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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摧残的面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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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我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窗前,望向远方。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一片金黄,可我的眼眶却渐渐湿润,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想起曾经和西荒大叔通电话的时光,他总是兴致勃勃地分享着家乡的点滴,春天田野里冒出的新芽,夏天郁郁葱葱的庄稼,还有邻里间的家长里短。我也会跟他讲讲城里的新鲜事儿,那些高耸入云的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以及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儿。那些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对话,如今都成了我心中最珍贵、再也无法重温的回忆。

“爸,你怎么了?”儿子的声音从身后轻轻传来。我转过身,看着襁褓里睡得正香的孙子,他那红扑扑的小脸,就像春天里盛开的花朵,充满了生机。可此刻,我的心中却五味杂陈。“没什么,就是一个亲戚走了。”我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哀伤。儿子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您别太难过了。”我拍了拍儿子的手,苦笑着说:“你不懂,有些情谊,一旦错过,就再也弥补不了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西荒大叔的音容笑貌不断在我脑海中浮现。我想起他曾经说过,等过几年聚一聚,一起晒太阳,在老树下泡一壶清茶,聊聊过去的岁月。可如今,这个美好的约定,再也无法实现,只能永远地停留在记忆深处,成为我心中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过,自己都感觉奇怪,生命就是如此无常,在我们为生活不停地奔波忙碌时,有些人就会悄然离去,甚至来不及好好告别,只留下无尽的遗憾。这一次的经历,让我深刻地明白了珍惜眼前人的重要性。那些平日里被我们忽视的情感,或许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就会成为一生都无法释怀的痛。

不知道是几月份,我在宝东出租屋办低保,接到父亲急促的电话,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你郭老叔快不行了,咱去看看。”郭老叔,郭兴邦,在我记忆里,是个如同老槐树般亲切又可靠的存在。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

我们匆匆赶到郭老叔家,那扇熟悉的木门半掩着,院子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父亲早已在门口等着,他的脸色灰暗,眼眶微红。我们一同走进屋内,狭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药味和绝望的气息。

郭老叔躺在炕上,形容枯槁,往日的精气神早已消失殆尽。他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做最后的抗争。父亲快步走到床前,颤抖着握住郭老叔的手,声音哽咽:“兴邦啊,我来看你了。”郭老叔微微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只是用力地回握了一下父亲的手。

这时,郭老叔喉咙里发出一阵“呼噜呼噜”的声响,一口痰堵在那里。父亲赶紧拿起一旁的手绢,轻轻擦着泪,看着郭老叔艰难的样子,他声音颤抖地说:“快了,人坚持不了多久了。”这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郭老婶坐在床边,早已泣不成声,嘴里喃喃着:“他这一辈子,不苦也没享到福啊……”

郭方巡红着眼眶说:“爸,您放心,家里都好,您别操心。”郭老叔似乎听明白了,缓缓地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的我,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过了多久,郭老叔的姑爷从厨房走了出来,说:“大家先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于是,大家陆续走到院子里的桌子旁。桌上摆满了饭菜,可谁都没有什么胃口。郭老叔的姑爷一边给大家倒酒,一边说:“叔这病,拖了太久了,他也遭了不少罪,也许……也许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父亲叹了口气,说:“兴邦是个好人,一辈子勤勤恳恳,没犯过什么错误。”大家都默默点头,回忆着郭老叔的如烟往事。吃完饭,按照习俗,我们去看了为郭老叔准备好的寿材。那寿材静静地放在角落里,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气息,仿佛在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天色渐晚,我们不得不离开。临走前,父亲紧紧地握着郭老叔的手,说:“兴邦,我们先走了,你多保重。”郭老叔的眼神里游离,似乎透着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平静。

我们走出院子,回头望去,那座房子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落寞。回到家后,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几个小时后,郭方建打来电话,声音悲痛:“我爸走了……”那一刻,我的泪水夺眶而出,那个陪伴过我童年的郭老叔,终究还是离开了我们。

张深松种着我的六亩地,他给我送钱的时候都要聊上半天,我怎么请他吃饭他都不吃。生拉硬拽都不好使。这天他又过来了。

张深松爽朗一笑:“得嘞,咱下边讲讲轻松的老屯故事。就说咱自强前屯那个蔡宝子,这人啊,可有意思了!他在屯子西半截住,跟蔡德财家还有亲属关系呢。”

九十年代的某一天,天还没亮,整个屯子都在沉睡,蔡宝子就摸黑出了门,匆匆往蔡德财家去。他有急事找蔡德财,可到了地方,推开那扇半掩的门,屋里黑漆漆、静悄悄的,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看来蔡德财一家都不知道干啥去了。

蔡宝子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一股勾人魂魄的肉香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忙掏出手电筒一照,好家伙,原来是一桶刚出锅的猪肉熟食,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这一瞬间,蔡宝子心里有个念头开始疯狂生长。他左右瞧了瞧,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四下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鬼使神差般,他一咬牙,一跺脚,拎起那桶熟食就往来时的路跑。一路上,别说人了,就连平日里爱叫唤的狗都没发出一点声响,这顺利的程度让蔡宝子心里直发慌,可那到手的美味又让他舍不得放下,脚步反而更快了。

蔡宝子刚到家,把熟食放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打开门,就看见蔡德财黑着脸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里冒热气的熟食。

“宝子,这是咋回事啊?”蔡德财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让人害怕的威严。

蔡宝子心里一紧,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嘴巴张了几下,却只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声音,根本回答不上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咋知道是我拿的?”

蔡德财冷笑一声,伸手指了指外边的地皮:“你看看外头,正下着清雪呢!你啊,真是见了好吃的就昏了头。你一路跑回家,那脚印跟个路标似的,我顺着就找来了。”

蔡宝子这才恍然大悟,心里懊悔得不行,双腿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被这一场雪给出卖了。

蔡德财看着蔡宝子那副狼狈样,接着说:“宝子,咱都是一个屯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也不想把事儿闹大。今天你给我两袋子黄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要是不给,我可就去报警了,你掂量着办吧!”

蔡宝子一听“报警”两个字,浑身猛地哆嗦不停,忙不迭地说:“给你豆子,给你豆子!德财叔,你可千万别报警,是我猪油蒙了心,干出这糊涂事儿。我这就给你搬豆子去,你大人有大量,可别跟我计较。”说着,就慌慌张张地往仓库跑去。

不一会儿,蔡宝子就吃力地扛着两袋黄豆出来了。他把豆子放在蔡德财脚边,满脸堆笑,带着几分讨好又带着几分愧疚地说:“德财叔,你看这豆子,颗颗饱满,都是今年新收的。真是对不住你,我以后再也不敢干这种缺德事儿了。”

蔡德财看了看那两袋黄豆,又看了看蔡宝子,叹了口气说:“宝子啊,咱都是本分的庄稼人,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便宜就坏了名声。这事儿今天我就不跟别人说了,你自己也好好反省反省。”

蔡宝子连忙点头,像捣蒜似的:“我知道错了,德财叔叔。以后我一定本本分分做人,再不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了。你放心,这事儿我记一辈子,往后要是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一句话,我绝对不含糊。”

蔡德财回头叫儿子套车,把豆子装上去,扬长而去。蔡宝子站在门口,望着蔡德财的背影消失在雪地里,心里这个后悔,猪肉多少钱,黄豆又多少钱?这不是亏大了吗?这场因为贪吃引发的闹剧,让他在这个雪天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贪小便宜吃大亏。

阳光好的一天,蔡德财带着儿子三志来到永久采购豆皮子,蔡德财可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在村里就听闻永久的豆皮子质量好还实惠,特地赶来。

卖家迎了出来,蔡德财满脸堆笑,说道:“李老板呐,听说你这儿豆皮子好,俺们来买点。咋卖呀?”卖主爽快地伸出一根手指:“两块钱一麻袋,随便装,管够!”蔡德财眼睛一亮,和儿子对视一眼,一拍大腿:“中!俺们买五袋子!”

卖主点头,指了指小山似的豆皮子堆:“行嘞,你们自个儿装吧。”蔡德财和儿子干劲十足,立刻开工。

一开始,两人还觉得挺轻松,一捧一捧地往袋子里装豆皮子。可没一会儿,他儿子三志就皱起了眉头:“爹,这装到啥时候是个头啊,太慢了。”蔡德财眼珠子一转,从旁边找来两根木棍:“儿子,咱用这捅咕,把豆皮子压实,这样装得多。”

于是,父子俩开启了“压实战术”,拿着棍子拼命往袋子里捅。豆皮子被紧紧地挤在一起,袋子慢慢变得鼓鼓囊囊,形状也开始扭曲变形,像是随时都会爆开。

两个小时过去了,卖主在屋里等得有些不耐烦,出来看看情况。这一看,差点没气晕过去。只见蔡家父子还在那儿满头大汗地捅着,五袋豆皮子装得歪七扭八,袋子都快被撑破了。

“你们这是干啥呢!”卖家扯着嗓子大喊,“有你们这么装的吗?这袋子都要废了!”蔡德财赶忙放下棍子,陪着笑脸解释:“李老板,对不住啊,俺们就想着多装点,划算些。”

卖主黑着脸,气呼呼地说:“不卖了不卖了!你们这不是瞎搞嘛!把豆皮子都给我倒出来!”三志一听急了,连忙求情:“叔,您别生气,我们错了还不行嘛,您看都装了这么久了……”

但卖主不为所动:“不行!你们这么弄,后面还咋卖?今天这买卖做不成了!”蔡德财也慌了神,一个劲儿地说好话:“李老板,您大人有大量,俺们真不懂规矩,您就当给个面子行不?

李老板依旧摇头:“不是钱的事儿,你们这么干坏了规矩。今天要是让你们这么装走,以后别人都学你们,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蔡家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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