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惯坏她们（1/2）
嫦娥有种被闪电击中的眩晕感，激动又幸福的差点说不出话。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神，只低着头回答：“是我。”
那是她熬了三个晚上赶出来的，给QC的MIYA打了无数电话，估计MIYA对她都烦死了。
可是这一切，在这一刻，都值了。
夏天看着各个产量报告、质量报告等文档点点头，“你们项目迟到早退是最大的问题。想想办法吧。怎么也得挺过年审再说。让大家都辛苦点吧。毕竟咱们做这行的，各种审计是逃不掉的。你们不是IT项目，可以采用工时数计算考勤时间。”
“我们不能申请按IT项目来么？”MIRANDA问。
夏天笑了，“这个暂时不可能。”
目送夏天出了门，嫦娥和MIRANDA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什么别的问题。”MIRANDA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明白迟到早退这个问题十分棘手。饶她心思机敏，在心里转了几个圈儿，也没想到什么好的沟通方法。
夏天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SELINA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竹青色立领旗袍扣中腰大摆连衣裙，裙上还印着淡淡的竹影，更显得她身姿曼妙妖娆。
“你来了也有几天了，跟组长们见个面吧。”SELINA站在他桌前，随手拿起他桌上的笔筒看看，“笔筒不错。”
“旅游时候我老婆买的。”夏天笑笑，“什么时间？”
“你定。”
夏天想了想，“那就周四下午？没什么会。”
“好。”SELINA干脆的转身要走，夏天叫住了她，“SELINA，你知道HG项目是怎么回事么？”
SELINA回眸一笑，“怎么？对HG感兴趣？”
“这不是TOM走了，HG就划到我名下了。”夏天说。
SELINA回过身拉了张椅子坐下，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面，双手抱住，说，“原本呢，HG是最早的信息外包项目，可惜当时没经验，HG被划在IT项目那边，IT的经理按着原来的经验跟客户沟通，结果跟客户的关系维护没做好，后面的项目就泡汤了，被烈印抢了过去。再后来IMC成立，咱们有了独立的数据外包处理中心，HG这才从IT那边划过来。但因为客户大头已经在烈印了，HG这一点蚊子肉就变成了鸡肋，哪个项目经理都嫌麻烦，所以推来推去好长时间。最后还是TOM宅心仁厚接了过来，让HG不至于成了孤儿。”
“他们组的人，怎么样？”
“你说MIRANDA？”SELINA偏着头想想，说，“还不错，从以前的工程项目调过来的。在东至项目做过日语翻译。在HG应该有两年了，基本没出过什么岔子。为人也热情开朗，是个当经理的苗子。不过这会儿TOM走了，一时也顾不上她了。”
“其余人呢？”
“基本都是各个项目淘汰下来的人，要么是刺头，要么是低能。”
“低能？”夏天想起那几份清晰的报告和那个漂亮的PPT，扬扬眉毛，没说话。
“反正基本都是各个项目不想要的人，HR又没法让他们一直HOLD在BENCH上，有地方能塞进去的就塞进去呗。”
“这样。”
SELINA于是又说了一些项目上大大小小的变迁。
夏天静静地听着，不时问上一两句。SELINA的声音十分动听，有着跟她的年龄不相称的清脆细嫩。她说话时就好像黄鹂动人的歌声不时在耳边响起。
在这个九月的午后，日子悠长而闲适。有那么一恍惚，夏天觉得自己好像在听汤敏讲话。就连SELINA耳垂儿上那颗闪亮的蓝宝石耳坠都让他想起汤敏似乎也有一副一模一样的。
她们两个连讲话的小动作都有些一样，汤敏爱笑，笑的时候又怕生皱纹，所以只将嘴角轻轻向上扬起，眼睛还要睁得大大的。SELINA也是这样。这让她的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犀利，仿佛一柄雪亮的钢刀。
工作一天之后，夏天有时会忘记自己已经结了婚。虽然跟汤敏也会每天打电、发微信、视频，可人不在身边，就算用再多的联系方式，怕的，是联系断开时的那一刹那寂寞。
SELINA走了以后，夏天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写生本，开始画他的人物速写。本子里已经有了几个人，英语组的DONNA，日语组的AMY，SELINA自是不用说。今天要画的却是刚刚做完审计的两个。
可巧就有这样的事，他几天前才见过她们，今天便又见着了。
MIRANDA，有一头粗硬的黑发，又长又直，直接用发箍圈在脑后，露出两只长长的水心耳坠，一前一后的荡着，像两个淘气的小孩子要挣脱开来。
江嫦娥，马尾长发，额前两边的碎发总是会不听话的掉下来，害她总要用手去撩起来。她的两只眼睛蒲扇蒲扇的好像小兔子。当她坐在他面前的时候，仿佛面前的人会吃人一样，都不敢抬头。
夏天扪心自问，我不会吃人的好吧？
他笑笑，可能是因为紧张吧，毕竟看起来，她的年纪好像个还没毕业的学生。
他看着速写本上的人物，她们仿佛在眼前活了起来。
于是，他记起她醉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刹那，那柔软的，迷人的，身体。
他随手在本子边上写了几行字，就把本子丢进抽屉里。
MIRANDA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办公室里传出吵架的声音。
她赶紧加快了脚步，到了门口，刚想推门，又停下了，她想听听到底是因为什么在吵。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官儿了？还管起我们了？你也不拿显示器照照，你有资格么？”NANA的声音最高，尖细的能滑破玻璃。
“你别以为自己是BACKUP就有权利批评我们了。你跟我们一样，都是打工的，都是被压榨和被剥削的。认清现实比较好。”EVA大声说教。
“这么跟你说吧，你写这些东西没用。没有谁会照着做的。”JESSICA的声音，懒洋洋中透着点厌世。
“嫦娥，你写的挺好的，我要是有你这个笔头，可能考公早上岸了。你干嘛非跟我们较这个劲呢？HG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公司的。它赚不赚钱跟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趁早找个机会上岸吧。”JOJO耐心的劝解。
一直也没听见嫦娥的声音，MIRANDA有点按耐不住，想进去的时候，嫦娥说话了：“你们说的都对。可是，你们想没想过，你们这样做，伤害了组长。项目现在有这个问题。你们都可以走，唯独她不能走，她还指望着把这个项目带好，让自己有个提升。你们现在这么轻松，将来未必可以还这么轻松。我妈去的早，教我的不多，她说过，人不能太轻松了。太轻松了，就会忘本。等到老了，就什么都没了。”
MIRANDA的手停了下来，死死咬住嘴唇。这小丫头片子！还挺能说！这会儿怎么不见她磕巴了？
MIRANDA深呼吸几口气，这才推门进去。
“都嚷嚷什么呢？”她脱下外套，扔在椅子背上，抓起一张抽纸擦擦眼睛，回头看看组员们。
几个人都沉默不语了。
“怎么了？在走廊上都听见你们的嗓门了，这会儿一个个的跟我装矜持啊？”MIRANDA扫视着几个人。
NANA把一张纸伸到MIRANDA面前。
MIRANDA接过来一看，是张通知：从明天开始，请各位组员严格遵守公司上班要求，不要迟到。
MIRANDA看了看嫦娥，知道这就是祸因了。她心里迅速的转了几个圈，很快有了主意。
“怎么了？你们觉得哪里有问题？”
“组长，以前客户要求加班，又不让我们调休，这才让我们执行弹性工作制，现在怎么又要开始按时上班刷卡了呢？”EVA性子最直，跳起来问。
MIRANDA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等大家都有些心急了，她才慢慢说：“客户的确不同意我们调休。但是这跟我们可以迟到早退没有关系。我查过了，公司的调休假是可以按小时请的。所以，以后加多少班，请多少调休小时，就可以了。”
“那不是每次加班都得记一下加了多少小时？”
“对。”
“谁记？”
MIRNDA看向江嫦娥，“嫦娥。”
周四，夏天收到了一封系统自发的邮件。里面是关于HG提交的整改报告。夏天打开看看，满意的笑了。他想，或许真的可以考虑给MIRANDA一个更大的池子。
看看时间，该是他跟组长们开会的时间了。
这种会就是一个流程，还必须要走。
会议室里，几个组长都已到齐，SELINA和夏天还没到。几个女孩便讨论起已经开始的高峰。
“我们客户简直是要发疯。”AMY心力交瘁的扶额说道，“头一批数据刚刚PO上去，就要第二批精确数据覆盖上去。简直连口水都不让人喝完。”
“我们还不是，早上打了一杯水，到晚上还没喝。忙的完全顾不上。”ALITA接口说。
“你们觉不觉得这次高峰比以前要的数据多的多？”DONNA问另外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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