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1/2）

你们见过百鬼夜行吗？不是游戏中的那种, 是现实世界里的百鬼夜行。

现实里的百鬼夜行远没有戚玖当初玩的游戏那么含情脉脉。毕竟游戏开发商只想让你氪金，而鬼界这些流窜出来的鬼是想让你氪命。关键是每个人还只有一条命, 想氪还没得氪。

大规模、有组织鬼群的骤然发难，让戚玖焦头烂额，切切实实的焦头烂额。

三日之内，不仅在戒严区猎杀孤魂野鬼的的游荡小队通通和中心失去联系，至今生死不明。安全区边界的戒严哨所也被无边无际的鬼魂给淹没, 全军覆没, 导致第一区的安全边界朝内推进了二十四里。

大量郊区人口内逃，土地撂荒。戚玖不仅陷在了调度城内土地扩建安置房安置内逃民众，还得尽力派出调查人员去将被困的郊区群众，甚至隔三差五还会收到兄弟单位的责难, 暗示她不要再往城内带人了, 郊区土地沦落已经给粮食供应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难民们嗷嗷待哺的近万张嘴更是让物价飞涨, 让城里有了许多不和谐的声音。

危险，潜藏在水面之下。

“啪。”戚玖摔了一只中性笔。这是她这三天来摔坏的第九只中性笔。她现在开始佩服自己媳妇了, 居然能好脾气到用钢笔，还没把钢笔摔了。天天看到这些糟心的文件居然能用钢笔点划，简直是定理超神, 如果是以自己这个暴脾气, 多少只钢笔也不够败的。

摸了摸别在衣襟上的钢笔笔帽, 冰冷的触感让戚玖心绪稍定。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 戚玖静下心继续看这些让她头昏脑胀的文件。

甄朝悄悄的推门而入, 将一杯茶放在了戚玖桌上。

甄朝心里和明镜似的，现在坐在侦缉处处长这个位置上的戚玖和阎枫不同，没有什么大理想，更没有阎枫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豪情。怎么说呢，戚玖坐在眼下的这个位置更像是一时兴起，然后就被赶鸭子上架了一般别扭。

不过实话实说，戚玖的天赋还算不错，没有浪费她赖在办公室睡觉的时间，事务处理得有模有样。如果不是逢此动乱之时，突发情况如潮水般涌来，应该是历任侦缉处处长中上手最快的。

对于戚玖，甄朝一直不怎么明白，就算阎枫特意提点过她。

阎枫对于戚玖的评价原话如下：“小九其实是个猫科动物，看着混不吝，还懒洋洋的。但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因为懒和不在意所以不理会。真把她逼急了挥爪子，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

原本甄朝是不信的，直到现在看到戚玖笑得一脸肃杀。那种阴寒的杀气，仿佛一条毒蛇顺着甄朝的脊椎骨一点点往上攀爬，直到缠绕上她的脖颈，一点点收束。

甄朝想逃，这种突兀的，比阎枫更强的压迫感让她始料未及。

“甄朝，你说她会怎么办？”

甄朝僵住了。

甄朝缓慢转头看了看戚玖，没有说话。她自然知道戚玖口中的她是谁，只是这段时间的戚玖性情大变，甄朝也摸不准她的脉，只能以沉默以对。

戚玖又笑了，笑得一派阳光灿烂，但让甄朝感到了一种更甚从前的恐惧，还有一种隐藏的畅快感。就像那只一直在脖子上缠绕收束的长蛇，终于把脖子给绞断了一般。

甄朝现在明白了，什么叫做猫科动物伸爪子挠人，什么叫做看着是橘猫实际是老虎。

莫名的，甄朝开始期待起戚玖挥爪子撕人。

甄朝还是沉默。

戚玖也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媳妇善于抽丝剥茧，走钢丝如鱼得水，平衡各方势力得心应手。我不行，我这人性格莽，不适合做这种细致的外科手术。”

“我比较喜欢杀人。”

宝剑戕啷出鞘，泛着清冷光的剑刃闪出戚玖一张杀气腾腾的脸。

“他们不是要地要物资要地盘吗，不是一个个个都想捡软柿子捏的，甚至想吃现成的吗？那我给他们，只是这块饵他们能不能吃下去就看造化了。”

在甄朝还处于不知道为什么戚玖就突然拔剑的状态时，戚玖就已经拨通了桌上的红色电话机，一连串命令就像机|关|枪中的子弹一般尽数出膛：“一队二队的正式队员继续在在城里巡逻维持秩序，预备队都随我出去。干什么？小崽子也该见见血了，拉出去练练手。”

战场，唯有在战场，戚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存价值。

挥剑，斩杀，长剑带起剑影，一串低阶阴鬼的头就这样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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