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黄粱家的饭(三十三)(1/2)
个把月后,忽一日,肖真真夜行千里,三更半夜地亲自来递讯儿。
啥要紧事啊?能着土地爷亲自上阵!可险没将众人吓着。
肖真真是属于翘班来的。这年头,上班既没有打卡,也不是集中办公,肖真真又同上下属——咳,说错了,他就是天界官僚系统的最下属——关系不错,与相好的左邻右舍打了个招呼,他便脚底一蹭,生烟起雾地来寻无智诸人了。
彼时,无智师太等人已经离开了帝都,正急急火火地往目的地赶,一日能行八个时辰,委实是马不停蹄。故而,肖真真找到他们,还花了不少力气,好悬没错过去。
肖真真一连灌了三壶茶,方喘着气道:“可算。。。。。。算是找到你们了!我想着,倘再不能寻到宋姑娘,我就央我大哥要大变活人了!”
肖真真之大哥,便是曲江龙君,那位极能生孩子的鲤鱼精。
宋仪娉一听自己的名字,心头“咯嘣”一跳,直觉着要有不得了的事情。她似有所感,身子便无端地颤抖起来,手中端着的茶盏便索索发抖。
黄秋见状,赶紧双手接过茶盏,又道:“你激动个啥?高抬贵手罢,这副茶盏可是一千两银子都没处买去。倘给姑奶奶你打碎了,空依能哭一个月。”这茶盏是几百年前的古物,兔毫黑釉,刚出窑不久,为彼时路过的黄秋以五两银子买下。他用着趁手,便一直放在他娘传下来的纸马车里,一用便是百多年。直至前不久被空依无意间发现,无智师太说这是个好物件,一打听,市面上居然一只单盏就要千把两银子,喜得空依抱着直唤“宝贝”。众人委实鄙夷空依这副财迷相儿,然,在空依的软硬兼施下,黄秋只得答应将整套都送给她——不过,现在是赶路期间,还是拿出来给大家伙用罢!空依答应是答应了,却看得很紧,还特特叮嘱再三,“轻点!轻点啊!嗑坏了一丁点儿,都是好些银子呢!”
众人委实不明白空依怎地突然就这么爱银子起来。先前无论是在无相庵,还是在崇恩寺,她表现得都挺大方啊!直至有一回,无智师太委实觉得这徒弟太丢面儿了,便私下问她怎么回事。好半晌,空依方吭哧吭哧不情不愿道:“倘我回了小贺村,只怕我爹要把我嫁出去。有点银子,可以防身呗!”她话里说得隐晦,无智也不清楚她爹曾有过将她嫁与财主为妾的念头,只当这孩子大了有想法了,便安慰道:“即便如此,现在也太早。为师虽然穷,无相庵也没甚家底,可你方明师伯有好些好东西,到时候为师给你多要几个,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了。”这话说得,当即将空依感动出两行泪来。
可泪一抹,空依还是一副小家子气。
肖真真听着手中这盛不下三口茶的茶盏如此得空依重视,一时倒有些缩手缩脚,不大敢用了。他放下茶盏,“还是给我拿只碗倒水喝罢!又痛快又不怕嗑!”
空依小脸一红,还装穷大方,“肖大仙儿这是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么?您远来是客,哪有请客人喝大碗茶的?”
这一说,便说到正事上。
“你们可不晓得啊!那陆裘,咳,就是陆知州,半个月前被削官了。”肖真真这话一出口,当真给在做众人惊得不轻。
“真的?”宋仪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千真万确!”肖真真的俊脸严肃地不得了,“而且,削官还不算,还给抓牢里去了!”
“甚原因?”
肖真真摇摇头,“我没见着正式官文。非但陆裘入了牢,前日,就连宋氏族长也给衙差抓进去了。不过,念着他年岁大的份儿上,还算客气。”
宋仪娉心里一片敞亮。然,她却不大敢相信,犹自追问不已:“到底是为了何事?肖神仙您先前说要寻我,难不成与我有关联?那陆家有权有势,族长。。。。。。素来威严,真的,真的都给抓牢里去了?”
虽则肖真真不是很满意宋仪娉不怎么相信他的样子,可念及其中的缘故,依然很有耐心地说:“这等要紧事,我如何会哄你!”
“自然与你有莫大的关系!”
“陆裘给抓进去之后,怎么审的不知道,只听说是他家一个管事告发,告的便是你家的事。陆裘嫌贫爱富,背信弃义,却又怕落人口舌,便指使那管事与宋氏族长勾结,害了宋秀才阖家。现下,陆裘和宋氏族长天天喊冤,死不承认,便有官府贴出告示要寻失踪了的宋秀才之女。倘寻得此女,作为人证,便可落实了这两人的罪名。”说着,他还自袖里掏出一张破纸来。那纸又破又皱,可上面落着鲜红的大印。
宋仪娉有些怯弱地接过那张纸,只是手抖得厉害,几次都落在地上。黄秋暗叹一声,俯身拾起再一次跌落的纸,展开来送到宋仪娉眼前。
告示上写得很简单,不过七八行字,可宋仪娉看了又看,许久都不曾移开视线。
肖真真道:“宋姑娘,你可是要随我一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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