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结亲（一）（1/2）

五月初六，宜纳采、订盟、嫁娶、祭祀、祈福、入宅，诸事大吉。

绿杨带雨垂垂重，五色新丝缠角粽，金盘送；生绡画扇盘双凤。正是浴兰时节动，菖蒲酒美清尊共。五月的天气一向很好，微风轻抚也是撩人之意，那些风越过山川大海，拂过耳尖的时候，像是带了遥远的消息，又像是把无数人的偶遇都融入清风——岁月也融在这风里，悄然而走。

稚嫩的孩童长成俊朗的少年，他与他骑马并骥走过半条街，刚出了寒府又进洪府，拜了天地与双亲，行了六礼，喝了合衾酒。眼前是红绡帐暖，喜色的华服映衬着今日的喜事——大婚轰动了整个都城，如此隆重才是这两家的礼数。

这场婚宴之隆重，出席宾客之广，大约可以说上好久，但看风月都出席了就知道。风月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但洪裔娶的人是风月的表侄，自然是表侄，就没有不来恭贺的道理。风月对寒济说：“别想了……”

别想了，什么‘别想了’，不该想起的或许是数十年前寒济与白鹭飞的婚宴，那是也是这般的隆重，唯一不同的是那日白鹭飞穿的是一身皎洁映光的月白色，大婚之日穿白色大约只有白鹭飞干得出来……

寒济看着那对身着红衣的新人，对着风月说道：“你可知，我那两个孩子，我更喜欢谁？”

“是灵烟吧。”

“没错。”

“我想也是，若是霁风你也不会这么问了。你这般喜欢灵烟，可是因为他最像他？”

“像？不，不能这么说，他是世间独一无二，这两个孩子都有像他的地方却也不尽然像。你若说像，霁风的性子才是最像。风儿五岁的时候，一身轻功已然出列拔萃，那时我见他足间轻点就能飞身至树顶，躺在树梢间不知道多好看……可是他从小离经叛道，也最让人头疼……”

风月笑道：“呵，你不就喜欢让人头疼的……”

“这话可不向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好了好了，今日是他们大婚，就别再这追忆过往了。”风月岔开话题，“说起来，我总觉得霁风……”

“怎么？”

“没什么。”风月摇摇头，“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定不是池中物，他要走你就放心让他去闯闯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担心他。倒是灵烟，你亏欠他许多……”——这对话里的内容风月和寒济心中有数，因为今日成亲的并不是原本定好的洪裔和寒霁风，而是洪裔和寒灵烟。

哄哄闹闹一整天，等到宾客散尽，他摘下那个绘了火红流云的面具，面上无悲无喜，说出的话也和今日这气氛全然不符：“洪裔，你要娶的不是我。”

“是你。”他说得毫不犹豫，“怎么就不是你？”

“你别闹。”寒灵烟觉得洪裔在耍他。

十日前，寒霁风出走，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这个人，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毫不留情。洪府和寒府的婚事却不能因此作废，洪裔当时只说，他娶寒灵烟。

他说的是愿意娶，不是喜欢。

洪裔向他解释：“我没闹。如果你不愿意，那今日这事作废，我会出去处理，你回去就是。”

寒灵烟没出声，洪裔这摆明就是耍他了，现在去退婚更加是不可能的。

洪裔倒是满脸真诚：“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你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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