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凉州一日：背道而驰（2/2）

放两个铜板在桌上，无瑕提着篓筐快速的走出茶馆，聂岩默默跟在她身后，一路无言。

“沐二少！”

沐子峻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

周曦默道：“子峻，怎么了？”

“无事，殿下，刚才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沐二少’，若不是在凉州，我还差点儿就答应了呢！”

“呵呵，也不定这里有认识你的人。”周曦默随口说。

沐子峻的心忽然猛烈的跳了两下，他快速的转身回头，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无瑕！他险些喊出声，呼吸在那一刻停止——

“沐二少？”

人群里跑出来一个人，沐子峻觉得很眼生。

“二少爷，我是刘永生啊！”

刘永生？

“我爹是为老太爷驾车的那个……”

沐子峻想起来，他们一家去年求得爷爷的恩典，脱了奴籍，举家离开了云城。

“红药还好吧？”

“好得很，前阵子又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刘永生憨厚的说道。

沐子峻微微一笑，“好生待她。小刘哥，我还有事，日后有缘再见。”

走了很远，刘永生还在原地站着朝他挥手。

直到回了行馆，沐子峻还在沉默。

周曦默心下了然，道：“不是他吧？”

沐子峻揉揉眼睛，“许是我的幻觉，”他强压住心头的悸动，岔开话题：“殿下，你刚才那一番话说得实在是妙极了！”

“嗯，你且说来听听，如何妙极？”秋老虎未去，天气依然很是炎热，周曦默换下外袍，仅着一件内衫，端起桌上凉茶一口气喝了半壶。

“那书生的话把庆城人抬到高位，若是有心人加以利用，将来后患无穷。殿下的话一出，则是将庆城人打压下去，又给凉州人吃了颗定心丸，让他们放心接纳庆城人入城。”

“的确是这么个意思。”

“最后再将他们绑做一起，尤其是那句‘都是北周子民’，真是气势如虹，我相信，这凉州，是不会发生内讧之事了。”

“希望如此吧。”周曦默吐出口中的茶叶沫子，说：“我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哦？”

“刚才路边的那间茶馆里，有一个蓝眸之人。我一出现，他身上就立刻散发出杀气，”周曦默摇头，“但是等我表露身份之后，那杀气又收敛了。所以，他是不是大燕的探子，还有待细查。”

沐子峻半晌发不出声，而后嘶哑着问：“殿下，你确定那是大燕人？”

“当然，只有大燕人才会生出蓝眸。”

沐子峻疯了一般的向刚才的茶馆跑去，可茶馆里哪里还有周曦默所见的蓝眸人，他站在街道中央，茫然的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殿下可知大燕洛家的事？”沐子峻疲惫不堪，对上周曦默探寻的目光，将压在心底四年的往事一一吐露，只是单隐下了无瑕那一段。

周曦默听完，“于是你怀疑那蓝眸的是洛家人？”

“是的，他和归安寺的三痴大师是好友，洛家现在也仅有……他一人活着。”沐子峻心如刀绞，“他与燕武帝有不共戴天的灭门之仇……”

“你的意思是，他和我们有着同一个敌人，所以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后收敛了杀气？”

沐子峻沉重的点头，“没想到还是错过了。”

“算了，有缘自会再见。”周曦默拍拍他的肩：“打起精神来，庆城那儿，还有一场恶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