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人（1/2）
“所以，你打算提谁上来？”夏天问SELINA。
SELINA用笔一下一下敲着桌面：“HEBY虽然人缘好，为人热情，但是英语差了一点，跟她们韩语市场的客户交流没问题，但跟总部的客户交流起来还是有点困难。ALITA进来的时间不短，英语也不错，但是一直在努力地要孩子，这个时候提她，万一她有了，还是得再提一个，还不如不提，到时候还多一个PM。嫦娥，年纪太轻，上来的时间也太短，至少在组里再磨上两三年还差不多。”
夏天听她这么说，知道定的是谁了：“那FIONA她们三个呢？”
SELINA迟疑地说：“这就是我想不好的地方，如果调FIONA上来，她带的IMCQ还是得找人接手，IMCQ的客户是个□□烦，只有FIONA这种一丝不苟的才合她的心意。而且FIONA的英语也足够好，可以无障碍交流，如果提她，我还真找不出来更合适的人去带IMCQ。另外FIONA这种一丝不苟的性格，也真不一定合适做PM。她做不来假，有什么说什么，完全不会说点WHITE LIE忽悠一下客户。”
夏天又问：“那另外两个也不考虑一下？”
SELINA敲敲桌面：“SILVIA跟ALITA差不多，都是准备要怀孕的。CRYSTAL性子上没那么细致，带IMCC还可以，IMCC反正事情不多，主要是亚洲的事物，但是做PM，怕她耐不下性子做这么繁琐的工作。而且她英语也不够好，主要是同时会日韩语，可以跟客户交流。”
夏天总结道：“所以，你准备提……”
SELINA停止敲击，定定地望向夏天：“MIRANDA。”
正吃着的MIRANDA突然打了个喷嚏：“谁说我坏话呢？”
嫦娥笑着说：“你未来的白马王子。”
MIRANDA撇撇嘴：“还不知道生没生出来呢。”
嫦娥认真问：“你不是要嫁给工作了吧？”
MIRANDA哈哈大笑：“想什么呢？小丫头片子。我倒是挺想嫁的，可也得有个合适的人想娶我啊。这个合适二字，最麻烦了。到底怎么才算合适，必须先好好地谈，双方三观一致，志趣相投，不然结了婚才发现大家的想法南辕北辙，然后形同陌路，不是要悔之晚矣。可是咱们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培养感情。”
嫦娥说：“那……你在公司这么久，IT那边也没有合适的吗？”
MIRANDA摇摇头，慢慢吃口菜，说：“很早以前，我喜欢过一个男孩子，是我们项目的。”
她看向窗外的梧桐，宽大的叶片有些已经变黄，如同一副风景优美的油画。
“他来自下面一个小县城，说话温温柔柔的，笑起来也十分文气。他戴一副眼睛，不会跟人发脾气，也不会跟人吵架。有一次因为客户自己的问题，他的图纸画错了，组长训了他一顿，他一句话也没说，默默通宵把图改好了。”
“他喜欢听一个台湾女歌手的歌，声音也是那种温温柔柔的。”
MIRANDA没继续说，嫦娥忍不住问：“后来呢？”
MIRANDA笑笑：“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嫦娥大失所望：“你没倒追他？”
MIRANDA说：“我当时只是项目里的小翻译，跟他都不怎么说话。只是每天早晨他进办公室的时候会经过我的办公桌。他喜欢穿牛仔裤，冬天的时候也不怕冷，只穿一条。他有一条墨绿色的围巾，围起来的时候，就像个五四青年。”
嫦娥听得笑起来。
“他后来辞职去了一个做手机的公司，再后来就没联系了。”
MIRANDA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的怀念。在讲起那个男孩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沉静下来，像一尊完美的雕像。
嫦娥问：“那……你有没有再联系过他呢？”
MIRANDA大手一挥：“有什么好联系的，人生就是这样，你坐在车上看风景，结果一不小心就坐过站了，你是跳下车返回到原来的站，还是调整路线到前面去寻找新的风景？”
嫦娥想想：“可能会跳下车吧……”
MIRANDA温柔地笑笑：“我不会。”
“你提MIRANDA上来，不是让她更找不到男朋友了？”夏天开玩笑地说。
SELINA叹气：“其实以她的模样要找个人嫁了应该不是问题。不过要找个非常合心意的就难说了。靠缘分啊。”
夏天刚要说什么，有人敲门。
夏天拉开门，见是一个怯生生的年轻女孩。
“经理！我要投诉！”女孩还没开始说话，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说吧，怎么回事？”
SELINA看着坐在面前用纸巾擦眼睛的女孩。夏天很自觉地退到一边。
“我叫ADA，是下午班的实习生。我想辞职。可是我们组长不批。”ADA红着眼睛说。
SELINA一挑眉毛：“她为什么不给你批？”
ADA迟疑一下：“因为我……她觉得我不应该接别家公司的OFFER。”
“接哪个公司的？”
ADA的声音变小了：“烈印。”
SELINA笑了：“你签实习协议的时候没仔细看吗？就算你们离职，也是不能到同行业公司任职的。”
ADA被这句话镇住了，呆呆地望着SELINA：“这……是真的吗？我……我不知道啊，我刚来这么几天，我也不知道公司的什么秘密……”
SELINA无奈地笑笑：“你自己回去看看合同不就知道了。”
ADA又掉了两滴眼泪：“可是我已经接了烈印的OFFER，跟他们说我下周就会去上班的。”
SELINA无动于衷地说：“这个容易，你可以再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你去不了了。如果你没有他们HR的电话，我可以提供。”
ADA绞着衣角说：“您就不能放我一马，给我批了吗？”
SELINA嘲讽地看她：“我凭什么要放你一马呢？”
ADA委屈地说：“你就当我年纪小，犯了错误，让我离职算了。”
SELINA微笑着说：“就算年纪再小，也是成年人了，你们组长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ADA见SELINA完全不肯通融，站起身说：“那我也不求您了，咱们走着瞧。孚明这么一个大公司也这么仗势欺人！”
说完，她径直走出办公室。
SELINA对着夏天说：“看见没有？怎么就有这种人？明明是自己的错，还能全推到别人身上？江嫦娥怎么招的人！”
全程保持沉默的夏天开口说：“嫦娥不批她的辞职，如果她不来上班呢？”
SELINA哼了一声：“让她不来试试，三天无理由不到岗，直接开除。”
SELINA下班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走出孚明大厦，站到路边打算等出租车。忽然从斜刺里冲出一个人，拿着棒子往她头上猛砸下去。SELINA来不及发出一声，就软软地倒下。
夏天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请问你认识陈慧林吗？”
夏天一愣，记得SELINA的名字好像是叫这个：“认识，怎么了？”
“她被人打了一棍子，现在在医院，她手机里跟你的通话记录最多，所以我们就试试联系你。麻烦你能来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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