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事情已经大致清楚了。小晴妈妈找那三个男人害死了何茹雅，何茹雅死后变成鬼回来报仇，杀掉了那三个人，但小晴妈妈肝癌晚期去世了，于是何茹雅就躲在某处伺机而动。魏持猜测何茹雅并不想伤害陈晴，不然陈晴也不会活到今天，她说不定还有别的目的。

当天晚上，陈晴跟往常一样，如游魂一般在半夜下楼，先去拉琴房的门，然后再去花园游荡，于是第三天傍晚的时候，魏持让俞妈把琴房的门打开，并告诫陈烽和俞妈半夜一点之后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要待在房间里不要出门。如果没猜错的话，问题应该出在那架钢琴上。

凌晨1点25分。魏持和齐小年躲在沙发背后静静等待。郊区的夜晚温度很低，齐小年冷得直打颤，不由往魏持的方向靠了靠。魏持掀开自己的外套，把齐小年的两只手放进自己毛衣里面取暖，然后双臂一环，搂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两人的姿势，就好像在互相拥抱一样。

虽然才在一起住了大半个月，但是齐小年已经习惯有魏持的照顾了。他有时候也在想，假如某一天魏持离开了，自己还能过回原来那样的生活吗？他喜欢自己吗？还是说，仅仅是因为自己是把他从沉睡中唤醒的人，就好像雏鸟情结那样？齐小年相信自己是有些喜欢魏持的，也许一开始是因为他的长相合自己胃口，后来更多的是对他的依赖以及在意，但是现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让他有些无力。

魏持的身体很热。手掌下是他平稳的心跳，鼻尖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稍稍抬头，能看到他线条完美的下巴，齐小年突然有一个冲动，想就这样亲上去，但是只稍微动了下，魏持就把他放开了。

“来了。”魏持轻声说。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几缕月光幽幽投射进来。昏暗中，陈晴依然是白裙，披发，赤脚。如木偶被牵引着，她缓缓走进琴房，在钢琴前坐下便开始弹奏，弹的是一首齐小年没有听过的曲子，曲子的节奏明明很跳跃很活泼，可是那声音却十分奇怪，沉闷的，就好像是从遥远的地底下发出来似的。

“弹琴的是何茹雅。”齐小年小声说，“她现在附身在陈晴的身体里了，我看到了，她在哭。”

魏持看了齐小年一眼，示意他不要担心，然后起身绕到陈晴背后，一手虚虚在空中画了道符握住。琴声的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魏持离陈晴还有一步的距离，突然变故就在那一瞬间！陈晴的后脑勺上突然出现了一张诡异的笑脸！那张脸上都是青色的尸斑，眼睛是黑色的没有眼白，它厉声尖叫着，从陈晴的头上分离出一部分，那张长满了尖牙的嘴张开成180度，朝魏持猛扑过来！

齐小年啊了一声正要大叫，但魏持的反应明显更快！魏持长腿一蹬飞身跃起，头下脚上回旋落地，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糯米朝那张嘴里扔去，另一手却把破魔符往陈晴头顶一拍。陈晴的身体随即软软倒在了琴键上，那张鬼脸痛苦地嘶吼着，从黑色的眼珠里流出黑色的血来，被魏持一把从陈晴的身体里完全扯了出来。

钢琴声却还在继续！

齐小年依稀看到有黑色的烟雾从陈晴的身体上慢慢浮出，渐渐凝聚成一条黑蛇，那蛇沿着魏持的胳膊缠绕而上，朝他吐出了蛇信！魏持手中那张脸消失，魏持却一动不动。他没有看到那条蛇！！

“魏持！小心那蛇！！”齐小年大叫道。

魏持眉头微不可闻一皱，双眼中似乎有赤金光芒一闪而过，那蛇仿佛受到了惊吓，又化成烟雾夺路而逃。

“外面！往花园逃去了！”齐小年看的一清二楚，他又叫道，跟在魏持后面往花园跑。

花园里有先前魏持布下的法阵，那黑雾撞进阵中就再逃不出去。法阵光芒闪烁，那黑雾盘旋着，发出了女子的哭声，慢慢凝结出一个女子的样貌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如此咄咄逼人？”何茹雅恶狠狠盯着魏持，厉声叫道。

“你不是人，你已经死了。”魏持叹息道。

“我是死了，可是我不甘心！他们那些人那样对我，为什么能好好活着，为什么我就要那样肮脏的死去，我不甘心！”

“王军、程新亮、范宝生，这三个人已经死在了你的手上。”魏持说，“你已经报仇了。”

“那又怎样？我还没有亲手杀掉那个女人，还有陈烽！那个女人居然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她了！”何茹雅愤恨道，“她用陈烽的手机把我骗出去，又让那三个畜生糟蹋我，害得我一尸两命，她就是怕她死后我的孩子会跟她的女儿抢财产！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现在折磨她的女儿又有什么错！”

魏持却道：“可你并不想杀陈烽，因为你还想让他帮你照顾弟弟；你也不想伤害陈晴，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我说的没错吧。”

何茹雅冷笑道：“对我最好的人？对我最好的人又怎么会在那天晚上故意让我留宿，让我被她的亲生父亲强暴？我那么的害怕，那么的喊她，求她救我，可是她又在哪里？”

有脚步声从身后响起，陈烽扶着醒过来的陈晴走出来。虽然他们看不到何茹雅的鬼魂，但因为法阵的影响却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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