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老夫说到做到（1/2）
李师师悠悠醒来，已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中了，
两名服待她的小婢女，也坐在马车内托着香腮发呆，
一个个眼神迷惘，神游天外。
李师师“嘤”了一声，张口要说话，却觉得喉咙又干又痛，疼得秀眉直皱。
一名婢女听到声响，回过神来，发现李师师醒了，转忧为喜，叫道：
“姐姐，姐姐，你总算醒了！太好啦！”
另一名婢女也凑过来说道：“姐姐，你怎样了？”
李师师这才觉头也疼，喉咙也疼，浑身发冷，很是难受，
她一手抚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说道：“这是在哪儿啊？”
一名婢女答道：“是去高唐州的路上，姐姐，你昏迷了二天二夜，是柴驸马派人给你医治的，
大夫说你惊吓过度，邪寒入体，服下药就会没事的，接下来休养段时日，便可痊愈。”
李师师这才猛然想到，上元节赵佶被黑脸汉子斩首的场景，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心口隐隐作痛。
“官家他……真的死了吗？”
李师师想要确认一下，
她总觉得那晚发生的事，很不真实。
一个婢女咬着嘴唇，沉重地点点头：“嗯！姐姐，官家被梁山贼寇杀了！”
另一名婢女也道：“柴驸马说我等都是在场之人，若还呆在矾楼，定然会被朝廷灭口，所以，派人将我们一起接走，
如今你的院落已经被烧了，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柴驸马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性命再说。”
李师师闻言，心中十分感激，脸色好看了些，悠悠叹道：
“都说男儿负心，柴驸马却重情重义，这般时候，还不忘搭救奴家，若奴能再见他，定好生报答。”
一名婢女目光中带着憧憬，也咐和道：
“是啊！柴驸马人长得英武，出身高贵，又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诗词更是绝佳，若他早生十年就好喽。”
她这般说罢，李师师只是苦涩笑了笑。
世人都道她风华绝代，无数风流才子以见她一面，听她弹曲儿为荣，
只有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卖笑的。
……
梁师成狼狈的回到家中，喝了茶定定神，立刻通知几名至亲，收拾一些金玉细软，逃离东京，
皇帝在他面前被人杀死，高逑和那些禁军护卫也死了，
他若当时被贼寇杀了也就罢了，至少还落个护驾身死的好名声。
可他偏偏怕死，活了下来！
眼下，除了李师师和那些婢女，只有他目睹了一切，
他若再不逃走，他面对的将是朝中所有大臣和新君对他的怒火。
“蔡京老贼！引狼入室！这下坑惨了老夫啊！官家啊！您死得好惨啊！”
连夜奔行了百余里路，
天亮后，梁师成晕乎乎地走下了马车，朝着东京方向跪拜，嚎嚎大哭！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冤了！
往年陪皇帝来会见李师师的太监都是童贯，
今年蔡京将童贯给拉下马，将其刺配充军，便只能由他跟着皇帝去幽会李师师。
他还以为是个美差呢！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陪皇帝去会李师师，就让皇帝掉了脑袋，而那些贼子还是蔡京招安进来的！
最该死的就是蔡京老贼！
老夫的大好前程都葬送在这老贼手中了！
梁师成一肚子委屈无处说理，只得面对东京方向痛哭流涕！
从此以后，他只能隐姓埋名，苟且度日了！
“叔父！我等要去哪儿啊？”
一名侄子将他扶起，低声问道，愁眉苦脸。
“是啊！去哪儿呢？”
梁师成也是一脸茫然。
…………
矾楼的火在四更时才被扑灭，
虽然只烧了一角，但就是怪异，每当快要扑灭时，就会突然又燃烧起来，折腾了大半夜。直接把李师师所住的地方全都焚尽，方才熄灭。
火熄之后，众人也发现了院中的尸体，大多被烧得如炭一般黑，难以辩认，
只是奇怪，有一人没了脑袋。
开封府府尹派人来查，从一些碎渣中发现了禁军令牌，
上报之后，开封府府尹这才猛然一惊，因为那些令牌碎片是皇帝身边的侍卫才能拥有的。
又听矾楼里的人说，听到过有人喊梁山贼寇弑君之类的话，
但当时太吵，大家都怀疑听错了。
因为弑君这种事本来就很离谱。
开封府府尹却是越发的心惊肉跳，连忙去拜访蔡京，正巧在蔡京府上遇到禁军的几位头领和新上任的枢密使。
一问之下，才知昨晚梁山贼寇袭击的丰乐镇看守他们的禁军，杀人抢夺兵甲，乘船离开了。
至于已答应招安的梁山贼寇为何会突然翻脸？
蔡京和几位军方高层都想不明白。
“恩相！下官有一事禀报……”
开封府府尹趁机将他查出来的情况上报。
他不敢说官家可能遭到不测，只将查到的事实说出，让蔡京等人自己去猜。
果然，他话音刚落，蔡京和几名军方高层全都震惊住了。
“你说的可是当真？”
蔡京感到后背发寒，再次确实。
开封府府尹道：“此事重大，下官不敢诓骗恩相。”
蔡京打了个冷战，随又强作镇定，又问：“此事还有谁知？”
开封府府尹回道：“昨晚矾楼客人很多，但大多数都呆在厢房中，只有救火的仆人和一些军士在附近，
他们都知道死了人，那黑脸汉子提着人头到处找人的情景，倒是许多人都瞧见了。
不过，没人认出那颗人头是谁的。”
蔡京脸色越发的难看，
在场的新任枢密使和几名军方高层，也都是一脸的凝重。
若那名梁山贼寇真的弑了君，便是天大的祸事！
这天下都要大乱啊！
几人都将目光投向蔡京，等他拿主意。
蔡京不愧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之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吩咐道：
“此事不可声张，对外便说有贼人私斗。速速派人去高太尉和梁相公府上，问询二人是否回过府上，老夫这就亲自进宫，看看官家是否在宫中。”
几人应声称是。
半日后，临近傍晚，几人又在蔡府见面，每个人的脸色都是难看之极。
官家没回宫，高逑没回府，守卫官家的那几名护卫也没有回来。
梁师成倒是回了府，可他收拾了些财货，带着亲族连夜逃了，一句话也没多说，
现在梁府里的人仆人还都是一头雾水的。
“官家可能遭了不测！”
几人心中都涌起这个想法，但谁都不愿说出来。
蔡京面色凝重的说道：“此事再等几日，一方面将那晚在矾楼的人全带回来审询，就以有人放火私斗出了命案为由，叫他们协助查案，问出更多细节，千万不能提及官家。
另一方面，派人暗中调查梁师成，李师师，赵元奴等一众人，查下他们因何离开东京，去往了何处？
再者，尽可能的将此事压上一压。
还有，那颗人头也要尽量找到，便是我等找不到，也不能让其他人找到！”
开封府府尹问道：“可是恩相，再过三日，便是朝会，莫那时官家还未出现，该如何应对？”
蔡京叹道：“此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宣和二年，正月十九，
上元节假期在这一天结束。
许多官员精神抖擞，准备今日的朝会。
蔡京，显肃皇后，太子赵桓，郓王赵楷等人皆是各怀心事，
因为到今天，皇帝赵佶仍是不知踪迹，只有那些烧焦的尸体，透着诡异。
经过开封府差人这三天来的调查盘问，对当时的情景也大致了解了。
提着人头的黑脸汉子就是梁山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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