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出世入世(1/2)
人间的机卦有人在算……
白色的狐狸有着九条尾巴,挂在树上摇摇晃晃,树上的红叶纷纷扬扬,恍若一副雅致的图画。白色的狐狸尾巴动了动,一点一点缩了上去,白色的狐狸爪子挂下来继续晃,晃着晃着就变成了人类的双脚,他一边晃荡脚丫一边算着人间的机卦。
“有意思,这个白栖风到了天昭还不老实……哎呀!”兴之所至,一翻身从树上摔下来了!
“呜,屁股痛!”白衣翩诀的人从树下爬起来在揉自己的屁股,“还是把树砍了做张床吧。”
他正嘟囔的时候,有个看门的小童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囔囔:“白先生,白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叫什么叫!叫魂啊!”白斛按住了他,“怎么回事?”
“那个当官的又找人来抓你了!”
“抓我干什么?”
“是住在东街那个大婶把你告了,说你偷了她们家的鸡!当官的派人来抓你,让你赔呢!”
“赔什么赔!谁偷她们家鸡了!”白斛舔了舔嘴巴边吃烤鸡留下的油渍,“你说这个太守也是太闲了吧,这种小事情,犯得着兴师动众嘛,不就是只鸡嘛。”
“先生……这个月您已经被告了数十次了,先前是偷皇商的钱袋;后来又是打了西街卖艺的人;还有吓哭了看您变戏法的小孩;现在又是……”
“咳咳!”白斛瞪了小童一眼,“那都是正当理由好不好,你看那个皇商坑了多少做生意的人我是为了把钱还给大家才去偷的;那个西街的卖艺人更是骗人了,什么伸手下油锅都是假的,我说出来他就动手了;至于那些个小孩子,心里太脆弱了,我只是变了个鬼脸他们自己吓哭了嘛。”
“哦……”小童似懂非懂点点头,“那先生今日偷鸡是为了什么?”
“呃……这个嘛,是为了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去行侠仗义……”
“哦,先生说得有理!”小童一脸崇拜得点着头,外头的官兵却进来了。“白公子啊,这个月已经好几次了,您能不能……”那些个官兵跟白斛都混熟了,也不动手抓他,反而有几分无奈,“唉,您自己走吧。”
白斛走过去还顺势拍拍那些个官兵的肩:“这次坐牢要坐几天,我们还能玩骰子吗?”
提到玩骰子那些个官兵瞬间一抖:“别,别!可不敢了,上次咱们玩骰子还喝酒,结果被太守大人抓了个正着,被打了好几板子!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消停一点吧!”
白斛把手心一摊:“那你们总该把上次赌输了的钱给我吧。”
“您就快些个走吧,这次太守可生气了,说你三番五次来捣乱非要好好惩戒一番,我们欠的那点小钱就别惦记了,说不定回头这银两都得进医馆!”
白斛满不在乎得咧嘴笑笑:“放心,打不着我的。”
白斛之所以那么有自信,是因为这太守和他是熟人,若不是熟人,白斛也没必要从都城跑到这会稽来。
会稽的太守是羡章,当初羡章出了白家机关阁就当了官领了兵,是会稽百姓口口传颂的好官,能文能武,一身的正气,最是公正,而且他也很好认,头发上有一缕红色的毛,那是自出生就有的剪都剪不掉,还有传言说他出生那一日天降祥瑞,天上的云朵烧得通红化成虎形——当然,这些都是好事人传的,也不足为信。
别的信不信不重要,一身正气是真的了,白斛虽然和他相识已久,看到他有点怕的。
羡章成了太守,暗地里也还是管着机关阁;而白斛依旧混江湖,机关阁里没任务的时候他就在一个书院里当教书先生。
其实白斛和羡章初次相识并不是在白家机关阁,还要更早。羡章不知道他和白斛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因为羡章是人,而白斛却是青丘的一只白色九尾狐。羡章更不可能知道,他小时候是被白斛救了,所以白斛才不信那些传闻,什么红色的云,什么狗屁老虎,不就是一个被丢弃的河边的小屁孩嘛,要不是他,羡章根本不可能长大。以往的故事,在无聊的岁月里被白斛编着讲给书院的童生们听了,他说羡章小时候如何如何,说得都是小屁孩的糗事,引得那些童生哈哈大笑……
如果白鹭飞还活着,他一定会记得,当初那个把羡章塞到他怀里就跑的人正是白斛……
白斛被官兵带到了公堂上与那被偷鸡的大婶对峙,却还是犟着嘴死不肯认!不是他敢做不敢当,他就是看不惯羡章威风凛凛的样子。
人证物证俱在,白斛居然还犟,羡章火了,罚他赔了大婶的鸡后还定了他屡教不改、藐视公堂的罪,直接让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白斛倒也不怕,他眨着那双桃花眼愣是勾得那行刑的人神魂颠倒,打不下去。
羡章一把夺过板子,白斛一看到他瞬间蔫了,眼睛也不敢眨,用他的话说真是狐生大耻,那媚术都用到狗肚子里去了,且公堂人多法术也是一点都施展不了的,只能任由那板子呼呼夹着风打下去,打得屁股都要开了花!
白斛疼得嘶牙咧嘴:“救命啊!救命啊!羡章,你真打啊!”
“啪——”羡章又狠狠打了一板,“不是真打,本太守跟你开玩笑呢!”
以往在机关阁里羡章也是这儿臭脾气,说打就打,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啊!你、你怎么这样啊!”白斛叫得惨,脸上也全是委屈,“你放了我吧,我错了……”
“错了?现在知道认错了?”羡章看他的样子也不由好笑起来,“方才那叫嚣的气势哪去了?”笑归笑,手里的板子仍是没有停下,说好二十板就是二十板,少一板都不行。
白斛侧过头看他,见羡章今日穿着一身浅黄的长衫,外面披着的还是一件黄色的大氅,腰身束着铜制的带子显出极匀称的腰际,那腰上挂下来的坠子还是自己前些日子送他的色白的玉佩,头上发间那一缕红色依旧显目。
“你别打了……”白斛努力伸手够着了他腰间那个坠子,用手扯着晃了晃,“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羡章难得有几分心软时,白斛又作死得加了一句:“你看你今日这身多好看,腰也这般匀称,比得上那醉红楼里的……哎呀!”他话都没讲完,羡章举着板子更加用力打下去,一点都不惜力。
打到第十六下,一旁的大婶突然一拍脑袋:“哎呦,瞧我这脑子,我干嘛来着,哦,对了!我专门来说一声,这小伙子没偷我养的鸡,后来我看到钱袋了,先前没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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