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傲慢者（三）（1/2）

南征觉得自己走了一步非常错误的棋。他光顾着拦着阿战不要早恋，都没问一下，他喜欢的人是谁。

如果对方是个好人的话，其实他们在一起未尝不好。有很多人高中时谈情说爱，反而促进了双方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从而对双方的成绩起到了明显的促进作用！

而如果对方是很明显就很不靠谱的人的话，那老父亲就要拼死棒打鸳鸯——哪怕被阿战怨恨也要拆散。

可是现在，他光顾着灌输自己“成熟的爱情观”，好像已经惹得阿战不高兴了，一说到“恋爱”相关话题阿战就开始出现厌烦情绪……似乎在这个问题上，阿战已经不怎么信任南征了。

南征各种胡乱琢磨着。看着儿子长大了、甚至有了喜欢的人的老父亲，心情是很深沉而沉重的。

听他嘚啵着的白煜清打了个哈欠：“我说你怎么跟个中老年人一样？”

“我们本来就已经中老年了吧？”南征不甘示弱。

白煜清：“……”哎嘿，这话还真没什么问题。严格意义上来说，俩人还真就是中年人了。当然，抬杠，白煜清擅长：“我指心态。你这什么上个世纪清朝末年的封建遗老思想？改革开放了知道吗？我国法律规定，恋爱自由不得包办婚姻。你不能因为你自己活得像个得道高僧，就让阿战也得跟你一样清心寡欲吧。”

“我什么时候活得像个得道高僧了？不，这不是重点，我这不是和你商量怎么教育孩子么？我又没有经验。”

“你觉得我有经验？”

“……没有。”

“那不就得了。”

“……这不是想着多个人多个主意么？”

南征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唉声叹气。“你也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以为自己是只猫？”

“嗯，对。”白煜清点了点头。“天天仗着自己是猫就知道扒着你啃，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就是因为这点啊……我很担心，他在别人面前会不会也暴露了……”

“这……”白煜清突然觉得南征的担心有点道理了。

“例如那个他喜欢的人面前。你知道的，猫的话，也是很容易信赖一个人的，你对他好，他其实会记住的。”

“哦……帮不了你啊。”

******

南征在烦恼，阿战也在烦恼。

晚上靠着窗户写作业时，明明是冬天了，可窗外的猫咪们叫得一声比一声嘹亮，叫得阿战心里痒痒的。

阿战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南征——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他——可是南征左一口“你还小”右一口“你还没发育好”说得他特别郁闷。还说什么保持距离。阿战感觉在自己这个时候告白大概率要悲剧。

可是告白这种想法简直是个魔咒，一旦产生，就在他脑子里绕不出去了，他越告诉自己不去想，就越去想。

阿战想到舟远曾经说过有什么心事都可以找她聊，于是他就暗戳戳地去了。阿战拿着习题册，勾了几道比较难的题目，当做借口，活动课溜去了舟远办公室。

“这些题目都比较难，有点超纲了。”舟远看到阿战如此热爱学习，甚是高兴，一边帮阿战看题一边悄悄地从办公桌抽屉里掏了一瓶AD钙奶给阿战，“其实你不用花太多时间在这些题目上。高考考到的概率不大。不过你有兴趣我可以给你讲讲。”

舟远也掏了一瓶AD钙奶喝起来。

舟远讲题讲得差不多了，阿战环顾办公室四周，看没什么人，捏着衣服结结巴巴地说：“舟远，我有件事能和你商量么？”

“什么事？”

“就是……冬天了，好像有的猫也会发情。”

“噗。”正在喝钙奶的舟远没绷住差点呛到，“呃，是这样的，听说猫其实一年四季都会发情。成熟了就会。怎么了？”

“……”由于太害羞，阿战脸渐渐憋红了，也没憋出来接下来的话。

舟远好像也察觉了什么——以“发情”作为开场白，大概率上，阿战想讨论的是感情方面的烦恼吧。可是看样子，很明显，阿战害羞了，临场退缩了。

舟远吸着钙奶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给阿战铺点台阶，主动缓和一下气氛：“没有关系，人和动物都一样，都会存在这种冲动，不用害怕，都是些很正常的生理和心理反应。而且人也是一年四季都可能会有冲动的。没有关系，不用太抵触或者紧张。有什么不舒服的你都可以找我……呃……我可能作为女性对男性这方面不能感同身受理解不深，你也可以找南征或者老白聊聊。当然，如果你只想和我说我也会尽可能帮你。”

“嗯……”阿战低着头，小声说，“我和你说了你能帮我暂时保密么？不要告诉别人？”

“嗯，好的，绝对不和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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