑拷打袁望。这厮虽是个文人,却极有骨气,挨打时该惨叫就惨叫,问话是也算配合,但从没张口求饶过。
和阳不眠不休,打了他两天一夜,他身下的所有地砖都渗进了血水,袁望仍是没有改口,名单不减不增。
“你这是又做什么?”卢辛然看着和阳手里的东西一脸惊恐。
和阳把手里的油桶往上提了提,让他看的更清楚些:“往他皮肤上刷些油,用火烤熟。只要不烤他的嘴,其他地方烤熟了,也没什么。”
卢辛然震惊万分:“你花招怎么这么多,明明小初说你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
“蚂蚁又没做错事,我踩它作甚?”但是袁望不一样,他母亲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你随意,我去如厕。”卢辛然准备出去。
“你一个时辰去了三趟了。”和阳不客气道,“你不必怕。若不做恶事,这些家伙什自然也不会用在你身上。”
卢辛然现在跟和阳说话,舌头都打颤:“真的审不出了。你早些想个别的法子吧,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免得陛下问起来,你我没办法交差。”
“放心,我已有法子。”
卢辛然崩溃大吼:“那你赶紧去办啊!”他实在不想再待在这阴暗冷森的大牢了。
和阳却撸起袖子,拿起小刷子:“容我再喂他一顿饱的。”这是刑话,饥饭指鞭打一类的轻罚,饱饭就是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惩罚了。
卢辛然再也忍不住跑了出来,在街上准备透透气,却瞧见了和初。
他拉着和初吐苦水:“你骗人,你大哥哪儿善良,哪儿斯文,哪儿文质彬彬了?”他将和阳折腾袁望的刑罚都说了一遍。
和初知道他是个胆小的,也不多说什么,只问他审的怎么样了。
他将审问中遇到的难事说了。
“这有什么难的,也不必再审问袁望。只管将名单上的人抓了,每个都单独审,用话半真半假地诈他们,心虚之人自然会露出马脚。”和初轻轻松松道。
卢辛然点头:“只是说起来容易……”
“依我大哥的本事,肯定可以。”
“你真不觉得你大哥狠吗?除了你大哥,你,还有陛下都是个狠人。”
卢辛然正说着,忽然见和初的眼珠子一直往右移,他瞬间会意,大声道:“如此太平盛世,都是托陛下勤勉的福,我去忙正事了。”
说完,走的飞快。
殷景黑着脸出现,手里拿着串冰糖葫芦。和初也不接过来,偏偏头直接凑上去咬了一口。
两人并肩向前走。
集市熙熙攘攘,殷景既要举着冰糖葫芦,还要时不时推开可能撞向和初的行人。
朱七和朱十五跟在身后,都当自己是个死人。这种保护人的差事,陛下做的很开心,他们也就不抢着做了。
“到了。”殷景出声。
和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殷景带他走过半条街,为的竟然是一家制鼓店。
“这是?”买个鼓打起来再跳支舞?
殷景兴致冲冲进去,走到最里侧,从柜台上拿起了一只红色绘长命百岁平安锁拨浪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