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新的谋划(1/2)
雾色沉沉,连空气中都沾满是湿漉的气息。脚下是泥茔地,每走一步,那件深紫色的外袍上都会留上些许灰痕,这种把美玉卷入泥尘的感觉却能让这件深色衣袍的主人倍感舒适,仿佛从那些淤泥里才能感受到心安,才能感受到自己脚下踩的是踏实的土地——白栖风很少来这种偏僻且脏乱的地境,但事实上,比起豪华奢靡的晋王宫,他更喜欢这里。
他最终走到了一处马厩边,随手指了一匹马,对前面的人说道:“就这匹,一日时间。”
引路人全身上下就是一件黑色长袍,披着黑色的发,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也不回答,全身上下散发着诡异的寒气。
白栖风觉得有片刻的头疼,像是头撞上了木板,就是这一片刻的慌神让他忽然清醒——竟是梦。
白栖风从颠簸的马车里坐直,方才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是几更天。他的身体往前靠了靠,伸手掀起了马车的帘子,对外面驾车的人说:“什么时候到?”
驾车的人有些眼熟,似乎和方才梦里的一致,也是通身的黑色,低垂着头,周身泛着寒气。但是这次他开口了,声音沙哑,犹如垂暮的老者:“爷,您上车睡着了,并没有说要去哪?”
白栖风皱了下眉头,觉察出了一点不对劲:“这马车通往何处?”
“通往冥界。”
“你又是何人?”
“自然是冥界的使者。”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慢慢抬起了头,回身和白栖风对视了一眼。这一眼的确惊到了白栖风,那人面容上满是疤痕,像是那种火烧过后的伤疤,一双眼睛全无神采,只有浓黑至深的墨色。那个人就用这样一张奇丑的面容对白栖风咧开嘴微笑,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微笑,甚至有可能是出于‘善意’,但配上那样一张脸,却让人感觉像是威胁的神色。不知是因为他身上的寒气,还是因为他脸上的伤疤,或许也是因为那种逼近死亡的气息,让白栖风都有些胆寒。
白栖风从不懂‘畏惧’两个字为何意,但这一次他的确被吓到了,那是来自地狱的死气。
白栖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耳边就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召唤:“爷,你到底是去平阳县还是晋城啊?您说的这两地可离得远……”
这下是彻底醒了,果然都是梦……
白栖风终于清醒,见眼前驾车的人正等着他回话,他先是自嘲于先前梦中的荒唐,然后才回道:“罢了,先去晋城吧……”白栖风本意打算去平阳县找符羲的父亲问一些事情,但是转念想到去平阳县之前还是该先去晋城典当一些东西再说,他出宫时除了那支用玄木制造的毫毛笔之外,也只带了一些寻常衣物,如今身上没什么银两了。晋城有一家当铺的掌柜和他很熟,虽然现在他戴着面具也不能再用以前的身份,但他可以用晋昭侯手下人的身份,再拿出先前和当铺老板约定好的信物,行事还是会比较方便。
“好咧。”驾车人应了一声,把马车往晋城方向赶了。
行到半路,白栖风突然闻到一种奇异的味道,以常年习武的敏感,他一下子就知道那种味道应该是一种特质的迷香。白栖风以内力封住穴道,暂时关闭五感,也不受迷香干扰,反而内心暗笑,这种荒郊野外的小地方都有人能拿到迷香来毒害别人,不知有什么企图,是贪财呢还是劫色?
以他的本事对付外面的人不成问题,但这样未免太无趣,而且白栖风也不屑于对这类人出手,所以他打算静观其变,看看这帮人究竟有什么打算。
只听帘子外有两人商量着:“这单做完了,有你发的!”
“……我要不是家里真的有急事也不至于干这事,你说的那个地方不会把里头这位爷怎么样吧,杀人的事我可不干!”
“放心,没人让你杀人,我们也不是那种谋财害命的。不过是秦艳楼缺个兔,进去了也不见得就是坏事,说不定里头那位还乐意呢。如果真的不乐意,那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谁让他三更半夜雇了你这马车,又偏偏还往晋城去呢,这不是顺路嘛,难道送上手的东西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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