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觅蓬莱（1/2）

一轮圆月，它的周边没有半点云。光滑而平静的夜空如同丝绸一样，逐渐淡去。这轮圆月之下，先是浩瀚的海水，闪着鱼鳞光芒；之后是黑色的一团一团，夜色下的森林。

绵延的山峰，其中一个山头冒出了人影，人影渐次加多向大海而去，悉悉索索，似乎是风吹草动的声音，又似乎是人影前行的声音。

有不知名鸟，夜里惊醒而鸣叫。

山峰之后，如画卷般宽广的森林覆盖所有的事业，森林深处，蠢蠢而动的生物散发浓郁的香气。

月亮高照，照见一切深夜之物，落在海边的沙滩上，沙粒是银色而细软，包裹了前行的脚步，还有着白天的温度。

一艘小船，静静地停在浅滩上，船夫面覆长沿草帽，躺在船里睡得十分香甜。

“船家，请带我们去蓬莱的北莲。”明明是少年的声音，却自有一股威武。然而这威武似乎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只见船家依旧睡得纯熟。

金发壁眼的少年见状，不由得气恼，“船家，起床接渡！”

浅滩上的小船没有丝毫的动静，只有海浪声在耳边拍打着。

金发碧眼的少年很是尴尬，在他旁边一个长着狐狸般细长眼睛的男子，坐在数人抬起的轿子上，他的身边分别坐着一男一女。女的面容是天下罕见的美丽，男的面容竟也是万人迷恋的英俊，特别是那对剑眉入鬓，隐隐有帝王之气。

原本由于轿子里多坐了一个男子而不满的狐狸眼男，看见少年的窘状，毫不介意地大笑起来。

少年被笑一激，作势要跳到船上去，被另外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制止住了。这个男子用那千年不变的冰山脸，微微地摇了摇头。

一个棕黄色头发，腰间别着大刀，看上去十分爽朗的年轻人便要走上前去再问船家。

“三弟，不用多事。”轿子榻上的狐狸眼男抬起一只袖子轻轻掩住嘴巴道。

他身边的少女闻言便要起来，又被这轿子上的两个男人同时制止住了。

有王者之气的男子抬眼看了看轿子旁边站住的三个人。一个出尘飘渺的少女静静地站着，旁边是一个慵懒紫色华服的男子，在男子的怀里，小心翼翼抱着一个之前说着说着睡着的小女孩，大约12、3岁，身材却极为瘦小，一头黑发在月华下显得极为迷人。

他隐隐有些不满。

“程荷域，起来！”男子喝道，“去把船家叫醒，说我们要到蓬莱的北莲村去，请他帮忙。”

“刚刚还在石洞的说……”小女孩闻声一动，揉着眼睛醒过来，看见眼前的光景，喃喃道。

“原本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的。”紫色华服男子低头道，声音轻软，银色的长发垂在她肩上，“你之前用了太多力量了，一下子睡过去。”

扑在他怀里的小女孩顿时幽怨地转过头去看帝王男子，一张小嘴满是委屈，一双水灵大眼竟是丝毫不比轿子上的女子逊色。

这种表情看起来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让金发碧眼的少年心里为之一痛。

不料下一刻，小女孩就跳下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灿若桃花笑道：“少爷，荷域一定完成您的嘱咐。”

那个明亮而灿烂的笑容，仿佛之前的委屈从来不曾存在过。

只有刚才抱着她的紫衣男子，以及善于读心的冰山男，还有轿子上的两个年轻男子，在这个时候，感到脊背上一阵寒意。

那个记仇而聪明的女孩，身上隐隐有好几种气息缠绕，其中一种竟还泛着圣洁的光芒，那种光芒这个世界从没有出现过。

小女孩细瘦的脚被细沙包裹着，脸上露出愉快的表情来，似乎很享受沙子的温度和柔和。

“船家，我们要去蓬莱的北莲，请带我们过去吧。”小女孩的声音甜腻起来，紫衣华服的男子和轿子上的两名男子同时打了个冷颤，美丽的女子不解地望着他们。

然而，船家依然没有醒过来。

小女孩似乎心情好得很，两只手撑在船帮上，笑意盈盈地看着船家。

月光打落，碎了一地水银。

“这片海可没有什么蓬莱岛哦。”就在大家以为船家真的睡死的时候，船家忽然说话了，“而且小小的破船可在不载这么多人哦。”

“你自己知道的，这个魔海，这条魔法做的船。”小女孩抬起一只手，凭空比划道。

“要去只有月圆之夜才会打开的路，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船家坐起来，明明是从蓬莱存在的时候就在这里摆渡了，一身粗麻丝毫不见老久；也许，相较起来，他的年龄更值得让人深思。

这个海域能够驾船的唯一一个船家，从古至今，一切都是一个谜。

船家把帽子戴到头上，这才用那双精神的眼睛看向说话的小女孩，等到看清楚的时候。他的瞳仁剧烈收缩，嘴唇半张。半晌之后，一个奇特的微笑出现在他的嘴角，他在小女孩惊讶之中跪倒在沙滩上，以一种恭敬无比的姿态，用古老的语言说道：“吾主，欢迎回来。”

约摸有一会儿，小女孩把手放在船家的头上，像是某种仪式似的，缓缓的声音如同悠远的神谕：“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短短四个字，在一些人的耳中，却如同炸弹一样，绵延悠久，盘桓不走。如同洛神一样美丽的少女吃惊地叫出了声，半妖男子眯起他狭长的眼睛，棕黄色头发爽朗的年轻人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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