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沈隐晦告白,可顾听不懂哇(2/2)
沈怀卿系披风的动作僵在半空,最终若无其事地重新系好。
起身时状似随意地踢了踢顾辞的靴尖:“去把我包袱里的外衫拿来换上。”
顾辞不适:“属下不冷。”
“骨头都在打颤,嘴倒是硬。”沈怀卿强行将人裹住,手指不经意触到他后颈,眉头骤然拧起,“你在发热?”
他顿了顿,声音极轻,“主人没事做吗?您为何...总是在属
沈怀卿冷眼,指尖在顾辞后颈处用力一按。
顾辞吃痛,却见眼前人突然欺近半步:“主人关心自己的奴隶不是天经地义?”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连尾音都带着颤。
沈怀卿自己先被这荒唐说辞刺得心头一绞,手上力道却愈发狠厉,几乎要将那截细瘦的腕骨捏碎。
顾辞不解。
“不是。奴隶而已,不值得主人关心。”
两人若在僵持下去,免不得又要起一番争吵。
幸而温瑾川缓和道:“再不走真要露宿荒野了。”
“我知道。”
沈怀卿头也不回地回应,泛红的眼尾扫过顾辞的唇角,突然嘲讽道:“既然知道自己是奴隶...”他抬手,按住顾辞的胸膛:“就好好数清楚,这里跳了多少下!”
顾辞脸色发白。
从沈怀卿在他身旁坐下那一刻起,他的心跳就再也没能平静下来。
全程跳的剧烈。
能与沈怀卿席地而坐,又挨得如此相近。
是他想了许久梦了许久的奢望。
胸腔里的震动剧烈几乎要冲破肋骨,双手握紧又松开。
原以为他对沈怀卿的情愫能控制住,没想到... ...还是被发现。
沈怀卿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衣料烫着他的肌肤。
顾辞鬓角渗出的冷汗滑至下颌,被沈怀卿突然掐住下巴抬起。
被迫对视的瞬间,他看见对方眼底的挑衅。
对,挑衅。
那双眼睛似笑非笑,眼尾上挑,像是早已看透他所有隐秘的心思,偏要逼他承认。
好似在说:“明明对我心怀不轨,明明对我用意龌龊。”
“还装什么不在乎?”
他的呼吸一滞,几乎要落荒而逃。
可沈怀卿偏偏不放过他,指尖拨弄着地上的草叶,动作很慢又感觉很刻意,故意在无声地嘲弄他的狼狈。
原来,他自以为藏得极好的情愫,早已被对方尽数看穿。
沈怀卿笑着开口:“没关系的顾辞哥哥,你不用忍。”
顾辞眼皮发颤,咬牙。
对面之人说的话一下下剐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
沈怀卿翻身上马,俯身朝顾辞伸手。
“上马。”
顾辞盯着那只手,觉得喉间腥甜。
“主人明知我对你心思不纯,您这般对我,不觉得太过分了?”
沈怀卿深吸一口气:“过分?我担心你是过分?”
“您对我不过是三年来的愧疚,或者说是您刚来顾家时对我的依赖。既然与我对你的...不一样,又何必让我多想。”
顾辞自嘲闭眼,随即睁开与沈怀卿对视:“您把我的不堪...全都摆在明面上...就不能...给我留一点尊严?”
沈怀卿头疼。
他实在不想再听下去。
俯身探身扣住他手腕,发力将人拽上马背。
温热的胸膛贴上后背时,顾辞浑身一颤。
沈怀卿立刻用披风将他裹住,下颌抵着他肩头嗤笑:“我说过顾辞哥哥不要揣测我,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认定我对你是愧疚?是依赖?”
顾辞身子僵硬,他有些没听明白这段话。
沈怀卿也不着急解释,“连坐稳的力气都没有,还想自己骑马?”
他故意收紧手臂,感受到怀中人绷紧的脊背,笑的有些恶劣。
不远处的温瑾川无奈摇头,轻叹:“这两人...”
十七也跟着笑了笑,下意识的感叹了句:“沈阁主比你还奇怪。”
温瑾川挑眉,故作生气道:“嗯?”
十七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低头。
“哪里奇怪?”温瑾川转头语气放软。
十七犹豫片刻,还是老实道:“刚来千面阁时,沈阁主对顾辞分明厌恶至极。这才三月不到,就...就感觉变了个人似的。”
温瑾川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又问:“那我为什么奇怪?”
“你不奇怪...”十七急得耳根发红,“我是顺口胡说的...”
温瑾川低笑,揉了揉他的发顶:“傻十七。”
不远处,沈怀卿已策马而来。
“走啊,愣着做什么?”
沈怀卿扬鞭指向官道,却在低头时不着痕迹地蹭过顾辞发顶,“天黑前得赶到驿站。”
马蹄声震得胸腔发麻,顾辞恍惚觉得心跳声比这还要响亮。
“抬头。背都要坨了,还低着做什么。”沈怀卿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顾辞刚仰起头,沈怀卿又说道:
“这三年我确实对你有愧,但... ...”
心神不安的顾辞,出声打住:“主人,别说了。”
沈怀卿不听,准备继续开口。
顾辞立即唤道:“沈怀卿...住口。”
带有怒意的语气,沈怀卿这才闭了嘴。
停顿半响说道:“遵命,顾辞哥哥。”
突然的一句话让顾辞更加呆滞。
“你...”
“嘘...”沈怀卿忽然贴着他耳边低语,“看前面。”
前方官道拐角处,一队商旅正在前行。温瑾川勒马回望,朝他们比了个手势。
沈怀卿点头会意。
温瑾川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他眯起眼睛看向前方商队:“你们看那些板车上插的旗帜。”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每辆板车上都竖着一面旗帜,正中绣着个斗大的杨字。
“杨太守?”十七猜测。
温瑾川颔首:“很有可能是杨太守麾下的商队。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探探路。”
说完,再次轻踢马腹。
他装作迷路的旅人快步追上商队,凑到一个板车旁问:“这位大哥,请问宛城怎么走?”
商队末尾的壮汉随手往前一指:“沿着官道直行便是。”
“多谢。”温瑾川佯装腼腆地挠头,“你们这是从哪来啊?运的什么好东西?”
那汉子突然警惕起来,“小伙子,不该问的可别问。”
温瑾川眉毛微挑,但面上一副恭敬。
“大哥说的是,我便不打扰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