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2)
天气明亮清爽,带着意大利夏日小镇的质感。
和周二的体育课非常搭。
化学老师踩着下课铃利落地分析完一道题,拍拍手上的粉笔屑说:“剩下的两道大题我晚自习过来讲一下,先下课。”
一中从高一下学期开始实行体育选班教学,林倦选的是健美操,今天是开学两个星期以来第一次以选项班的形式上体育课。
林倦提着装了白色运动鞋和黑色健美裤的袋子进了厕所隔间,出来的时候看见陈凭意也提着类似的衣物进了旁边的隔间。林倦没想过陈凭意也会选这个选项班,但是把“陈凭意也选了健美操”作为先决条件,又似乎并不违和。
健美操课的训练量并不大,基本是最常规的柔韧度锻炼,毕竟只是中学的体育兴趣班。林倦勉勉强强维持在平均水准,她一向不喜欢任何运动项目,并且多次庆幸于中考提前招免掉了体育中考,什么八百米,游泳,五十米,听着都要累死了。选健美操只不过是因为在篮球排球乒乓球健美操游泳之类的项目里,它最大限度地省去了室外活动并且最符合她的甜系少女人设而已。
舞蹈教室里被人气烘得暖融融的,陈凭意站在林倦斜前方,身体稳如钟摆,明明是同样动作,却能很明了地看出比一般同学多了几分干净利落。林倦发现除了从小练舞的丁西铭和拿过省舞奖项的沈亦昼,陈凭意真的是跳得最出挑的了。陈凭意上身只穿一件单薄的白底黑纹衬衫,身体移动的时候会隐隐显出腰身纤细婉转的轮廓。
“你叫什么名字?”长发盘起的女体育老师停下来,笑吟吟地低声问陈凭意。
然后体育老师拿着花名册和签字笔又问了包括沈亦昼丁西铭在内的四个女生。
看嘛,老师也认同这一看法。林倦心里微妙地升起了一丝无力感,她又输了陈凭意一次。
但是人各不同,没必要事事死争输赢。虽然话是这么说,如果人生的必经之役是跳舞,林倦早就八百里加急日夜苦练了。她自认争强好胜,浑身棱角,戾气包裹在甜美外表下,但是她这样的人反而是最清楚自己的。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该如何做,知道在什么事情上可以纵容自己。她纵容她自己。在体育这一项。
而陈凭意呢?她突然很好奇陈凭意是如何看待这些事情的。
但是在她斜前方的陈凭意兀自伸展着她那透着冷静自持的脖颈,像只高傲的天鹅,对她的思绪一无所知。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课铃声如约而至,老师说了解散,同学们于是三三两两地散开了往食堂走。
“西西,”林倦套上冬季校服袍子,歪头扬声问:“去三楼食堂吧?”
“好啊。”丁西铭擦了擦光洁额头上的细汗,轻快应答着,背了书包和林倦手挽手走下楼。
陈凭意走在她们前面,正在扎头发,露出的手腕很细瘦,黑发在肩头泅成一滩墨。
食堂三楼的人通常是最少的,但高一高二高三的学生还是把它挤得满满当当的,林倦和丁西铭终于排到了点餐栏,手指停在最后一碗海带排骨汤的碗沿,前边有只骨节修长的手几乎同一时间搭在碗沿的另一边,林倦眼疾手快地伸手把瓦罐汤撂到了自己的餐盘里。
一个男生的声音懒洋洋又着恼地响起来:“我先要的。”话里有到嘴的鸭子飞了的意思。
林倦淡淡瞥了一眼面前的人,心安理得地和他分辩了一句:“谁先拿到就是谁的。”言下之意是现在归我了。
男生紧盯着她,林倦也从容不迫地看回去,分寸不让,神色很冷然,过了几秒,男生的眼睛霎了霎,拿了旁边的猪蹄汤说:“算了,让给你了。”
“本来就是我的。”林倦说完不再理会他,拿了两份筷子和调羹就往丁西铭的位置走去,这时候心里也觉得为了碗汤和人争起来太幼稚了。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铃刚响林倦就跑了出去,昨天她和家里打电话,妈妈说今天要给她送吃的。
可她错误地估计了物品的质量体积和自己的能力。
林倦凄凄惨惨地站在保卫处,像个被主人抛弃的毛线娃娃,和一大袋水果,一箱牛奶和两盒戚风蛋糕四目相对,内心充满了崩溃,甚至思考起来要不要回教室搬救兵。可是路途实在遥远,只怕一回去就要打上课铃了。
陈凭意一进保卫处就看见林倦了,不像她一贯骄傲到咄咄逼人的神情,表情低落甚至有点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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