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暗流涌动,初探城主府(1/2)
踏上凉州府城坚实的青石板路,沈念并未感到丝毫踏实,反而像是踩在了一张无形的蛛网之上,黏腻而危险。
城门口守卫甲胄缝隙中那惊鸿一瞥的诡异符文,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这座西北重镇,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北地的风沙,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与诡谲。
他没有急于暴露任何意图,如同最寻常的旅人,寻了一家位于偏僻巷弄、名为“悦来”却门可罗雀的小客栈住下。
客栈老板是个愁眉苦脸的中年人,收了房钱便不再多话,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换上一身半旧不新的青布长衫,将过于锐利的眼神稍作收敛,沈念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风尘仆仆、前来凉州讨生活的普通行商。
他将嗜血魔刃和乾坤符笔等物妥善藏好,只留金蚕羽衣贴身穿着,八卦阵盘则藏于怀中,以备不测。
接下来的两日,沈念的身影出现在凉州城的各个角落。
白天的凉州城,展现出一种矛盾的景象。
主街之上,商铺林立,车水马龙,丝绸、香料、玉器、皮货,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华盛景。
高门大户的朱漆大门紧闭,偶有华丽马车驶过,引来路人艳羡或敬畏的目光。
然而,只需拐入几条小巷,繁华便如同褪色的画卷,迅速被破败与萧条取代。
低矮的房屋,污水横流的街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蜷缩在墙角,眼神麻木地看着过往行人。
空气中飘荡着廉价食物的酸馊气和挥之不去的贫穷味道。
城内的治安也透着古怪。穿着制式盔甲的城卫军数量不少,三五成群地在主街上巡逻,但大多步履懒散,眼神飘忽,对一些小偷小摸视而不见,更像是走个过场。
反倒是另一拨人显得格外“尽职尽责”。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胸口佩戴着一枚青铜徽记,那徽记的样式扭曲而抽象,与城门守卫甲胄上的符文隐隐有几分相似。
这些人自称“治安队”,行动迅速,手段狠辣,对他们看不顺眼的人,轻则呵斥驱赶,重则拳脚相加,甚至随意抓人。
寻常百姓见了他们,无不噤若寒蝉,绕道而行。
而那些城卫军,对这支“治安队”的存在,似乎也习以为常,甚至隐隐有些畏惧。
“官不像官,匪不像匪……”沈念心中冷笑,这凉州城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浑浊。
要了解一座城,最好的去处莫过于人多嘴杂之地。
沈念泡在城中最热闹的几家酒楼茶馆里,点上一壶劣茶,一碟茴香豆,就能坐上半天。
他耳力过人,不动声色地将周围的谈话尽收耳底。
“听说了吗?城东的王记米铺又涨价了,这米价都快赶上肉价了!”
“涨价算什么?上个月的‘安靖税’你交了吗?苛捐杂税,名目繁多,再这么下去,咱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小声点!你想被治安队抓走吗?”
“唉,这世道……听说城南的刘员外前几天还好好的,昨天突然就全家失踪了,官府去看了看,说是举家搬迁,可谁信啊?”
“嘘……这种事少议论。咱们还是说说城主大人吧,听说陆城主年轻时也是励精图治,颇有作为,怎么这几年……”
“谁知道呢,有人说他被美色掏空了身子,沉迷享乐,不理政事。也有人说,他是被副城主周通架空了,如今城里大小事务,多是周副城主说了算。”
“周通?就是那个笑面虎?我可听说,福运粮行的老板跟他走得很近……”
各种真假难辨的消息如同碎片,在沈念的脑海中逐渐拼凑。物价飞涨,苛捐杂税,富商官员离奇失踪,城主陆振远评价两极,副城主周通权势日盛,以及……再次出现的福运粮行!
他特意打听了福运粮行在凉州的分号。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福运粮行在凉州城的势力远超木馨镇,几乎垄断了城内七成以上的粮食交易,其分号遍布各处,总号更是占据了城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门面阔气,高墙耸立,门口站着的护卫个个气息彪悍,眼神锐利,比城卫军更具威慑力。
据说,福运粮行不仅与副城主周通关系匪浅,还与城中多位权贵、将领往来密切,是凉州城内一股举足轻重的势力。
看着那座如同堡垒般的福运粮行总号,沈念眼神微眯。
这里的防卫力量,恐怕比木馨镇那个地下据点还要强上数倍。
仅仅收集这些信息还不够,沈念需要更深层次的情报。
他想到了那些生活在底层的贫民。他们或许消息闭塞,但往往能看到一些被光鲜亮丽所掩盖的黑暗。
他从模拟器的“杂物栏”中取出数千两银票,换成碎银和铜板。
他没有选择直接施舍,那样容易引人注目,也未必能换来真心。
他来到城西的贫民区,找到几家尚在勉力维持的小粮铺和小布店,以略高于市价的价格,大量购买了米面、粗粮和布匹。
然后,他雇佣了几个看起来还算老实的闲汉,将这些物资以极低的价格,甚至近乎免费地分发给那些真正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贫民。
起初,人们是警惕和怀疑的。
但在确认这并非什么圈套,而是实实在在的恩惠后,感激和一丝希望重新出现在他们麻木的脸上。
沈念并不居功,只是默默地看着,偶尔与前来领取物资的人聊上几句家常。
几日下来,沈念这个出手“阔绰”又没什么架子的“外地行商”,在贫民区渐渐有了些名声。
终于,在一个傍晚,当沈念再次来到贫民区时,一位曾受过他几斗米恩惠、头发花白的老者,颤颤巍巍地将他拉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后生,看你是个好人,老朽……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者浑浊的眼中带着恐惧和犹豫。
“老丈请说,但讲无妨。”
沈念温和道。
老者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后生,你还是早些离开凉州吧,这里……不太平啊!”
“哦?此话怎讲?”
“你有所不知,”老者声音更低,几乎细不可闻,“近半年来,我们这片儿,还有城北那边的穷苦地界,经常有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夜里头……就那么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念心中一动:“报官了吗?”
“报官?哼!”老者苦笑一声,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绝望,“官府的人来看一眼,就说是自己跑了,或者欠了赌债躲起来了,谁管我们这些贱民的死活?后来去报官的人多了,再去衙门,连门都进不去!”
“那……可知是什么人所为?”沈念追问。
老者身体微微发抖,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没人亲眼看见是谁干的。但是……但是有人远远瞧见过,有时候深夜里,会有福运粮行的马车过来,说是……说是来挑力气大的去扛活,给的工钱很高。可那些被‘挑’走的人,就再也没回来过!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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