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2）

秋雨此时却更是忙的焦头烂额了，北四世如今与旧党，反莫党之间的冲突逐渐愈演愈烈，更有甚者，指责秋雨逼死先帝，乃不忠不孝之人，若无端王极力反驳，只怕是早已被赶下台来。

这日里，宗氓于端华殿中设宴，邀请秋雨，北四世与南四世一同前往，杨家与方家虽对秋雨心怀芥蒂，但碍于宗氓，也只得硬着头皮前往了。宗氓见众人都来了，不免欢喜道：“几位自从前朝大乱以来，就鲜少有欢聚一堂的时候了，寡人常常怀想当年夜宴时，吾与皇兄比舞一事，实在是年少不懂事，使得林清姑娘被秋雨大人讥讽了。”秋雨笑道：“若说起那儿，我也十分后悔，大抵是当年太过傲气了，以为自己多金贵，故瞧不起那些拿腔拿调的，谁知道那时候调戏世家子弟的您日后会如此显赫呢？”林烨颔首：“白驹过隙，苍狗玄奇，人生之大造化大抵如此罢。”又见杨林在一旁喝闷酒，不免劝道：“杨国公年过半百，还如此嗜酒，我们这些小辈见了，实在觉得不雅。”杨林摆手道：“老头子一生别无所乐，除了行军打仗以外，也就这么点爱好了。只是还有一大憾事未曾如愿。”怜池挑眉道：“哦？老国公还有什么憾事未曾实现？”杨林叹道：“杨蕊那妮子父母死的早，又一个人生活着，孤苦伶仃的，老头子就是担心百年后又有谁能照顾她呢？起先动过将她送进宫里来的念头，但你也知道，若是像前朝那样只宠一个人还好，若挤了几个名媛佳丽进来，她那孩子又实诚，定是争不过了！”宗氓颔首道：“的确，杨蕊姑娘虽然温婉可人，却没有心机算计，实在是不适合扑腾在宫里，不如由朕来挑选，给杨蕊姑娘物色一个如意郎君？”杨林听这话，忙不迭地跪了下来：“老臣未曾肖想圣上竟会如此看重老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宗氓哂笑道：“此事不足挂齿，杨国公只需静待佳音了。”

秋雨对北四世诸位道：“不知四位哪位尚未婚娶呢？本座也好做回媒人咯！”韩祁撇了撇嘴，笑道：“这话说的！怎的？秋雨大人莫非是要挑拨我和温禄的关系么？那可就失策了！”秋雨拱手道：“不敢，你们这般腻歪，只怕我还没说好媒，就被恶心死了！”又扭过头来，对因血道：“因血觉得如何呢？你与杨蕊姑娘想必也见过罢？”因血沉眸道：“也好，半夜读书时总是希望有人能红袖添香，加衣御寒了，不如试一试。”杨林听这话，心下不由得暗道：“如今莫党掌权，他欧阳因血更是红极一时，若杨蕊嫁于了他，虽不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称得上是穿金戴银，吃饱喝足了！”说罢，对因血道：“能得欧阳先生这般看重，杨林实在是惭愧了，若得如此乘龙快婿，想必杨蕊也十分开心罢？不如由老身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因血抿唇道：“也好，毕竟孤灯冷盏实在使人忧愁不已。”

宗氓见他们打的火热，不由得撇了撇嘴道：“你们倒好，联络感情联络到我这儿来了！我不过是来请你们吃饭的，怎的，反倒把我晾一边去了！”秋雨莞尔道：“实在是抱歉，还请圣上恕罪了！”宗氓摆手道：“散了散了散了吧，免得看见了心烦！”秋雨掩唇，率众人退了下来。

这日里，杨蕊正在家中缝补，忽然听嬷嬷说有贵客来访，此时杨林又上朝去了，没办法，只得起身往前厅去。

那贵客是谁？想必诸位也知道，便是欧阳因血了，他本就有心于杨蕊，那般不以为然，自然是托词，如今见杨家破败至此，心下不免同情道：“人皆说杨国公是忠心可表，原以为不过是套说辞，如今看来，果真是这般使人敬佩了！”杨蕊刚准备迎出来，见是他，一怔，忙狡着衣袖道：“哎呀呀，怎么会是他呢？”旁边的婢女笑道：“哎呀呀，又怎么不能是他呢！”杨蕊啐了口道：“你这丫头！不知礼数！他乃是北四世魁首莫秋雨的左膀右臂，与我杨家仇恨非常！这时候来，想必——想必——”犹犹豫豫的，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因血听门廊后有女子交谈的声音，忙侧首过去，道：“可是杨蕊小姐在那儿？是杨蕊姑娘么？”杨蕊听他唤她，面上通红道：“正是奴家，不知欧阳公子这时候来有何贵干？”因血笑道：“小生过来，不过是想约杨蕊小姐出去散散心。毕竟总是被闷在家里岂不是成了只老鼠了？”杨蕊铰着衣袖道：“也罢，你就等我一会儿，换套衣服，去去就来！”因血颔首道：“也好，那我就在前厅等候了。”

半晌，杨蕊方从门廊转向了前厅，扭扭捏捏，颇有一番说不出的雅致，因血挑眉打量了一番，心下不免暗自欣赏，那妆容如何？听我慢慢道来：

身着梨黄牙月宫衫，绣蝶纹，抹杜鹃，素纱裙，纹金线，鹅蛋脸，点点朱唇，羞红两颊粉点点。月牙髻，穷插紫瑞花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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