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招揽（2/2）

萧阳听闻敖风这番羞辱之语，脸上的肌肉瞬间紧绷，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被点燃。他双眼圆睁，怒视着敖风，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敖风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就在这怒火熊熊燃烧之时，萧阳心中那仅存的一丝理智却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他的身子微微一颤，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眼中的怒火也渐渐被无奈与苦涩所取代。不得不承认，敖风所言句句属实。如今的自己，历经磨难，肉身衰败，修为也大不如前，早已没了往昔的风采。曾经引以为傲的实力与地位，都已成为过眼云烟。

反观不朽林族道子林渊，出身于顶级势力，天赋绝伦，身后资源无数，修行之路顺风顺水。以林渊的身份和眼界，自己如今确实没有任何能让他觊觎的东西。想到这里，萧阳满心的恼怒仿佛被抽空了支撑，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萧阳强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思绪渐渐平复。尽管敖风的话如针般刺耳，可他不得不将目光重新聚焦在林渊给出的这个机会上。林渊，身为不朽林族的道子，站在修行界金字塔的顶端，翻云覆雨、一呼百应。以他的权势与地位，若想让自己归附，大可以动用雷霆手段，强行逼迫。

然而，林渊却没有这么做。他不仅亲自现身，还愿意耐着性子，与自己这样一个落魄之人交谈，给予自己选择的权利。这在萧阳看来，无疑是一种别样的“礼遇”。在这个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实力决定一切，尊严更是奢侈品。林渊此举，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给了自己莫大的面子。

这份面子，或许源于林渊对自身实力与魅力的绝对自信，认为即便给予选择，自己也会乖乖就范；又或许是林渊出于某种更为长远的考量，不愿落下以势压人的口实。但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萧阳都清楚，这是自己在绝境中难得的生机，一个有可能改变命运的契机，只是，这其中的代价与风险，同样难以估量。

“我不需要你救！”林风的声音犹如炸雷般突然响起，带着满腔的愤怒与决绝。他双目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平日里自己无比尊敬的师尊，那眼神中既有失望，又有痛心。此刻，师尊竟与自己的仇人林渊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仿佛忘却了一切恩怨。

林风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瑶光那纯洁无辜的面容。瑶光的清白竟被眼前这个林渊玷污，这让林风心中好似被无数把利刃狠狠地搅动着。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每跳动一下，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愤怒、屈辱、不甘等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林风烦躁到了极点。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紧紧握拳，关节泛白，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旋涡之中，被无尽的痛苦与仇恨所吞噬，而眼前师尊与仇人的对话，就像一把盐，不断地撒在他那已经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林渊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姿态闲适，仿若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微微侧身，看向萧阳，语气波澜不惊，缓缓说道：“老前辈，您这般苦心孤诣地想要救他，可他却丝毫不领情呐。”话语间，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林风身上，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潭，杀意只是一闪而过，却让人不寒而栗。

在林渊眼中，林风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渺小到可以随意被碾碎。他的眼神里满是不屑与轻蔑，仿佛林风的存在对他而言，就如同空气中一粒可有可无的尘埃，完全不值得耗费心神去关注。只要他稍稍动一动念头，林风的生命便会如风中残烛般，轻易地消逝，不会在他的世界里掀起一丝波澜。林渊微微扬起下巴，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尽显强者对弱者的绝对碾压与漠视 。

萧阳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林风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曾经，他对这个弟子满心都是满意与期许，林风在修炼上的刻苦、对功法的领悟力，都让他认定林风是可造之材，未来定能在修行界闯出一片天。

可此刻，看着林风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模样，萧阳心中的失望如潮水般翻涌。林风不仅全然不顾当下局势的严峻，仅凭一腔怒火就肆意妄为，这般感情用事，在危机四伏的修行之路上，无疑是致命的弱点。更让萧阳无奈的是，林风对瑶光的事情太过执着，将儿女情长看得太重。在萧阳看来，修行之路漫漫，强者需心无旁骛，不为情所困，才能突破重重阻碍，达到更高的境界。可林风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让萧阳不禁对他的未来感到忧心忡忡。

萧阳微微叹了口气，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他在心中暗自思忖，或许自己一直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弟子，又或许，是自己的教导出了偏差 。

林渊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淡淡的笑容，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透着几分森冷寒意。他微微向前踱步，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为之震颤。

“老前辈不愿意选择的话，我就替老前辈做出选择。”林渊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一字一句，如同重锤般砸向萧阳。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那是强者对局势的绝对掌控，仿佛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必须按照他的意志来运转。

说罢，林渊微微抬起手，修长的手指随意地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弥漫开来。这股力量看似轻柔，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周围的空间都被这股力量扭曲，发出“滋滋”的声响。林渊的目光紧紧锁住萧阳，仿佛在宣告，无论萧阳如何抉择，最终的结果都将由他来定夺，在他的面前，萧阳已没有了反抗的余地 。

林渊双眼微眯，眼中寒芒闪烁，犹如捕食前锁定猎物的凶兽，死死盯着杨霄，身上散发的凛冽杀意毫不掩饰。“敖风，将他修为打落然后丢出去。”他的声音低沉冰冷，仿佛裹挟着万年寒冰，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敖风领命，脸上瞬间浮现出残忍的笑意，身形如鬼魅般疾冲向目标。他周身灵力汹涌澎湃，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流光缠绕其身，双手如鹰爪般探出，爪尖闪烁着幽冷的光。眨眼间，敖风便欺身到对方近前，手臂一挥，一道蕴含着磅礴力量的灵力匹练呼啸而出，如同一头狂怒的蛟龙，张牙舞爪地扑向对方，目标直取其修为根基。

与此同时，林渊的目光始终紧盯着杨霄，那眼神仿佛在警告：只要你敢有丝毫异动，敢动手，我定将你一起收拾，让你知道与我作对的下场。在林渊强大的威慑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出一场更为激烈的冲突。

萧阳僵立当场，脸上的神色瞬息万变，一阵青一阵白，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翻涌的乌云，满是压抑与惊惶。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半晌吐不出一个字，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

他的脑海中好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厮杀，过往的种种回忆走马灯般闪现。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在修行路上一路高歌猛进，受人敬仰；而后跌落谷底，为了守护珍视之人与传承，四处奔波、苦苦挣扎 。如今，面对林渊的强势威逼，弟子林风的叛逆，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孤舟，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一方面，他痛恨林渊的蛮横霸道，可又深知对方实力深不可测，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另一方面，他对林风的冲动感到失望，却又割舍不下这份师徒情谊。在这绝境之中，他既想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又不得不为自己和林风的性命考虑。此刻的萧阳，内心被矛盾、愤怒、不甘与无奈填满，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里，艰难地权衡着每一个选择，却又深陷泥沼，难以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