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贼路弯弯 10、跑就跑吧（2/2）

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墩子变了，变得游手好闲，变得放荡不羁，变得谁的话不听了，变得开始嫌弃这个家了。

他首先嫌弃吃的。现在的爸爸杜杲仕，虽然会做饭，但做的饭连猪食不如。瓜干放在地板上，晚上总有几十只老鼠在撒欢。

傻子也知道老鼠会吃他的瓜干，但他不会用老鼠药，也不会用老鼠夹，只会用鞋子砸。

每天晚上临睡前，他把家里所有的鞋收集起来，放在床头上。夜里听到老鼠出来撒欢，就扔一只。老鼠吓跑了，他睡觉。可不一会，老鼠又出来了，他再扔。就这样，到天亮时，一抱鞋头子就扔干净了。每天如此，瓜干上就布满了黑芝麻一样的老鼠屎，还沾满了臭脚丫子味。这样的瓜干，傻子煮的时候，不捡不洗，煮烂了就吃。开始，墩子饥不择食，随着吃。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懂事，就不再想吃连猪狗不吃的瓜干饭了。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为了填饱肚子，墩子又重操旧业开始偷。以前是只偷吃穿，现在是什么都偷。除了填饱肚子，还要偷钱去赌。可那时人家都穷，家里一般不放现金，即使放，只不过三角两角、三分五分的，恨本满足不了他的需求。那就偷东西卖。

他傻爹家值钱的就一堆保命的瓜干，他偷了卖了点，但又不能都卖了，万一自己没地方吃饭了，还得回来。偷别人家的东西，也不好下手。那时候房子紧张，家家几代人住在一起，家里都有人守家。即便有一两家出去办事，家里没人守家，也总嘱付邻居给照看。

何况大家对他都有抵防，只要他一出现，就会有几双甚至十几双眼睛盯着，让他无处下手。他夜里睡不好觉都在考虑：偷点谁家的东西卖钱呢？他盯上了一件值钱的东西牛。

这时候已经分产到户了，生产队里的东西都分给了各户。现在的爸爸和叔叔家都穷，又收养了个孩子，生产队照顾他们，分了一头耕牛。傻子不能干重活，负责放牛。墩子在家的时候，跟着傻子放牛。跟着跟着，墩子打起了牛的歪主意。

也就在这个时期，姥姥家出了事：唯一的舅舅出车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