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红颜白马（二）（1/2）

段文腾兵刃脱手，登时面如土色，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本想自己学艺日久，定能胜过七星教众人，为两位师兄报仇。哪知今日初次与七星教人交手，便一败涂地。想要交待两句场面话，也已说不出口。只见马绍雄收回长剑，向他说道：“段文腾，我与你一向无冤无仇，今日也不愿伤你，你这便请让路罢。”段文腾神色悻悻，心想自己手下虽然人多，却都是泛泛之辈，未必能拦得住马绍雄等人。微一盘算，已自有了计较，于是把手一挥，命手下众军士闪开大路，放马绍雄等人过去。

马绍雄叫马乘风与云琦先行，又命众庄丁跟随二人前行，自己则与何雁翎合后，唯恐又生事故。好在段文腾心中胆怯，不敢率众合围。一行二十几人迤逦从官兵身边走过，随即策马狂奔。段文腾手下那些兵卒多是步兵，自然追之不上，只有任他自去。

众人一口气奔出四五十里，方才勒马缓缓前行。马绍雄道：“不意半路上生出这场变故来，虽然有惊无险，却终是暴露了我等行踪。”何雁翎道：“不妨。大隋朝眼见气数已尽，凭他小小段文腾，又岂能威胁到我等？”马绍雄道：“话虽如此，今后却仍是不可大意。”

当晚，众人仍是在客店中投宿。次日一早，马绍雄道：“昨天夜里我反复思量，假如那姓段的悄悄派了探子，尾随我等而来，寻到了咱们现在的住处，只怕这厮又要率大军前来，围捕我等。不如咱们分作两路，每路各带十几人，分别回山。”何雁翎笑道：“雄哥，你往常一向胆子大，怎地今日这般小心起来？”马绍雄摇头道：“咱们好不容易过了几年清静日子，我可不想再有人来打扰。”又接着方才的话说道：“咱们虽然分成两路，却仍不可直接回到山庄，务必要远远地兜个圈子，待确信无人尾随，方可回山。”何雁翎见他想得周到，也就不再多言。

于是众人商议片刻，便将众庄丁分作两拨，马绍雄夫妇率一拨，云琦兄弟率一拨。行至一个三岔路口，便各奔东西而行。马绍雄一行人走的是西路，云琦一行人走的是东路。临别前，何雁翎千叮万嘱，叫两个儿子小心，又将身上带的银两分出大半，交给二人，只怕他俩挨饿受冻。嘱咐了半晌，方才各自向前行路。

马乘风与云琦沿着东路缓缓而行，此时正值阳春三月，天朗气清，暖风和煦，路边野地早泛起一片嫩绿，夹杂着无数不知名的野花，姹紫嫣红，甚是好看。二人只瞧得心旷神怡，连连称赞，在马背上不住指指点点。云琦自幼长于孤岛，见识极是浅薄，无论瞧见了什么，都透着新鲜。而马乘风虽然比他小四岁，却时常随叔父外出游历，就见闻而言，比云琦不知广博多少。是以这二人一个不住开口询问，另一个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个年轻人一路有说有笑，大是欢愉。既然马绍雄不急于叫各人回山，马乘风与云琦又都是少年心性，索性便在外面游玩起来。又行两日，马乘风觉得有众庄丁相随，自己与云琦难以玩得尽兴，就与众人分了银子，叫他们自行回山，自己则与云琦纵马四处游走。

这一日午间，二人行到一片林中。走了半日路，人马都已饥饿疲惫，只是四下里并无酒肆，云琦便道：“兄弟，咱们先叫马儿吃草，一会儿去捕些野兔黄羊来，生火炙熟了便可充饥。”马乘风点点头，于是任由马匹啃咬野草。

不多时，马儿吃得饱了，二人便翻身上马，缓缓而行。正行走间，只听林子另一端隐隐传来马蹄声。那蹄声又急又密，似乎有七八匹骏马正在同时狂奔。二人也不在意，只是一心寻找猎物。忽然间，只见一只獐子自林中蹿出，奔跑得极快，显然是被马匹惊扰。云琦见了獐子，正要拈枪去刺，怎奈那獐子左蹦右跳，极是灵活，难以刺中。马乘风道：“哥哥且慢，让我来！”说罢从腰间囊中取出一支钢镖，运足力气，向那獐子射去。

云琦见他掷镖时的姿势与何思源一模一样，微觉奇怪，但稍一思索，便明其故。只因马乘风的暗器之术是他母亲何雁翎所授，何思源的暗器则是他父亲何雁声亲传。雁声雁翎又是亲生兄妹，武功均来自于何思源的祖父，是以马乘风与何思源的暗器路数相同。那镖去势既快，准头又精，对准了獐子的额头射去。哪知这獐子忽然向左一蹿，掉头便逃，竟而在生死一线之际躲过了这一镖。

云琦不禁叫道：“哎哟，可惜！”话音未落，马乘风第二支飞镖已然脱手，嗖地一声，射向那獐子后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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