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回 忌贤臣天玄奔五胡 悲身世齐王殉国殇（1/2）

天玄身为齐王，朝野之旧交新伴自然是数不胜数了，如又玄，夏紫鸢等莫党臂膀皆与他关系甚笃，今听闻天玄回来了，自然是全部往天玄处去慰问一番。

刚一进帐，便听见秋雨与天玄两人的争论，不免心怀不满，又玄忙走进去劝解道：“今天下颇不太平，十三国明争暗斗，混乱不堪，我等好不容易稳固了西国与北朝的局面，若只是为了一点点小事便相互争吵岂不为外人耻笑哉？”秋雨冷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连批评一下都不能了？”天玄抢过话头道：“可笑，我辈身为五胡使节，天下共瞻仰的齐王千岁，要你这个奸贼指点什么？”秋雨听这话，登时羞恼道：“好！好！好！你宗天玄果真是厉害！到现在了还说自己是南朝亲王！果真是——又玄！”虞又玄忙出列，秋雨不免冷笑道：“叛国当如何处罚？”又玄迟疑道：“天玄大人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大人你以往不也没计较么？三思而后行啊大人！”秋雨正欲再说什么，天玄猛地把玉牌一扯，怒不可遏道：“罢了罢了罢了！我宗天玄叛国起事也不过是为了报莫秋雨你的大恩大德而已！谁知如今你竟以莫须有的罪名来处置我！呵！如此帝王！不过是个裹足不前，自以为是，狼心狗肺之人，丧尽天良，忘恩负义之徒罢了！”说罢，掷袖而去。

众人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大约明了了几分，忙劝秋雨道：“宗天玄不过是少年懵懂罢了，秋雨大人身为大德之人，又怎可如此小肚鸡肠呢？”秋雨蹙眉道：“非是我辈小肚鸡肠，宗天玄其人早不可留！虽投靠了北朝，但处处皆为南朝辩解，此次派兵前来，他就有不少的埋怨，再加上他和我等合作也有些时日了，若不快点除掉他，只怕与南朝开战时只会一败涂地了！”又玄听秋雨如此说，也不好意思再为天玄辩解了，只得与众人一同告退。

天玄自离了莫党大营后，自知再无栖身之地，又羞又愧。羞的是贪于权位，听从逆贼号令；愧的是辜负宗方期望，将宗氏王朝颠覆于外人之手。思考再三后，心中暗自斟酌道：“今已酿成大祸难以补救，不如写信一封，转告南朝，以防后患！”说罢，正准备提笔。又一惊：“且住！如今四大世家中，奸细颇多，林烨此人是好是坏难以说清！若只图一时爽快而不顾后果，岂不是千古罪人所为！”思前想后，快马加鞭，星夜疾驰奔往五胡，决意绕道于大月。耶律元新得信后也忙不迭带兵前来迎接，天玄始见元新便进言道：“还请王兄尽快将天玄缚住送往莫党营中！”元新不免大惑不解道：“兄弟为何甫一见面便如此说？实在是使为兄大惑不解！”天玄忙将与莫秋雨所争论之事一一告知，元新不免怒道：“兄弟为何如此不识好歹呢？莫秋雨领大月北国朝野之政，又有玄天阁，大灵左家，玄天金源为盟友！我五胡又怎么斗得过他呢！”天玄摇头道：“王兄莫非以为臣弟是鲁莽任性才出言顶撞的么？”元新冷笑，偏过头去不发一言，天玄苦笑道：“事已至此，臣弟也无可分辩，只是请王兄记住，臣弟一死，南朝必然北上，到那时，莫党又算得了什么？”说罢，又命随从将自己早已写好的信送向南朝，西国林炽处。方才让元新将他捆绑送往莫秋雨军中。

那送信之人乃是天玄的亲信，受天玄恩惠颇丰，故星夜加急，终于在第三天凌晨送达了南朝宗氏皇廷媪太后手中，媪太后虽气天玄不识奸邪，为虎作伥之举，却始终视他为亲人，故这次来信忙拆开来看，上书：

皇祖母亲启：

自帝都事变后，往来三载之久，臣作为齐王之后，御台皇孙，却助纣为虐，深以为惭愧，故不愿随大军南回。

今天下，看似莫党势大，实则不然，吞西国，乱五胡，已是积怨颇丰，又穷兵黩武，抛弃旧日功臣于人海之中，使人愤慨！臣若不死，则无以打破莫党漏洞，臣若死，塞北将乱，十国必会派兵增援北海，而五胡，西国势必会大肆倒戈！趁此时，我大月南朝将拔营北上，攻入五宫，如此一来，景泰之仇将血洗于苍生之中！

臣自继位齐王，已有十载仓促时光，思当年，不过区区十岁小童而已！祖母所养，先皇所念，始及胡床，便有方侯照看，实在使人怀念！谁知南北奔波，竟有五年之久？后两廷之争，牵动大月分崩离析！臣不察，竟为虎作伥，精兵十万，困窘旧都，每每忆起，羞愧不已！如今大彻大悟之时，却已是归天之日，大抵是命运多舛之故罢？

信不过匆匆写就，故若有潦草之处，还望见谅。

臣，大月齐王宗天玄敬上

此信概天玄之遗笔，言语之间，皆是追思过往之惆怅，诚然，观其一生，不过二十载年华，却目睹景泰之殇，帝都之围，南北分立等大事，又无子嗣后继，使人悲怆，虽有凌云之志，造化之才，无人识，无人用，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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