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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传送仪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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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必振苦涩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马卫家拍了拍孙必振的肩,扭头看向米歇尔,言道:“科教的老弟,说来可笑,我们俩见面这么久了,彼此还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正好趁这个机会,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几人自我介绍时,召潮司一直站地远远的,没有开口,孙露红为此拽了拽李世界的袖子,指了指召潮司。

“叔叔,我妈怎么不说话啊?”

李世界浑身一颤,意识到召潮司和孙必振并没有和好,他担心孙露红胡闹,赶忙扯开话题道:

“行啦,既然大家都认识了,就由我来安排下一步的计划吧。”

李世界从袖子里取出一罐浸水肺叶,解释道:“我们原定的计划是去乱葬岛找一艘船,乘船渡过咸水洋和无底渊,如果各位没有异议,我们现在就动身。”

众人都没有意见,于是,李世界带头走向海岸。

鲛人国的海岸上,一行六人围在了一块礁石旁,李世界用手指在沙地上画了一个圈,将仪式祭品摆在圈里,又从魔术口袋里取出了一把盐。

执行仪式前,李世界将自己的鞋袜收进魔术口袋,解释道:“就由我来执行苦海仪式,这个仪式必须在涨潮时执行,当潮水浸湿双脚时,会开辟出前往乱葬岛的道路,我没记错吧,小潮?”

召潮司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行,那就没问题啦,各位都把鞋脱了吧,我替你们收着。”

李世界看了看,这才发现六人当中只有自己始终穿着鞋:孙必振被夏侯婴上身时把鞋丢了;召潮司刚到鲛人国就扔了鞋;孙露红买画皮后穿不上童鞋了,索性光着脚;米歇尔穿着防爆服,防爆服是一体式的,不需要单独穿鞋;至于马卫家,他自打进入无光地狱起就光着脚。

“好家伙,合着只有我一个人穿着鞋袜。”李世界笑笑,最后问几人道:“都准备好了吗?”

这时,孙必振举手问道:“大圣,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

“无光地狱里也有潮汐吗?”

“有。”

“行,那没问题了。”

“还有人有问题吗?”

见无人说话,李世界让同伴们围在自己身旁,当咸水洋的潮水漫过来时,他将手里攥紧的大粒海盐绕圈洒在众人外侧,用炁托举祭品,吟咏道:

“盐之神:

咸水之苦,苍白之骨。

以此献上,浸水肺腑,

终焉之浪,心悦诚服。

风暴撕裂,圣歌如注,

鳃间灼痛,是为斯物。”

念到这里,李世界将盛放祭品的玻璃罐高举过头顶,倾倒其中的溶剂,任血水与盐水沿手臂流至肘部。

“孱弱呼吸,肺叶为契,

浸透血脉,成此胞衣。

此间风暴,破除晨雾,

溺亡国度,指引航路。

ar Saltha, ar Saltha, ar Saltha(鲛人语,意为无涯咸水)。”

血水和盐水顺着李世界的手肘滴下,当潮水向海岸褪去的一霎,薄薄的海水像玻璃一样凝固了,开始九十度地翻转,随后像一面高而宽的镜子,将众人映照在其中。

随后,“镜子”朝六人靠拢,随着海浪翻涌的声音,镜子之中显现出乌云与暴雨,居然化作了一扇传送门。

传送门不由分说地笼罩六人,发出海浪拍击的声响。

很快,海岸上什么也没剩下。

……

咸水洋,乱葬岛。

船的碎木和金属胡乱堆砌,无数沉船骸骨堆叠而成的狰狞坟场中,锈蚀的船壳刺破海面,桅杆折断成扭曲的十字架斜插在堆积如山的残骸间。

附满藤壶的螺旋桨和半截碎裂的舵轮,其金属边缘在海风中呜咽作响,乱葬岛边缘,一艘倾覆的货轮龙骨朝天,船底裂缝中垂下苍白的海藻,被狂乱的海风吹拂着,狂舞。

暴风雨在肆虐,这暴雨之中,孙必振被传动到了一张生锈但湿滑的金属甲板上,他虽然会游泳,但却被这突然而来的传送打乱了阵脚,没能在倾斜晃荡的甲板上站稳脚跟,脚下一滑,朝船舷外侧落去,落入了一汪咸水。

孙必振下意识地闭气,想要往水面上游,起初他并没有慌乱,但当他的脑袋撞到一层厚重的金属壳时,他着实慌了。

“糟了!我头顶上是船的残骸!我找不到水面了!”

孙必振在水底胡乱拨动手脚,试图沿着船骸寻找出口,但很不幸,他很快来到了岛屿的根基附近,距离远方的海面至少百米,以他现在的游泳速度和仅剩的氧气,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游到那里。

“该死!该死!!”孙必振试图施法摆脱困境,但这紧要关头,他却死活使不出脱身咒来。

孙必振渐渐没了力气,他开始朝水底沉去。

这时,一双熟悉的手缠了上来,托着孙必振朝水面浮去,半分钟后,召潮司将孙必振拽到一处有船篷的甲板上。

孙必振跪在湿冷的甲板上,失温令他浑身发抖,他大口呼吸着湿咸的空气,却无法制止身躯的颤抖,召潮司单膝跪在他身旁,一言不发。

良久,孙必振终于喘匀了气,他看向召潮司,召潮司不安分地十指相扣,祈祷的手势静静搭在膝盖上,幽蓝色的眼里是一些复杂的情绪。

“召……”

孙必振一开口,却发觉自己错得离谱,他怎么能冷漠地对待召潮司呢?他自己不是也谈过恋爱吗?如果出于一点世俗的理由就疏远了这个无数次救过自己的人,那他算什么东西!

好在,孙必振是个五好青年,知错就改,于是他改口道:

“我的乖,我发现我没法对你生气。之前是我任性了,过来吧,我有些冷。”

召潮司立刻靠了上来,用身子贴在他身上,二人靠在一起,依偎着取暖,这种取暖方式在物理上并不高效,但孙必振不在乎。

孙必振感到一股酥软的感觉沿着召潮司的身躯渗入自己的外壳,就好像自己是一颗鸟卵,现在正在被温水慢慢煮熟。

召潮司用手擦掉他脸上的水珠,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靠着他。

过了三分钟,孙必振停止了颤抖,他看着乱葬岛灰褐色的雨幕和白色的海浪,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他又是个嘴笨的人,说不出什么骗人的情话来,于是他说:

“活着,真好。”

但他还没说完,他看向召潮司,补上了前两个字。

“和你,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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