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第三百九十章（1/2）
第三百八十一章探望第三百八十一章探望
林静如强忍着身心的不适，给宋至圣背上的伤口做清洗处理，做着做着，人突然晕厥过去，同时趴在冰冷的地板上一直闭着眼睛的宋至圣微微地睁开了眼皮。
“……你来了。”
他身旁的地板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两双脚来。
古小研垂着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睛，默默地看着趴伏在地上，从后颈到小腿肚没一块儿好肉的家伙，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元珀对看到的画面一脸的吃惊，“你……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惩罚。”宋至圣的语气有些哀伤。这是他以前不曾有的表现。
“惩罚？”元珀喃喃地复述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很多事。”宋至圣的脸颊贴着地板，眼神呆滞地看向同一个方向。
元珀等着他继续解释呢，古小研拍拍他的胳膊，“你去门口守着点儿。”
“哦！”元珀立马站到了门口的地方，盯着外面的走廊给他俩放风。
古小研在宋至圣的身边蹲了下来，顺手拿起地上那些药，嫌弃地又放到了一边。
“好不容易把你的伤口才养好，这才刚回来几个小时，你就变成这样了。在我们家吃的喝的养好的身体白费了？”古小研淡淡地说道。
“很快就会好的。”宋至圣还有心情安慰他，“我的恢复能力向来不错。”
“不错？那还在我家住了那么久？”古小研用手指戳了戳他背上那裂开的皮肉。
这小子立马改口：“不、不是的~~我刚刚说错了，我的恢复能力一般。”
为了以后还能有机会去到他们家，他不得不睁眼说瞎话。
“宋毅打的？”古小研一把撩起他盖在屁股上的白布，那地方也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看上去很是扎眼。
宋至圣不好意思地把脸往地上埋了埋，“盖、盖上。”
元珀听他的声音不对劲儿，回头瞧了一眼，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示意古小研注意到自己。古小研斜眼瞟了他一下，元珀比划着双手朝自己眼睛上盖，意思很明显——不许古小研看着家伙的屁股。
古小研浅浅地笑了起来，把那块沾血的白布又放回了原位。
“他经常这样打你吗？”他再度问了个问题。
宋至圣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那是他的父亲，从小养他的父亲，他打心底敬重的父亲。
“至圣……你从小就被这样打着教养长大的吗？”古小研的口气中透露出了太多的无奈。“不……不是。”宋至圣强辩道：“……只有我，犯错的时候。”
“犯错？”古小研的声音更冷了，“你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宋至圣听出他瞬间的不快，话憋在心里不敢再说出口。
“你没有完成他们所谓的任务，没能及时地带着重伤的身体回去？没有像条狗一样全心全意地服务于他们……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错误？”
古小研嗤鼻笑笑，“你还真是被养成了狗的性子啊！”
宋至圣无话可说。这些是他从前不会去思考的问题。现在他偶尔心中会迸出些这样的想法,却也不会深究。归根结底，他从小就是这样过过来的，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生出了这样怪异的想法，也只是他自己的问题。
古小研看出他的内心。这家伙，被梁友兵和宋至圣洗脑式的教育一直养到这么大，他和他计较这些做什么呢？
这样的他……如果不能从骨子里自行生出质疑来，即使自己现在告诉他，他有可能是谁谁谁……对他来说也只是危害而不能帮助他。
“至圣哪。”古小研的手悬浮在他的伤口之上轻轻地绕了两圈，替他减少着痛苦，“我之前让你帮我查的那个朋友……”
“哦！”宋至圣想起古小研说的小时候的朋友，“抱歉，我还没来得及调查。”
“你去查一查吧。或许，还能查到一些和你自己相关的事情。”古小研暗示他道。
宋至圣有些激动地转过脸来，盯着古小研想要从他这里确认什么，古小研冲他摇摇头，“你想知道的自己去查。我现在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
“我信^”
“不！你不会信。”古小研虽然和他接触不深，却也了解了他。他和宋毅、梁友兵不同，这种不同存在于骨子里，不是任何环境、教养就能轻易地逼迫他改变的东西。他重情义，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在利用他，他也不会轻易地背离他们，甚至会在危险的时候舍弃自己的性命保护他们。当然，也会在知道某些事情的真相时，下意识地选择信任他们。
“好。我会去查的。”宋至圣明白古小研这么做是为什么，他到底还是了解自己的。于是他接受了古小研的建议。
“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就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吧！在伤势没有完全好之前，别跑出门了。”古小研把两颗绿色药丸送到他的嘴边，宋至圣一口吞下，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我知道。会给你们添麻烦。”他这次不回家反而跑到古家养伤，还没有传回消息给老师的行为已经让他们对古家人不满了，如果他再不知道收敛，就真的是给人家找麻烦了。
“你知道就好。”古小研也不和他说什么虚伪的客套话，“……以后要来，记得再多谨慎
些
宋至圣的眼中再度闪过动容的光芒，‘以后’？意思是他还可以去……
“大宝……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了。”元珀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一些异常的动静，回头冲古小研喊了一声。
古小研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们走了。”
宋至圣催促他们：“快走！不要被发现。”
他心里是舍不得古小研就这么走开的，可也知道得让他们快点儿离开。这个家里的安保严密到身什么地步他最清楚，他不能让他们冒任何的风险。
古小研没有磨叽，抬腿就走，宋至圣只是转了个视线的当口，他和门口把风的元珀就都不见了。
宋至圣嗓子眼儿里含住的那口气，轻轻地释放了出来。
梁友兵的拐杖声一点点有节奏地从外面传来。宋至圣想到了古小研让自己调查的那件事，
那件和他的老师息息相关的事……他的神情再度变得严肃冷漠起来。
梁友兵出现在这没人把守的门口，探头往里头谨慎地张望了一眼，发现晕倒在梁友兵身边的林静如后，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她怎么了？”
“受不了刺激，晕了。”宋至圣木然回答。
梁友兵鄙夷地笑了笑，“女人哪！”说着，便拄着拐杖走了进来，“看你的精神还不错，伤口已经在恢复了吧！”
宋至圣没有回应。他的伤口确实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尤其在小研来看过他之后。
梁友兵知道他的性子，不回答就是默认。他走了过去，蹲在了之前古小研蹲着的位置，检查了一下宋至圣的伤口，满意地点头，“细胞活性好像更加加强了。至圣哪，你这恢复能力变强了嘛。”
宋至圣知道他下一句想说什么，破天荒地回了一句，“是母亲给上的药好。”
“她？！”梁友兵至始至终瞧不起林静如。一个家里失了势的女人而已，这么多年霸占着宋夫人这个位置，连点儿用途都没显现出来，要不是顾念形象，宋毅还能容得下她？
“至圣哪，能动了就跟我去一趟实验室吧。你这个转变很让我吃惊呢。”梁友兵的话题果然又转向了研究上。
宋至圣本来一个‘好’字就在嘴边了，想起了才答应古小研的事，他忍了忍，“老师，我伤到骨头了，可能得躺一阵子。”
“伤这么重啊！？”梁友兵一脸吃惊，随后又安慰他：“你这次是真的做的很糟糕。我不是让你自己回来的吗？你受了伤不回家跑去别人家……难怪你父亲会生气了。”
“嗯！”宋至圣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我不想你们担心……迷迷糊糊中就去了那里。”“迷迷糊糊……我看你是有了心上人就忘了父母和老师了吧。”梁友兵故意打趣他。
宋至圣面不改色地哼了哼，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感情。
这样的表现在梁友兵这里是满意的。如果这小子真的对那个‘心上人’太过上心的话，他这次不得不出手干预了。
他不介意宋至圣有人类的基本感情，那样更方便操控和交流。但，他所拥有的任何情感都必须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能有任何逾越过分的地方。
一旦太超过，他就不得不冒险干预了。当然，干预太多对实验体本身也是存在很大的危险的。
“对了，那天你追着老头儿和鸿烨去，查到了什么？”梁友兵想到自己来找他的另外一个
原因。
“抱歉……我没有追上他们。”宋至圣道，“当时我冲上一个小山坡后就体力不支滚了下来，躺了几个小时候才能动弹的。”
“是吗？”梁友兵略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够知道他们的行踪呢。你不知道，他们也没有回城，那晚之后就好像从‘龙京’消失了。我在想他们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好东西，回了‘凯城’基地。”
宋至圣不插话。他对此真的一无所知。
梁友兵见他神色不像是说假话，也相信他是真不知道了。
“老师……”在梁友兵准备离开的时候，宋至圣突然开口，“母亲晕倒在这里不合适。您能把她送回房间吗？”
梁友兵听到他这些话，脸上的神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觉得他对林静如太体贴了，另一方面又感慨这小孩儿不管经历多少，都还保有最本质的那股良善。
他又一次地回想起了当年那双毫无保留地相信着自己，干净透彻，质朴纯真的大眼睛。□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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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不安的雨天
阴雨天气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已经持续下了有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各大小基地都在为食物的流通和价格而伤脑筋。人们都明白，如果照这样的天气持续下去的话，很快，新的灾难就会爆发，现在市面上已经没有人卖食物了，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末日才结束，那种靠赚取糠饼过日子的时候。
习晗面对着宋毅这张紧绷到发光的脸，严重怀疑他做了拉皮手术，可是又没看到他脸上缠着纱布的样子，因此只是在心里犯嘀咕，同时对他和自己说的那一通废话，左耳的进右耳朵出
“‘团村’接到消息后到现在都没有回复的意思，你不是和他们关系不错吗？替我去催一催吧。”宋毅为了安稳如今的人心，不得不向习晗求助。
“半个多月前你派人去查人家的时候，可是没有通知我一声的啊。”习晗掏了掏耳朵，“现在人家那边也不接我的电话，你让我怎么办？”
“晗！”宋毅脸上带着一脸的温情脉脉，“气象卫星观测到的情况显示，这样的阴雨天气还得持续半个月以上。你该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自己放粮呗！”习晗嘲讽他，“你不用人家的时候恨不能把人家捏死，现在不想动自己库里的东西，就又让人家替你担责任，这话我可不好意思说。”
宋毅脸上的笑容有点儿僵，他正准备在辩解什么，习晗又开口了：“你可别告诉我让人家
免费帮你度过这个难关。如果真是这样，您大首长亲自去周旋吧，我就不去丟人了。”
宋毅的脸彻底地垮掉了。他还真是这种打算。并不是说免费让‘团村’出粮，而是先欠着
只是欠着欠着……最后还不还，怎么还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次我和你一块儿去和那边沟通。晗，哪怕我之前有再多事做的不地道，现在为了百姓，你也担待着点儿吧。”宋毅开始打感情牌。
他这次说到了重点上，习晗无话可说了。连续一个月的大雨，城里出现太多问题了，不仅是吃的，住的、穿的、用的还有正常的工作都受到了影响。问题是如今除了西边不受阴雨天气的影响之外，从南到北，从中到东都被雨水给覆盖了。
这样的现象是反常的。可……那些科学研究者们到现在也无法给他一个准确的解释，这种反常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谁都在存粮，谁也害怕有什么大天灾到来。习晗即便再讨厌宋毅，和他打了嘴仗之后还是得去办这件事，这是没办法的。
出了宋毅的办公室，司徒悄悄地跟上了他，两人到了自己的车上才开始交谈，谈的内容却是军队里渗透进去的那些进化种的事。
“他们有秘密的集会，我跟踪他们这段日子得知的。只不过前段时间他们几乎不碰面，最近……好像天天都有会面。其中一位还是政府里头的高官。”司徒把自己调查的消息小声地说了出来。
“小研他们知道吗？”习晗问。
“已经告诉给欧雷了。他说……这样的情况说明城里来了一位高等级的进化种。”司徒特
意瞟了他一眼。
习晗搭在膝盖上的手滑了下来，“是他吗？”
“不确定。应该不是。”司徒道，“如果是他，我能觉察到的。”
习晗眉头深锁，“如果是平常我巴不得他早点儿出现。但……现在，我分不开身去应付他。希望不是他吧。”
“这件事欧雷会跟进的，毕竟是他们内部的事。我不敢靠太近，怕被发现。”司徒道。
“辛苦了。咱们可以回家去了，好像那疯子博士和他的手下不在‘龙京’了，你的危机暂时算解除了吧。”习晗见他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知道最近这段日子他的压力也大，一方面得保护自己，一方面还得保护他，还要去追查那些进化种的秘密，他已经有连续几天没有合眼了吧。
“希望如此咯。”司徒嘴上说着，身体已经自动倾斜，在习晗没来得及躲避的时候，这家伙的身体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开车的心腹从车后镜里看到这一幕，立马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习晗脸上有些尴尬，伸出去的手僵持在半空，最后无所适从地放回到自己的背后。
古镜家正在盘点目前他们的粮食，这些是今年上半年他们地里新收的，全都存在地窖里打算一年内吃光光的。过去十几年的粮食则早就转移到了‘芥种空间’里头，如果连过去的粮食都盘点的话，他们全家估计得忙个好几周。
“这个给武家送去，还有这个……给刘家送去，这个……是钟潜家的。”古镜正在安排给有来往的朋友家送些粮食过去，虽然人家不一定缺，但送不送又是他们的礼数。有缺的别人也不好意思上门，干脆一下子全都送了，也省的伤了人家的自尊。
趁着阴雨天，天色不好，家里人分别行动，很快就把东西送到了该送的地方去了。
武家离得近，武泽楷亲自过来道谢，还了一些他媳妇做的小点心，顺道把他小女儿给带了过来，逗家里的爸爸伯伯们开心。
“我妈最近的精神不太好，她本来阴雨天就浑身疼，最近一直这样，饭都吃不下去只靠喝水，还总是拉着我说一些以前的事……我这……”武泽楷没有吧剩下的话说出来，他担心这是大限将至的征兆啊。
古小研点了点头，“最近你们好好地待在她身边吧……没多少日子了。”
武泽楷听古小研怎么一说，神色更加萎靡起来，“她总说自己是跟着欲仙座下修行的学徒，以后会被接走去到师父身边的。小研，你觉得她说的会是真的吗？”
“往生的世界，我们谁都不知道。”古小研淡定地和武泽楷聊了起来，“你家祖上流传下来的那些，几分真几分假，你们自己都不清楚。咱们就只能尽量地期待吧，期待会有那么一个美好的结果。”
武泽楷对这个小辈的话言听计从，“只可惜我全无悟性，看了这么多书，跟着母亲学了不少年，入门都没有摸到。”
古小研也不说好听的话安慰他，“如果实在不行就放下吧。机缘、悟性、灵性、造化……缺一而不可，不要强求。”这是他独自研究武家那些流传下来的古书之后，自行的出来的结论。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德行，一味的强求最后成了个偏执狂，也不是什么好事。
武泽楷拿不定主意，他是想要放下的，只是……如果自己放下了，他们家的传承到这里就算彻底结束了。这样怎么对得起母亲？
“小珀哥哥……嘛哩嘛咪哄—你不许动啦！”武泽楷的千金武七月在一旁饶有介事地掰着手指头，做了个古怪的手势，对着元珀边比划边叫喊着，正在玩游戏。
古小研看到那个才四岁的小姑娘，嘴角轻轻地上扬起来，“你不行，不代表你的下一辈不
行。”
武泽楷自己都被女儿那手势和密语给吓住了。她什么时候跟谁学的？
“可是七月她……她母亲不希望她继承武家那一套。”武泽楷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但很快又熄灭了，“你也知道我们上一个孩子……死得有多么蹊跷。”
古小研想起这一家的伤心往事来。当年武泽楷有一个长子的，那是真的很聪明伶俐，武大姨把他贴身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养得也真是好，有点儿古小研第二的影子，并且是个继承了武家家学天赋的孩子，武大姨总活那孩子像他那位消失了几十年的舅爷爷，天赋很好。四五岁就能和古小研一起交流几句古书里关于天地、万物、人文、生命的问题。
只可惜这么个好孩子，突然间离奇暴毙，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就去世了。检查孩子的尸身也没任何线索，完全就是是心脏骤停没有半点儿反应。
这件事给武家带来不小的打击。武泽楷夫妇俩伤心难过了很多年后，才重新要了七月这个孩子，这孩子生在七月半，本来是招忌讳的，但武大姨却高兴的很，一定要给她起七月这个名字，说是这样命硬。只不过这一次武泽楷的媳妇儿怎么都不肯把孩子交给老人家带了，整天自己把孩子拘在家里，这条街几乎很少有人看到她们母女出门。
元珀配合着小七月的口令和她玩的不亦乐乎，古小研却仿佛在那个孩子的身上看到了某种‘生机盎然’的气流。
刘家夫妻和钟潜家两口子几乎是同时进门的，两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越来越乱了。”苗玉兰进门就向他们抱怨，“你们不知道，那个‘大同公司’的门被人给砸开了，听说是之前和他们做生意的老板带人来砸的，说是自己积了一批货在里头，结果呢，砸开进去一看……乖乖，里头一颗粮食都没有。全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标本什么的，现在警察把那地儿给封了，附近的居民们都在骂那家的爹娘呢。”
“料想中的事，不过这种时候本来就人心惶惶，又出这个，恐怕这谣言又得满天飞啊。”
“可不是，我家店子一个星期前关了。还好关的及时，不然也逃不过这一劫，因为有人带头，那条街不少家店都被砸了，里头有东西的被洗劫一空，没东西的也留下满地狼藉。”苗玉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这太平日子没过几年，又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我们的店也休业了。”钟潜倒没那么义愤填膺，“花子觉得事情不好，才下雨的那个星期就收了三分之二的铺位，改为保守经营。也是上个星期我们彻底休业了。库里剩下的食材分给了员工们，大概知道我们店里没有库存，倒是没人去那里砸门。”
“小研哪！你觉得这雨什么时候停哪？能给个确切的时间不？”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古小研的身上。
古小研自己也说不清楚，从这场雨开始下的时候他就觉得很不安，现在这种不安倒没有最初那么强烈了，紧张感却一直都没消除，“大概还得持续一两周吧！”他对此有预感，但……
却觉得雨停之后才是真正的不安的开始。□作者闲话：
第三百八十三章猎食吸血
大雨连下二十二天，‘零区’各地陆续出现了一些尸首，大部分的尸首都是新近死亡的，还有一小部分是死在家中无人发现，直到臭气熏天之后周围邻居报警才得以知晓。
这其中不少的死亡原因竟是因为饿死，还有一些则是被闯空门的杀害，陈尸家中。一时间专区各地上空本来就阴云密布的天气现在更是笼罩了一层厚厚的不安来。
大雨几乎让所有的工作都暂停了，就连报纸都是每日发售变成了一周一发，并且还不准时
面对已经濒临瘫痪的生活和工作，在持续向社会各界人士请求道德支援十几天后无果的宋毅，怀着沉重的心情开了稂库，放粮赈灾。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从企业家有钱人嘴巴里抠出那么点儿粮食来帮助他舒缓眼下的局面，维持稳定。谁知道，企业家有钱人们都不傻，也在互相盯着，观测着动向。
这种事本来就是有人带头才好出面。结果，闹了半晌没人带头，大家便有充分的理由安慰自己——别人都没捐呢，凭什么自己得捐。
直到陆续发现的尸首越来越多，宋毅才认清当下的现实，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这是‘零区’基地建成之后第二次大规模的开仓放粮，第一次是在当年宋毅当上大首长后
哪怕天上仍然下着瓢泼大雨，人们还是带着雨具准时出现在了领粮的地方，按照各家的人口登记来领取‘人头粮’。
本以为有粮食吃了，基地内外的死亡事件能够减少，没想到，却在一夜之间呈井喷数字暴
增。
习晗将手头拿到的所有死亡现场报告交给了古镜他们，重点向卓君尧问道：“二狗你好好看看……这些死掉的人有什么相同之处？”
卓君尧不解地拿起来先翻看了几张，脸色越来越难看。
古小研一直紧张的内心这会儿缩紧到了极点。肯定出了大事了。
“他们……”卓君尧抬眼看向习晗。
“你看出来了吧。”习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前面那些饿死的民众里头有几位被证明是僵尸。后面这些新近死亡的名单里头，有一大半身上并无明显外伤，但是尸检结果显示，他们很多身体里的血液含量已经严重不足……”
古家全家人听到这个消息，神色都大为震动。
“换句话说……他们是被僵尸袭击致命的。”习晗说到这里，眼神已经变得辛辣凌厉起来
卓君尧的两条眉头几乎快要纠缠在一起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那些现场照片，还有被特写部位那熟悉的獠牙痕迹。
“怎么会这样？”卓君尧喃喃自语。
“大雨连天，城里头果蔬从少量流通到后来干脆没有流通的了，人还能靠吃各种杂食为生……可是这么些年来一直和人类混居的他们，基本算是断了食。哪怕出去偷、去抢……下这么多天的雨，地里长的那些没有被枪收走的果蔬也被雨水给泡烂了。”习晗在他们面前坐了下来
，“其实这事在我们军部内部也有发生。不少同僚最近都处于萎靡不振，精神恍惚的状态。大家把还保存的蔬菜果子都尽量先给他们吃……但，架不住东西不多，人数众多啊。”
卓君尧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当年那么艰难的日子，都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地杀过人。这情况，不对劲0”
“我也觉得不对劲，所以才先来问你。”习晗道：“当年的环境和现在不同，当年咱们身边也没这么多僵尸存在，但经过这十几年的发展，这城里吸引了不少来此定居的僵尸族群，他们更分散、自我、独立……不像进化种那样难以遏制，又能够在各行各业用到他们……这也是宋毅为什么没有打压僵尸族群的最重要原因。但，如果这种死亡事件继续上升的话，新的危机恐怕就又要从天灾变成人祸了。”
卓君尧赞同地点头，“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就不客气直说了。我希望你能够查查看到这到底是偶然的袭击事件，还是有规模有组织的计划。然后，我还希望你能够……理性处理他们。”习晗说到这里，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自己另外那只手的手背上，并用力地紧了紧。
习晗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仅需要二爸调查原因，还希望他能够大义灭亲。
古镜和欧雷有些担心地看向二爸。二爸虽然作为初代，可很少去理会他的‘后世代’们，也没想过要操控他们，利用他们。他这个王，在自己同类眼里和心中也是可有可无，甚至没留下过信息的存在。可以说整个僵尸族群都是如此，除非有人特意拉拢组织，否则，他们更倾向于以单个个体或者家庭而行动。还有一点便是十五年前，那次习晗在小广场斩杀僵尸的行动，给了这些老一辈活着的僵尸们一大冲击，自那之后，这个族群更加不会参与任何群体、组织，生怕再遭遇当年的事态。
其实如果没有这次连降暴雨带来的各种生活影响，这一群体就像普通人一样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彻底地融入到和人的各种生活圈子中。
然而……他们到底和人类存在着本质的不同。缺少蔬果的他们，在经过十几年的繁衍教育之后，那些年轻一代们根本不会记住老一辈们曾经吸取的教训，甚至根本不会委屈自己，忍饥
挨饿。
“从伤口的深度和两齿之间的宽度来看……应该是年轻的‘新世代’们做的。”卓君尧拿着照片和古镜、欧雷他们分析。
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他们，莫过于他们彼此了。
“看这两齿之间还有微微下陷的凹痕，猎食吸血的不会超过十六岁。”欧雷指着照片道，
“十六之后门牙会萎缩，这个凹痕明显是门牙留下的痕迹。”
“前面那几位饿死的年龄都在四十以上。只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才懂得珍惜人的生命。”古镜的口气难免有些感到惋惜，“他们宁愿自己饿死也不会轻易对周围的邻居朋友甚至路人出手。可年轻一些的，没挨过饿，基本克制不住自己。”
“我希望能够在这件事没有扩大之前，解决掉它。”习晗只能把这事委托给他们，“现在这些消息还被压着呢。要是传出去……情况就更糟糕了。”
“如果真有这样的隐患存在，我们当然义不容辞。”古镜替卓君尧做了回应，并悄悄握住了他的手，给他最有力的支持。
‘太古街’上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警笛声。听到这动静的古家人站起身来往外看去。
大白天因为阴雨的关系，光线不是很好，阿丁伯伯带着一身的水汽从外面回来，进门后先向里头的人解释：“前头街口发生了抢劫袭击案。”
“抢劫？”
“他们说是抢粮食的。”阿丁伯伯左右看了看，“人好像没了气息。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死的是皮鞋店的老刘。不过……我觉得而不像是单纯抢粮的……抢粮没必要杀人。老刘……浑身苍白血色全无……我怀疑……”
习晗重重地压下眉头，“我去看看！都敢跑到‘太古街’来杀人了。”
‘太古街’街头就有警局，而且这里住着军部大首长习晗的事附近都知道。谁敢跑到这里来动太岁头上的土？
古小研满面愁容，“敢跑到这里来的……并不多。怕是……”
他这句没说完的话让其他人跟着警觉起来。
泊是杀人者就是他们这条街上的邻居啊！
人死在离古家有一段距离的‘太古公寓’附近垃圾站旁。
古家人赶过去的时候，周围已经围观了一部分附近的居民。
不少人都是冒雨出门领粮食的，听说老刘是被抢粮的杀了，这些人都把粮食藏在雨衣之下，用衣服牢牢地包裹住。
警局的人正在勘查现场，只是因为雨下得太大，地上的物证很快冲刷干净了。
古小研站在人群后头，透过缝隙看着那被裹尸布草草盖住的尸首，神情肃穆专注。
刘老板的身上有着搏斗后的痕迹，说明他遭遇袭击的当下并不是马上就被制服的，也说明对方不是个娴熟的犯罪分子。
习晗带着卓君尧进到了现场中央，检查尸首去了，卓君尧上来就查看老刘身上各处的主要动脉，试图寻找到齿痕。
元拍拉拉古小研的手腕，“大宝！看那个家伙。”
古小研顺着他示意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围观的人群里有个小年轻一直盯着卓君尧的动作，在看到他寻找的是动脉血管之后，小年轻明显地身体一僵，渐渐地撤着脚步往后退。
古小研和元珀相视一眼，同时往后撤脚步，默契地跟上了那个离开现场的年轻人。
“我认识他，他叫小钱。”隔着一段距离，元拍的声音压的极低，并被雨声给淹没了绝大
部分。
“哦？”
“他是咱们街上的，以前和我们也一起玩儿过，是个挺老实的家伙，刘迅还欺负过他呢，他都没有生过气，脾气很好。”元珀又道，“只是不知道他不是人。”
古小研拉着元珀快速闪躲在一面墙的旁边，“他拐弯了。”
“这里好像是他们家。”元珀仔细地回想了片刻，才道：“他们家除了他之外，还有好几个家人，兄弟姐妹都有四个。”
“那颗真是糟糕透顶了。”古小研不舒服地摸了摸心口，“你去找二爸他们，我先过去看
看。”
“不行！”元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古小研白眼微闪，元珀立马怂了，“那你先别过去，我叫他们来了再过去。”
古小研点了下头，元珀这才放心地折返，他一走开，古小研想都没想就往前面那个拐弯的巷道冲了过去……
□作者闲话：
第三百八十四章鼓动者
站在楼道口古小研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几乎不用鼻子去细细辨别，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小钱一家的具体住址。
古小研的手在门把手上左右拧了拧，门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拧开了。
进门就是一个小小的客厅，客厅里没人，但地板上有几处星星点点的血瘢。
声音是从左边的卧室里传出来的，听起来有不少的动静。
古小研悄悄地靠了过去，藏在门口，探头从那并没有关紧的门缝里看了进去。
里头有至少五个人。其中一个躺在床上，旁边围着的都是十几到二十几的年轻人。他们正在集体劝说那位躺着的亲人什么事情。
“阿妈~你喝一点儿吧。再不喝一会儿就凝固了，浪费掉啦！”说话的是女生，她显然是年纪最大的。
“不……我不能喝！这、这是不对的。”
“阿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埋怨我们也没用。我们不想死，也不想让您死，您就喝了吧，喝了就会好的。”说话的是那位小钱。
“拿、走！”病床上的女声听起来已经是精力衰竭，快要不行了的地步了，“你们这……这是忘了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了？”
“阿妈，城里已经找不到咱们可以吃的东西了，地里的那些也被咱们吃完了。我们还去外面的山上找食物，可是找了好几天也找不到……我们也不想的……实在是太饿了，饿得失去了理智。”
小年轻们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那位阿妈无论如何也不肯吃他们杀了人弄来的鲜血，古小研在外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情况恐怕也是始料未及的吧。
“谁？！谁在外面！”小钱反应机敏地回头，朝门口冲了过来。
就在此时，这家的大门被警察从外面一举突破，从外面一窝蜂地涌了进来。
“快、快跑！”小钱根本来不及去关心门口的古小研，回头冲屋子里的兄弟姐妹们喊了起来。
除了一个小男孩儿做出了逃跑的姿势来，另外两个女孩儿都老老实实地簇拥在阿妈的身边，不肯离开。
小钱和那个小男孩儿停下来看到这一幕，同样丧失了逃跑的兴致。
这一家人都被抓走了，包括那位躺在病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老阿妈。
卓君尧站在门口，看着这些‘新生代’们，为他们的鲁莽悲哀的同时也倍感无奈。
小钱的眼神一直盯着卓君尧，在卓君尧身边经过时，他小声地说道：“你也是吧！！你们全家也是对不对？”
他看到卓君尧检查老刘伤口的熟稔动作，便有了怀疑。一般人不会上来就检查动脉，只有自己人才会。
习晗让人把他们带走了，并且邀请了古家人一块儿去看他们的审问。
由习晗插手，这件案子警察局也乐意配合打下手。毕竟他们也感觉到这案子的不对劲了，在罪犯家中找到的用玻璃瓶装满的血液，让他们这些家伙心中倍感不安起来。
警局的审讯室内，习晗作为主审人，询问了他们作案的动机。
这几个孩子死守着自己的秘密不肯张嘴。对他们来说，自己的秘密不仅关系着自己还关系着他们整个族群。
哪怕到处都流传着‘吸血鬼’或者‘吸血僵尸’的传说，只要官方没有正式公布，对老实过曰子的民众们来说，传说就只能是传说。
习晗见他们还挺有骨气，只能挑明了说话，“我知道你们是什么。别再装了，如果你们好好回答，我会给你们的阿妈一些食物的。”
“真的吗？”大姐立马就被引诱了。
“我没必要骗你们。”习晗道，“你们还小，有些事不知道。事实上关于你们的存在上面—直都知道，只是……以前你们挺老实，大家彼此相安无事。”
“我们也是被逼的。”大姐感到很委屈，“我们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还跑去城外找吃的,只是找得到的并不多，因为有很多和我们一样冒着大雨跑到外面找食物的同类。”
“大姐！”小钱觉得习晗不可信，想要出声制止她，“别说了，他和我们不是一路的。”“小钱，你闭嘴！”大姐喝了那小子一声，“你想让阿妈饿死吗？”
小钱悻悻地把脸转向了别处，憋着一肚子气不再说话。
“这件事最开始我们并不敢做的，阿妈对我们的要求一向严苛，如果不是阿妈快不行了，我们宁愿饿死也不敢做这种事的。”大姐诚恳地对习晗说道，“我们是知道城里城外有同类做这相同的事后，没经受住鼓动，才做了这件事。”
“鼓动？”习晗抓住了一个重点，“谁鼓动了你们？”
大姐看向了自家的兄弟，两个男孩子同时垂下了脑袋。小钱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另外那个小一点的被这种情形给吓唬住了，小声地开口：“我和哥哥去城外找食物……遇到了同类，他
们发给了我们一张纸，纸上面……是城里受袭击的人的照片。”
还有这样的事？习晗大惊失色，“那张纸呢？”
“哥哥说留着不好，我们看过之后……哥哥就把它烧了。”
习晗扭头去看那个叫小钱的孩子，“说说看具体是在什么地方遇上那些家伙的？那张纸上具体内容是什么？”
“哪里有什么内容？”小钱嗤笑出声，“我们家可没有钱供孩子去读书。那些字它们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它们。我们就看了上面的图。谁不懂那图的意思呢？”
“那你仔细的描述一下图片是什么？”习晗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这种时候了就别想耍花样了。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别逼我动手。”
“习晗将军的大名，谁没听说过？死在你手上的我们的同胞不少了。”小钱的肢体都透露着对这位的不屑和怨怼。
“我的事也是你们阿妈告诉你们的？”习晗神色一转，嘴角又带上了几分笑意。
小钱欲言又止，感觉自己好像上当了一样，哼了几声再度把脸转向了别处。
“阿妈没有告诉我们……”这家的小妹妹小心翼翼地开来口，“阿妈还说住在习首长的家附近，会很安全呢。”
“那就是外面有人告诉你们的了。”习晗的声线压低了下来。
这四个年轻人揣揣不安地互相看着对方。
“说话！”习晗再度爆发，吓得那位小妹直接张嘴大哭。
“是……是在城外找东西吃的时候，听那些同类们说的。”小钱说完，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是不是叫我‘屠夫’？”习晗冲这几个年轻人笑了起来。
年轻人们脸都绿了，连连点头。
习晗心中也有了数目。‘屠夫’这个大名自从当年他剿灭了进化种基地之后就很少有人这么叫他了。尤其这些下一代们成长起来后，基本上只知道他剿灭进化种的政绩，很少有提起他以前的那场‘杀戮’。能提起的，必然是经历过当年那事的且和他们是同类的家伙了。
“他们有多少人？”习晗再问。
“我不知道……”小钱回答道：“我只知道，好多出去找食物的同类都遇到过他们。”四个年轻人审问完毕了之后被放去见了他们那临时被救回来的阿妈，一家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卓君尧看着自己这些‘后世代’，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他从没有当头领的自觉，也没那个想法，因为他也是被‘创造’出来，而不是像欧雷那样天生的。他恨自己这个身份，骨子里他更希望自己不是个怪物而是个人。试问一个连自己都嫌弃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对通过他而诞生出来的‘后世代’们有多少的责任心呢？往往事情找上门了他才会管一管，否则平时他真的连个同类的心腹朋友都不会交。
“行了，这和你又没关系。”欧雷一眼看出他的心思，“你们本来就和我们不一样。哪怕你站出来去号令他们……结果也不会有多好的。东边那些以前曾经给各大基地造成过压力的僵尸聚集地，最后不都是无声无息地解散了吗？”
“我打算出城去看看。”卓君尧道，“如果真有这么一帮家伙活跃着，我得去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背后又有什么人。”
“等着，我和镜子陪你去。”欧雷自然地说道。
“离小研说的大雨结束的日子没有多久了……得快点儿去，否则雨一停，他们或许就会消
失。”
“好好好，咱们现在就出发。”欧雷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口吻，领着卓君尧去找了古镜，三个家伙话都没留一句就离开了警局。
古小研带着元珀还在警局里待着。他俩和习晗、司徒在一起，正在听司徒带来的另外一个
消息。
“我监视的军部那群进化种今天有几位出城去了……去的地方，你们肯定猜不到。”司徒还特意卖了个关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搞这些，快说！”
司徒特意看向了古小研，想让古小研猜测，古小研眼珠一转，“不会是传县吧？”
习晗的身体立马挺直了。传县……那地方他最熟了。
司徒笑着摆手，“我就说你猜不到。”
习晗朝他举起了拳头恐吓道：“你说不说？”
司徒抱着脑袋假惺惺地躲闪了一下，“他们去了‘九茗山’。”
古小研还真是被惊住了，“去了‘团村’？”
司徒又笑，“没有，直接上了山。”
“‘九茗山’那地方几乎就是‘团村’的地盘了……他们去那里，做什么？”古小研闹不
明白。
“我也好奇啊，就跟上去看了看。你猜怎么着……”
“你这是哪儿学的毛病，我都快急死了。”习晗急的直跳脚。
古小研也不快地歪起了脑袋。
“‘九茗山’上不是有公墓吗？那上面除了住着死人，还住着一些……活着的东西。”□作者闲话：
第三百八十五章墓园旧人
‘团村’这近一个月来完全处于半封闭状态，除了几个村子内部有些以物易物的交易之外，他们暂停了所有大小生意以及集市的往来和开通，村民们闭门在家，难得有个悠长的假期，反倒让他们无所适从起来。
海威接到一封哨所传递来的例行安全汇报，盯着上面已经连续三天标注的黄色警告，转身朝七哥的办公室跑去。
七哥正在和祝韵开会，海威不避嫌地跑进来把报告书往他俩面前一扔，“这是前山岗哨最新的安全警告。七哥，这一周又是连着三天黄色预警了，和上周差不多……我得再去看看。”
“不是已经连着去了三周了嘛，虽然发现了一些生活痕迹但没找到人哪。我看不用太担心，估计是城里那些找食物的临时在山上休息引起的误会。”七哥对比着连续三周的安全报告，并不觉得这是十分严重的事情。
他们的岗哨还好好地存在着，还能都往村子里进行安全报告，说明山上出现的那群不速之客并没有和他们为敌的意思。
“那他们躲什么？”海威不以为然，“如果真是出来找食物的，只要不偷咱们的东西，我们也不会管他们。为什么每次带人上去接触他们都躲起来不见，等咱们走了又再冒出来？”
这一点七哥还真没办法解释。要说对他们忌惮吧，这群家伙住在山上也有段日子了，大概从大雨开始下之后没多久就发现了他们。他们却并没有和‘团村’交流沟通的意思。
“我再上去一次。这一次，悄悄地过去。”海威觉得心里不安，这种时候还是多家注意比较好，谁知道外面那群家伙们打着什么主意呢？
七哥只好同意了让他去，并且安排了经验丰富的老手跟着他一起去。
海威和长海、安洋组成了三人小队，趁着天还没黑，光线不太好，连雨具都没带从后山往‘九茗山’攀爬，打算静悄悄地摸过去。
前面去了两次都是从前山顺着山路上去的，这一次，他们不得不学机灵些。
得益于常年生活在这附近，他们对‘九茗山’的地形本来就很熟，哪怕徒手爬山速度也不是一般的快，从后山攀上山顶，入眼可见的就是以前他们还没建村时曾经住过的‘陵园宿舍’
三个家伙分开进到宿舍里头去检查情况，没多久后汇合在一起，彼此摇摇头，这里并没有人存在的的痕迹。
“往前面走，办公楼和行政楼那边靠近前山。”长海吩咐同伴们小心谨慎，他在这湿润的空气中嗅到了一股轻微的不属于他们村同伴身上的味道。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到达了陵园的行政办公楼附近，三个家伙同时压低了身形，就近躲在了旁边无人修整的墓碑之后。
不出所料，行政楼这边果然有人迹出没的影子。
实力最出众的安洋打头，三个家伙呈品字型行动，冒险进入到行政楼中。
在一处拐弯处，他们三个和对面突然冒出来的三个一下子撞在了一起，正准备交手，只听一声熟悉的叫声响起：“海威？！”
海威他们三个定睛一看，原来刚刚引起他们注意的竟然是古镜他们三位。
“老、老大……你们怎么在这儿？”海威一时间也吃了一惊。
“我们是得到一些线索，找过来的，在前山脚下和半山腰分别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跟着一路摸了上来。古镜解释了起来，“你们呢？你们也是发现这儿不对了？”
海威把前山岗哨连续三个星期发现的奇怪规律说了出来，“我们每次来的都挺及时，这一次干脆直接从后山上来的……除了发现你们……那些可疑的身影半点都没注意到。”
“奇怪……”古镜也觉得不寻常。对方敢在‘团村’眼皮子底下设置了岗哨的地盘活动，每次却都能完美地消失无踪……这本事可不一般呢。
“这里可以看到有残留的食物痕迹，这些一看就是最近留下的……”卓君尧指着地面上的那些残渣说道。
“这里还有柴火燃烧的痕迹。”欧雷指着楼房里头被熏得一层黑的焦烟，跟着说道。
“气味呢？你们的嗅觉能不能发挥作用？”古镜把希望寄托在身边这五位嗅觉发达的家伙们身上。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雨太大本身就不利气味的传播。而且，我们闻到的也只是一种似有若无的味道。”欧雷用力地抽了抽鼻子，“这味道……倒是和二爸的挺像。”
卓君尧赞同地点头，“僵尸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包括地上那些食物也是以植物为主，种种这些都在向他证明对方是僵尸群体的可能性。
联想起小钱他们说，是在出城寻找食物的时候遇上的那些鼓动他们释放本能，放纵天性，大肆残杀的同类。卓君尧一来到这里就把这个地方锁定为他的主要勘查地段。
六个家伙冒着雨从山上开始一点点地往山腰搜寻。
搜寻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前山山脚那段盘山公路上渐渐地有辆车越靠越近。
众人躲藏在树丛中，观察着那辆靠近的车。在车子开到近处后，看清楚了车子的样子和车牌，古镜他们三个同时松了一口气。
元珀从副驾驶座上探出脑袋来在山路周围四处扫量，锁定了古家爸爸们的方位后，远远地就开始挥动自己的手臂打招呼。
这辆车里除了元珀和古小研之外，还有司徒和习晗。
原本六个家伙的搜寻小分队立马升级成了十人组，只是……人多了，面临的问题却还是像之前那样暂时没有解决的头绪。
“没想到你们也找到这里来了。”习晗对古家爸爸们这突出的行动能力很是敬佩，他们是因为司徒的情报摸过来的，这三个错过了听情报的时间，完全是靠着自己分析线索，找过来的
“真是稀奇了……难道他们还能飞天遁地不成？”卓君尧站在不断往下滴落雨水的仿古屋檐下，感受着这里空荡荡的‘人气’，发出了一声感慨。
他说者无心，但古小研听着有意。
既然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有陌生人生活，又轻易捕捉不到他们的影子……说不定，他们真有什么本事呢。飞天？遁地？？他的眼神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又瞄瞄地，视线被周围那些整齐排列的墓碑吸引了过去。
他冒着雨朝那些墓碑走去，元珀见他不打伞，赶紧抓起一把跟了上去替他撑开。
古小研一排一排地仔细检查那些墓碑，眉心间渐渐挤出了一条深深的竖痕。
元珀似乎发现了什么，拉住了古小研的手腕，指了指他看到的问题。
古小研冲他默默地点头。元珀把伞交给古小研，转身就往办公楼跑去。
古小研站在一座家族合葬的大墓碑前，眯着眼睛读着石碑上的刻文，身边的空气流动越来越艰涩，隐约之中夹杂着丝丝透心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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