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责难（1/2）

陌律为人冷漠，沉默寡言，喜怒不溢于言表，若是他称赞别人，那一定是堪比六月飘雪的奇景。可现在，就是那个淡漠的陌律，居然在赞同芜邪对付初玉的夸赞。

就连静善都投去惊讶的目光，陌律只是冷冷扫了芜邪一眼，转而又注视着付初玉，却再无他话。一时间四下无人敢出声，各小姐自然是不认为自己不及付初玉，心中也对芜邪多了几分厌恶，倘若不是她的一番话，太子怕也不会当众护着那女人。

“芜儿说的不错，付小姐确实是出挑的人儿。”沈皇后见陌律如是说，略带责备的睨了沈婉一眼，淡淡笑道：“后宫佳丽虽多如云卷，也是饱读诗书，却总是不及你们年轻貌美。”

沈婉见她虽是笑着，仍掩不住眼里的失落，知是自己提到姑母的伤心事儿了，沈淑柔虽被册为皇后，身份显贵，却并不是北曜湛最宠爱的妃子。每三年的选秀，都会有一批批娇嫩光鲜，满腹才情的女子进宫，新颜满城，要留住皇帝的心，谈何容易。

而后陌律便不再说话，沈皇后又问了几个出身大家，且容貌清丽的女子一些寻常问题，便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那一众夫人、小姐也随着沈皇后来到筵宴宫，席位上分坐着许多娥眉娇容，雪肌玉肤的女人，她们都穿着绚丽夺目的华服，打扮得花枝招展。

芜邪知道，那是她父皇的妃子，她的庶母们，她们唇边都挂着婉媚的笑容，却在看向她时，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北曜湛坐在王座上，一身明黄的九爪金龙朝服，头戴帝冠，和煦的笑容中隐隐透着肃杀威仪。

待众人行过礼，都入了席，北曜湛却突然发了话：“芜儿，你坐到父皇身边来。”

在座的人具是一惊，淑妃方才还笑得花枝乱颤，这一刻却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笑容僵在脸上，几度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沈皇后在北曜湛身边，不自然的笑了笑：“皇上，这似乎不妥罢，芜儿虽贵为帝姬，但这身份毕竟……”

“皇后不必多言，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北曜湛对沈皇后道，他虽然依旧笑着，眸子里却是不可违背的威慑。

芜邪听了也是惊疑不已，但毕竟圣意难为，殿中除了各宫妃嫔，还有一干外臣妻女，她不愿失了帝姬的仪态，只得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从容的迈开步子，娉婷袅娜的朝高高在上的龙椅走去。

北曜湛看着芜邪故作镇定的模样，心中忽然有些不忍，她的病虽是痊愈了，但身子却愈发清瘦，体型显得比同龄的帝姬小上不少，但今日一身妆扮却是成熟淑柔，式样和沈太后身前所钟爱的妆扮，竟有着惊人的相似。

但是他也明白，芜邪虽看似单纯无辜，却不知她的心是否也真的那般无邪，宫里没有势力依靠，又妄想得宠的人不甚枚举。每个女人都在努力扮演着柔弱无依，人畜无害的形象，若想得到帝王的宠爱，有些伤害，都是必须承受的。

北曜湛看着迎面走来的少女，唇边绽开笑意，芜邪，你可承受的住？

可惜芜邪看不懂皇上复杂的目光，她只是努力小心翼翼的走着，尽量不去理会那些带着妒火的妃嫔和皇嗣。

总算到了圣驾旁，芜邪端庄的在北曜湛右手旁坐定，才松下一口气，扭头却看到左下席的太子陌律投来冰冷的一瞥，只是一瞥，就让她遍体生寒。

感到芜邪轻微的颤抖，北曜湛目含关切的问道：“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太医来瞧瞧？”

一言既出，又惹得坐下的女人一阵窃窃非议。

芜邪也自知方才的举动有些失仪，面上一绯，垂下头道：“儿臣多谢父皇关心，只是方才有些头晕，休息一刻便好了，并不碍事。”

不过片刻的冷场，便有一个妩媚至极的女子迈着妙曼的步子走到大厅的空地上行礼：“臣妾准备一份薄礼，作为新春的贺礼献与皇上。”

北曜湛看着芜邪，没有移开目光，只漫不经心的问道：“哦？不知淑妃为朕准备了什么礼物？”

芜邪能看到淑妃眼中一闪而过的妒意：“臣妾与五皇子一同为陛下献上一段歌舞。”

北曜湛听闻，这才回转了身子，颔首淡笑着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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