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结成疾(1/2)
身边很嘈杂,似乎有很多人进进出出,接着是东西摔碎的脆响,依稀还有一个人愤怒的声音。
芜邪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很沉,无论她多么努力,都无法撑开一丝缝隙。呵,她自嘲的想,或许,就这么睡下去,也不错呢。至少,不用再去面对那些繁琐的事情。
“芜儿,芜儿,你醒醒啊……”
“殿下……”
她听到很多凌乱的声音,叫嚣着,充斥着耳膜,拉扯着她的神经。
是谁,在耳边叫喊……
那一声声呼唤,带着焦急,关切,还有伤心,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让她忍不住想去回应。
不能这么睡过去,不然母妃怎么办,母妃若是知道自己变成这样,怕是又要伤心的落泪罢,可是……母妃还在生气,母妃还会心急垂泪么……
芜邪挣扎着,缓缓张开了双眼。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着眼球,使她又重新阖上双眸,过了一会儿,才睁眼看清身边人。
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晴绾阁,躺在那张金丝楠木的雕花大床上,灵珊跪在榻旁的为她换帕子,娷珠和璧萝站在床头轻缓地掌着扇子。外间有几个太医跪在地上,还有一脸怒意的北曜湛,就连沈皇后和齐嬷嬷也在,却哪里有芸妃的身影。
“水……”芜邪张了张干枯的唇,发现声音有些沙哑。
璧萝见她转醒,也顾不上倒水,就急急忙忙到屋外对帝后道:“圣上,娘娘,帝姬醒了。”
灵珊搁下浸湿的帕子,倒了杯茶水,娷珠早已托着芜邪坐起身子,又取了个彩绣戏蝶绢丝软垫塞在她腰后。
北曜湛神色紊怒,见灵珊正要喂芜邪喝水,忽然从灵珊手中拿过茶杯道:“朕来喂。”
明黄的金丝九爪龙袍,束起的乌发不现一丝斑白,拧成一团的眉宇,这是三年来芜邪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北曜湛。自从那次赐居凤羲宫后,她虽然也见过北曜湛几次,但都是远远隔着人群,就连除夕夜宴上,也不曾多说过一句话。芜邪曾恍惚觉得,那日的恩宠是自己的错觉,也许真如母妃所说,北曜湛终究是厌弃她的,那日不过是帝子一时兴起,才对自己多了几分亲睐。
可现在,北曜湛正端着茶杯,温柔和蔼的喂自己喝水,那压着怒意的神情,藏不住对自己的关切。
就着北曜湛的手,芜邪就那么安安静静喝着水,直到到杯子见了低,才终于出声,轻轻唤了声“父皇”。
北曜湛伸出手指点上她的唇,示意娷珠重新扶着芜邪躺下,立刻有太医上前请脉。娷珠让芜邪把手搁在垫子上,又取了软帕搭在芜邪手腕上,太医这敢上前才仔细号脉。
芜邪不敢多言,乖巧的平躺好,一双湿润的眸子却一瞬不瞬的盯着皇上。
太医沉吟了一会儿,面色有些阴晴不定,隔了好一会儿才对北曜湛道:“回禀圣上,方才帝姬昏厥时,臣就诊了脉,这脉象虽似中了暑、伤了精气,但现在再看,却又不尽然。”
听太医如是说,北曜湛微眯起双眸,把玩着手中的珈楠木念珠,沉声道:“依爱卿所见,帝姬晕倒,可是另有隐情?”说罢,抬眼朝沈皇后扫去,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沈皇后穿了一件秀凤正红宫装,仪态端庄的坐在椅子上,似是不曾看到北曜湛的眼神,只目光一直在躺在榻上的芜邪身上。
“微臣不敢断言,也可能是帝姬原本就身子孱弱,又一直有事心中郁结,所以才出现如此脉象。”太医不敢起身,举袖拭了拭额间的汗珠,回道:“圣上不必忧心,帝姬脉象虽是有些蹊跷,但并无大碍。”
北曜湛松开皱起的眉川,起身坐回了沈皇后旁边,太医也松了口气,忙道:“一会儿臣去开几副清热解火的药,用荷叶上的晨露做引,文火细细煎煮了让帝姬服下,应当就无碍了,过几日微臣再来请脉。”
北曜湛淡淡“嗯”了一声,依旧拨弄着念珠,速度比方才却缓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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