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第二百一十章（2/2）
“不要！”元珀嘟起嘴巴撒娇，“我就要哥哥喂我。”
“这小的就是小的。”长海妈笑得合不拢嘴，“你哥哥这么心疼你，你也心疼心疼他嘛，
让他吃点儿东西呀？”
“不用了。”古小研不喜欢外面的食物。就算是清除了毒素的食物，他轻易也不会碰，“我不饿。”
大概是觉得自己回答的太尖锐，古小研又放软了声音解释道：“我饭量小。”
“饭量小就不要挑食。”说话间又有另外一位大婶进屋来了，带着一锅蔬菜汤，“光有馒头吃那哪儿行，我家里才做的汤，给孩子们吃一点。”
古小研看到那菜汤里的菜，果断拒绝了：“不用了。他，不爱喝汤。”
这蔬菜汤里的菜是他们自己种的，选用的自然是‘新生种子’。给元珀吃这种没营养没味道的主食也就够了，他不会再让他吃带有毒素的蔬菜，即便吃了之后不会有什么反应，他也不乐思。
大婶一片好心被古小研这么僵硬地拒绝了，面子上也过不去。
长海妈和七嫂拉着那位出去了。走了老远，古小研还能听到对方有些不平的抱怨：“那个小个子孩子……性子真古怪呢。小小年纪的，看上去好像城府很深的样子。听说就是他踩住了海威的嘴逼着海威道歉的……”
“小孩子各有各的个性。咱们大人还和孩子一般见识了。回吧！”长海妈从中打了个茬，把对方的话给截断了。
古小研半垂下眼睑，在心里悄悄地笑了笑。
元珀抱住了他的一条大腿，“哥！”
他的哥哥才不古怪呢！哼，不吃了！！说哥哥坏话的人给的食物，他才不要吃。
□作者闲话：
第二百零六章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喜欢
古小研见元珀闭上嘴巴生起了闷气，摸摸他的脑袋，“你又怎么了？”
“哥哥，我最喜欢你了。”元珀嘴甜地说道。
“你不是最喜欢逮弟的吗？”
“那我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喜欢哥哥。”这家伙掰着手指头一连数了八个最，这样稚气的样子和他之前和海威打架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个时候的他，古小研看到了一股超出了年纪的坚毅。这个时候的他，又变成了平时里天真可爱的小孩子。
古小研笑了起来，“为什么是八个最？”
元珀吐吐舌头，“因为我们家一共有九口人哪！”除了他自己和哥哥之外，他还有七个最喜欢的。哥哥和他们不一样，所以要加上八个最，才能充分表达他的感情。
古小研一下子就明白了，“不吃了吗？”
“不好吃。”元珀啾啾嘴巴摇头道。
古小研还能听到他的肚子在‘咕咕’叫。这小子为什么那么大的饭量，他今天终于知道了。因为每天消耗的，太大了。
“你先松开我，我去给你弄点好吃的。”古小研看着这样的元珀，心里就想着怎么样补偿他，怎么样地宠着他。
“我想吃肉肉。”元珀用力地吞了口唾沬。
“好！”古小研自然一口答应了，“你等着。”
“哥哥，你快点儿回来。”元珀肚子饿，又舍不得让哥哥离开他视线范围太久。但是他要是不吃饱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的话就不能跟哥哥一块儿去玩儿了。这样左思右想地为难了过后，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古小研带着阿丁带来的小挎包迈着小短腿出了房门，在外面的台阶上四处看了看。
这两年多因为环境的改变，动物们又再度回归到人类的生活圈中。尤其这靠近山野的地方，动物更多。
古小研听到了光秃秃的林子里头传出来的鸟叫声，从地上随手抓起一把土疙瘩，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山里的树长得稀稀拉拉，没有末世前那么好，但也比最开始土地污染严重化的那两年要好一些。最起码，有一些顽强些的树木，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还是发了芽。只是这样的树长出来的叶子，并不能保持多久，一般夏天还没过完，就早早地凋谢了。反而是人工栽培的树，因为改良过，不仅能够耐得住土地的污染，有些品种在北方这样的天气还能耐过严寒。
市中心靠近以前富人区集中住着的地方，就栽培了大面积的这种耐寒的人工树种，在此催生之下，改良后的果树也顺势地诞生了，听专门种植这种果树的人说，只需要长一年就能结果，结的果实还不小，就是……没什么味道而已，和粮食差不多。
古家的宅子里头种了十来棵从山上移植下来的野果树，都养了两年了，还没有结果的迹象。当初还指望着能够从中占到好处的龙老大，早就把这一茬给忘了。
现在他们一行也不打猎了，在城郊开了个养猪场。养猪、屠宰、运输一条龙，垄断了北边
好几个基地的肉食市场，早已经是个比古镜他们还要有钱的大富翁。
—年前古小研还见过龙老大开着豪车来找钟潜，不知道两人商量什么事没谈拢，后面，就再也没有见到那一伙人了。
古小研一边走一边捏着手里的土疙瘩，将它们捏得更细碎一些，好方便他待会儿使用。
“喂——！”他已经离开了村民们居住的范围，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古小研回头，见到海威打着赤膊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腰上还贴着一块土法制作的膏药。
这种天气还敢打赤膊，也只有非人类了。
“小孩儿。你一个人去哪儿去？这里可不是城里，乱跑的话可是会出事的。”海威吓唬他
道。
古小研转过头去继续走，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海威见这小矮子如此镇定，想到自己被他踩住嘴巴的那一下，别扭地转了转脖子，本想不管他就这么走开的，走了两步后又折返回去，紧紧地跟在了古小研的身后，“你要是出事了，我们都得负责。算了，我还是好心，跟着你吧。”
“不需要你的好心。”古小研回了他一句，再度扎了这家伙的心。
“你这小矮……小子真不识好歹。年纪小脾气还挺冲的啊！你到底要干嘛？不说的话我就把你抱回去了。”海威蹲下来一手拦住了古小研。
古小研皱起眉头，“走开！”
“嗨！”海威来了劲儿了，“我就不信了。”他一把把古小研从地上抱起来，轻轻松松地往回走。
古小研恼羞成怒。妈的！他好歹也是个成年人，竟然被一个小毛头抱着走，还走的这么轻松。真是……奇耻大辱啊！
“放开！”古小研用力地蹬腿，一脚踢到个软绵绵的东西，海威‘啊——’地叫了一声，丢下古小研双手梧住了自己腿间重要的位置。
古小研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拔腿往前跑。
“臭、小矮……小子！！”海威揉着自己的蛋，单腿跳了几步后，一拐一拐地跟在了古小研的身后。
这小矮子，怎么这么阴险！？不过，越是被那家伙这么对待了，海威越是想要追上他，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头顶上就有鸟叫声。
古小研停下脚步，捏了一小块土疙瘩在手指间，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瞬间把土疙瘩给射了出去。
海威追上他的时候，正好看到古小研头顶的树杈上，掉下来一只野鸽子。那小矮子见到野鸽子后笑了起来，脸上顿时变得无比生动，就好像完全地换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海威停下来站在原地看傻了眼。
古小研捡起那只野鸽子，掂了掂重量，利索地折断了野鸽子的两条腿，这才回头，再度恢复了原来森冷的模样看向海威。
海威隐隐有些生畏。这是个人类吧？他刚刚那一系列利索的动作，比他这个曾经杀过人，
吃过人的家伙都要果断。
忽然对自己刚刚被这家伙踩了一脚的行为没那么在意了。这家伙要是愿意，刚刚……恐怕真的能把他的嘴给踩平吧？
能吗？
这个答案，海威很快就得到了一个准确的回答。
能！
因为不久之后，他就看到这小子靠着手里的土疙瘩，再度打落下来另外两只野鸽子。这群野鸽子是追寻着人类种植的食物迁徙而来的。虽然按照动物的习性，它们在这个季节应该迁徙到南方去的。但是因为在这附近能找到它们需要的食物，这群鸽子到了这附近后，连着两年没有进行过迁徙的行动了，而是选择在人类的生活圈附近，找个温暖避风的地方筑巢，
过冬。
因为生活在人类附近，它们也变得比较狡猾。平时村子里的老人用弹弓打都打不到它们的，没想到一个这么矮的小矮子，竟然用土疙瘩就能连打三只？
海威不知不觉中，眼神里已经带着点儿羡慕的味道了。他蹲下来自己也抓了一把土疙瘩，打算待会儿也试一试。
确定了古小研只是来抓野鸽子的，海威没有再管他。不敢让古小研看到他在学对方，这小子悄悄溜到了古小研的前面，试着‘现学现卖’。
古小研从地上捡起第五只野鸽子，照例折断它的腿。忽然一下，天女散花般，从头顶上飞溅下来一堆的碎土，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古小研甩甩头发，抬头看向斜前方，海威从枯树后头露出脸来，“抱歉！抱歉！”
他也是学这小子用了巧劲儿，怎么他的土疙瘩射出去后，就成了刚刚那副模样？
古小研把五只野鸽子提起来，转身往回走。
这些肉应该够给元珀吃的了。肯定是吃不饱的，不过，却能让他心满意足。
海威见古小研往回走了，他却一只野鸽子都没打到，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不服气地再度捡了更多的土疙瘩，连小石头也捡起来了。
古小研带着打到的东西跑回村子里，找到公共水井，蹲在那边，用他身上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来处理食物。
有来打水的人看到这么点儿个小毛头蹲在水井旁边，利索地放血、拔毛、破腹……哪怕是看惯了奇怪家伙的本村村民也忍不住在一旁观察起来。
“这小孩儿……手指头好灵活。”看到古小研转动匕首时的熟练样子，周围有人感慨道。“他……是哪家的孩子？肯定不是人吧？”这样的孩子也只有非人类的物种才能诞育出来了。
“没见过呢。不过，这野鸽子他从哪里弄的？上回黄大爷带着猎枪去打才只打了两只呢。”
海威带着一脑袋的包狼狈地出现在古小研的身边。看着古小研这么一会儿已经处理好了食物，这个大男孩儿此刻对这个小矮子心里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
古小研拎着洗好的鸽子站起来的时候，海威指着旁边，“你可以用我家的厨房。”
虽然对一个进化种来说，他家的厨房就是个摆设，至今没用过。
古小研摇摇头，带着食物重新进到了林子里头。
“海威，这小……小矮人儿是谁家的孩子，我们村最近没有收新人吧！”同村的人问海威
“人家是城里头的。还有，别叫人家小矮子。”海威冲那位翻了翻白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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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见鬼的相处模式
海威在林子里重新找到古小研的时候，这小东西蹲在一堆篝火旁边，地上插着五根树枝，每根树枝上都穿着一只野鸽子，正在烤鸽子肉。
海威默默地蹲在一旁，看着这个一丁点儿大的家伙有条不紊地转动着每一根树枝，火候和烤制的时间都在他的严格掌控下，一丁点儿的错乱都没有。
海威双手撑着脸，竟然看着他这一些列精准的动作，看得入了迷。
鼻子里传来了阵阵浓郁的香气。海威无意识地吞了口唾沬。随即才惊醒过来，自己一个进化种，对这些死物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刚刚怎么那么丢脸地咽了口水？
“好香！”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遵照自己的心意说了这么一句。
古小研在初步烤了半熟的鸽子肉上刷了些蜜糖，撒了点调味料，继续翻动无根树枝。
“你……还带着这些东西？”海威吃惊地看着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些调味品。
那些调味品都装在一个帆布包里。这个包，好像是他们的伯伯之前带着的吧？看样子，真的是出门自带调味品呢。
这个习惯是古小研的私人习惯。他不吃别人家的食物，一般外出的时候，都会带上自己家的粮食还有调味品，如果在外面赶不及回家，多数都是自己做饭。
家里这些调味品都是他们自家产的，山里找回来的野生品种，长熟了之后自己晾晒，自己研磨，味道可不是外面那些化学添加剂可以比拟的。
“你怎么不说话？”海威觉得这个小子真是酷毙了。比七哥他们都还要更酷，比他们村最厉害的安洋都要酷。
“没什么说的。”古小研终于回应了他。
海威竟然感到很是高兴。他终于搭理自己啦！
“你叫什么名字？”海威这才意识到自己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古……”古小研刚开□，就自动收了声。又不说话了。
“你……你能教教我怎么样打野鸽子吗？”哪怕是个进化种丧尸，也是个孩子心性。海威难以抵抗的更多是古小研刚刚露的那一手的魅力。
古小研还是不说话，把地上的篝火用脚踢开，飞快地踩灭之后，这家伙抱着五只树枝穿好的烤鸽子，往回走去。
“哎！”海威难掩内心的失望。怎么一会儿理他一会儿又不理他了？
古小研抱着比他人矮不了多少的东西走在村子里，引来了更多的目光。
他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回到了七哥家。
老远地，就听到元珀兴奋地朝外面叫唤：“哥，我闻到味道了！好香啊——！快点过来！
!!”
古小研淡淡地笑了笑，吃力地加大了脚步。
阿丁从屋子里跑出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大宝，累吗？”
古小研不想说话，胡乱应了一声。
阿丁其实很想把大宝一块儿抱起来的。不过，这些丧尸伯伯们能够感应到古小研的情绪变化，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爽。一般在古小研没有主动要求要抱的时候，抱了他，他
肯定不高兴。所以，阿丁伯伯老老实实地带着食物，小碎步跟在了古小研的后面。
“哥！哥——！我要吃肉肉！肉肉快到小珀嘴里来！！！”元珀在屋子里扯着嗓子大声地
嚷嚷。
古小研听到他带着奶腔的话，心里再度笑了笑。
‘快到小珀嘴里来’——是他一开始会说话后，时常揪着元珀的脸颊，在他吃东西的时候逗他的一句话。
后来元珀会说话了，他就很少逗他了。这句话也没有再说。
这小子自己记住了。每回家里准备好吃的，这小子一准儿拍着桌子，疯狂地喊着‘XX快到小珀嘴里来——’，司徒有样学样，这两个吃货遇到一起，还没开吃，就已经预备要先上演一场‘歌唱’大赛。
因为这两人会用各种各样荒腔走板的调子，不断地重复唱着那句话，直到，他们的嘴里塞满了食物。
古小研站在门口，抬手伸向身后，示意阿丁先不要到跟前来，他自己先把脑袋伸了进去。“哥！”一直关注着门口的元珀见到他立马大声喊了起来，“肉肉，小珀要吃！”
古小研顶着一张没有表情变化的脸，朝里面做了个耸肩的姿势，“吃完了。”
“骗人！”元珀躺在床上连环踢腿。
“真的吃完了。分给这里的人吃了。”古小研脸不红气不喘地骗他。
“我闻到味道了。”元珀仍然不信。
“那是我身上带的味儿。”古小研在自己的两只胳膊上分别闻了闻。
元珀从床上翻身爬起，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打量古小研的神色，分辨着哥哥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古小研同样严肃地看着他，用力一点头，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呜哇啊元珀扯开嗓门儿嗷嗷大哭了起来。
古小研笑了。
他走进去，站在床边，轻声安慰他：“别哭了。”
“不要不要！”元珀在床上耍无赖，“哥哥的肉肉不能分给别人！不能！都是小珀的！一一呜哇啊——
古小研又有一点儿想抽他屁股的冲动了。什么叫哥哥的肉肉，会不会说话！？
阿丁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张望，确定古小研点头之后，他带着香喷喷的烤鸽子突然跳出来，嘴里还配合地发出‘当当当当’的音效。
元珀的鼻子比他的眼睛快上一步，鼻子闻到那香浓的气味后，眼睛才看了过去，一眼看到阿丁手上的东西，这小子半张开嘴巴，先是狠狠地打了个嗝儿，随即一股脑翻下床去，朝着阿丁的手头飞扑过去……
海威追上来看到的就是他们兄弟俩外加伯伯玩的这出游戏。小男子汉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堵得慌，躲到了一旁，愁眉不展起来。
那个小矮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说他不好吧，他能为了弟弟出头，还能为了弟弟去捕猎做饭。说他好吧……他总是喜欢先惹哭他的弟弟呢，而且，对他弟弟也是爱搭不理的态度
只是，为什么他心里，会挺羡慕元珀的呢？！
海威扒在门口，看着里头元珀风卷残云啃骨头，古小研就在一旁手里拿着纸巾，将他吐出来的骨头全都用纸巾捡起来，在地上重新拼成一幅幅的鸽子架。明明两人全程没有交流，他却看得直了眼睛。
“没有大腿呢。”古小研蹲在地上拼鸽子架，拼着拼着，开口道。
元珀从床上跳下来，怀里抱着十只鸽腿，送到古小研的面前，笑得眼睛弯弯的，“哥，给你！腿上的肉肉最好吃了，都留给哥哥！”
古小研愣了一下，冷峻地摆摆手，“你要撑死我吗？”
“那，我吃两个，哥哥吃一个，咱们来比赛。”元拍用他透亮清澈的大眼睛向古小研卖萌“我不吃你这一套。”古小研再度摆摆手。
“哥，你就吃一个吧。你吃一个，我吃九个，咱们比比谁快！”元珀为了哄古小研吃点儿东西，把家里爸爸们的招数全都学了过来。
古小研仍旧不上当。小屁孩儿，大人们用这种招数都哄不住他，还别提你个毛孩子了。元珀一心想让他的哥哥也吃点肉肉，补补身体。看看他吃了肉肉后就有力气了。哥哥今天为了他也很辛苦啊！
这小子眼珠子一转，自己在鸽腿上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嚼吧嚼吧，啾着嘴巴往古小研的
嘴边凑。
古小研和门口偷窥的海威同时瞪大了眼睛。
“你干嘛？”古小研吓得往后躲开。
“喂你吃啊！来，张嘴！！啊—一”
这一次古小研没有忍住，屈起手指头狠狠地在这小子的脑袋上重重地敲了一下，“不要学逮弟啊！！！！”
这让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才出生那时，那差点儿惊死另加噎死他的那一幕幕‘亲子哺育’的画面来。
“那哥哥自己吃！”元珀用他固执的表情警告着古小研，要么自己吃，要么被他喂食。阿丁伯伯在一旁看得直乐呵。时不时地发出‘吼吼吼’的笑声。
光明正大观察人家两兄弟的海威则在门口，抱住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惊恐。
这是怎么样的一家人啊？他们的相处模式都是这样怪诞的吗？
受不了、受不了！！
可是，又好想看下去，是怎么回事？？？
古小研和元珀互相僵持了一会儿。元珀张开嘴巴，把最里头嚼吧得稀烂的食物露出来给古小研看，古小研嫌弃地直咧嘴，“拿来拿来！”
他还是自己吃吧。
“嘿嘿嘿！”元珀笑出声来，左挑右选，挑了一只最大的鸽子腿送到古小研的嘴边，“哥哥，吃！”
古小研不怎么爱吃肉，勉强地晈了一口，试图夺过元珀手里的东西，“我自己来。”
“我喂哥哥。”元珀不肯松手。
“你别得寸进尺！”古小研朝他掀了掀眼皮。
这小子，就是标准得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的家伙。尤其是在和自己相处的时候。只要感觉到他稍微软化一点儿，这家伙就敢立马凑到他身边，撒娇卖萌顺带着又搂又抱。
小小年纪就这么鸡贼，将来长大了可不得了。
元珀啾啾嘴巴，识相地把鸽腿递给了古小研。他其实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凭着本能，不断地想要亲近古小研。一旦古小研对他好一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更亲近哥哥的念头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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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八章挖鱼塘不如搞放牧
元珀呼噜噜一口气吃了九根鸽腿，古小研一根才刚刚啃完。
“哥哥吃饭真是个大问题啊。”元珀叹了口气，这语气显然又是学了家里某位大人的。古小研木着脸，将手上的油抹在了元珀的衣服上，“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海威静静在外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完全地放空。
七哥领着钟潜他们回来，在家门口发现了偷偷摸摸的海威，一脚将他踹起来，“你小子，又光着膀子到处跑？”
海威从地上跳起来，躲着七哥的连环踢，嘴角幸福地上扬起来：“我，我这就回去穿。”他以前总是羡慕村里其他有自己亲人的家庭，觉得自己独身一个，没人关心。
现在忽然不觉得了。七哥，和元珀的哥哥是一样的吧。总是对他动手不动口。他不穿衣服会挨打，不穿鞋会挨打，睡在地上会挨打，乱吃东西会挨打……他的印象里自己自从到了这个村子后，每天都在‘飞踢’和‘抽头’当中度过。
正是在村里这些同类大前辈们的‘拳脚’教育下，他才从一个野兽变回了现在这样的‘人
以前他不懂事，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力超越他们了，把他们狠狠地压制住，让他们以他
为尊。
就在刚刚，他突然间顿悟了。
他不用羡慕元珀。在他的周围也有一群，像那个小矮子一样的大哥啊！
“七哥！”海威跑远了停下来双手圈在嘴边，大喊了一声：“谢谢你——！”
一脚踏进门的七哥听到这一声后，脸上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
海威那小子搞什么鬼？莫不是刚刚脑袋别打坏了？不行，待会儿得去好好地看一看。
“哟！你们兄弟俩这是吃了顿好料啊！”钟潜见到地上一堆的骨头，空气里还有着烤肉的香气，笑着调侃古小研和元珀。
“我哥哥给我烤鸽子。”元珀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大声地在外人面前炫耀。
“还惦记着你们午饭吃什么呢。这都已经吃饱了吧？”
“饱了。”元珀拍拍自己的肚皮。其实是没有饱的，不过呢，吃了哥哥的肉后，他现在没有之前那么饿了。
“钟潜叔，你们去看地址看得怎么样？”古小研主动换了个话题。他来这里其实是想跟着钟潜一块儿到处看看的，结果来了之后，光顾着给元珀张罗吃的了，一上午已经过去。
“看了几个地方，不是很理想。”钟潜和古小研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和大人交流，这让一旁的七哥和长海都感到很稀奇。
古小研的大名他们之前就听过。知道这是他们家大王的儿子。只是以前去古家匆忙见过几回，并没有感觉到这孩子有什么强大的力量，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今天这小家伙表现得，真的是惊吓住他们了。
七哥还记得自己在古小研踩着海威的嘴巴用力施压的时候，对他生出的那股‘屈服’的感觉。如果古小研是个进化种的话，他倒能理解。问题是，他没有在古小研的身上闻到任何自己同类的气味啊。
后来又听到村子里的人在流传说一位外来小孩儿，独自打了五只野鸽子这个消息，他当下的第一个念头是：这算什么？！
七哥这几年也在不断地进化，隐隐有了当年欧文的架势。欧雷预测过他的最终进化方向是‘类王种’，能让一个‘类王种’的进化丧尸产生这么强烈的情绪起伏的，除了欧雷，就只有古小研了。
“哪里不理想？”古小研问道。
“附近能开荒的地方都被占光了。剩下的没有被占的地方离村子太远，而且，土质污染比较严重。”钟潜忧心忡忡，“我们是现场打了钎子，把底下的土挖上来看的，怕如果开挖成鱼塘，到时候也会有问题。”
古小研点点头，“是得慎重一些。”其实一开始这里的人说要跟着钟潜学养鱼，古小研就不赞同的。
他们家的鱼塘能够做起来，首先选址就好，周围的土质没有受到污染。如果说要在死水鱼塘里养鱼的话，土质是很重要的。因为他们也不能保证，这死水鱼塘挖出来后，里头的鱼能不
能存活。
“如果这附近有流动的水域还好。”古小研又加了一句。
“是啊，我也是这么跟七哥说的。”钟潜对古小研的话很赞同，“所以七哥，这件事我劝你们再慎重些。我们家里那两个塘子挖出来的土还稍微好一些，就这我们还是担着风险在做这件事的。您现在除非是把种粮的土地腾出一些来做鱼塘，否则，我真的不敢保证能这最后的结果”
“把种粮的土地腾出来？那肯定是不行的。”七哥直摇头，“本来还想着给村里人添一项进项，多一种食物。现在看来，还是我想多了。”
“为什么一定要挖鱼塘呢？”古小研在一旁自言自语，“放着这么大座山不用，反而要挖鱼塘养鱼吗？”
“山？‘九茗山’上除了野草就是坟头。唯一的好处就是山上的土质还可以，种的粮食比山下的长得更快。”七哥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只是这样种植的成本太高，无论栽种还是收获，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之所以想挖鱼塘，是看中了目前龙京城内鱼市场还有很大的空间。
江河湖海里的鱼一般老百姓不好抓，哪怕抓也只是抓了够自己吃个一两回的。现在各大小基地市场上流通的鱼类，基本都是以前莱湖基地的人在提供。那些以前就是当渔民的，有这个条件。
龙京附近的江河里头专职渔民太少了，产量也不高，满足不了这么大个城市的需要。
据七哥了解，如今整个龙京人工养鱼的，规模最大的就是钟潜家。其他一些养殖户，也有学钟潜在自家挖鱼塘的，不知是经验问题还是怎么的，养的多死的也多。前段日子他去城里逛了好几个集市，卖肉的不少，卖鱼的不多，鱼的价格也不低。有些家里有孕妇和小孩子的专门去买鱼，为的就是给自家后代补身体。
在后代问题上，这个国家的百姓们，从古至今都是很看重的。
“人家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们倒是反着来了。”古小研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七哥自嘲地笑笑，“可不是吗！只是，我们这个坟场山，哪里比得上真正的野山，那山里可是什么都有的。”
古小研叹了口气，把脸转向外面，没有再说话。
钟潜轻轻地踢了七哥一脚，随后向古小研问道：“小研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七哥能想到‘孕婴市场’上去，已经很不错了。现在人们的日子一天天在变好，最不会亏待的就是孕妇和孩子。不如，换个想法，在山上搞养殖可好？”古小研看着背后的九茗山，轻声说道。
“养殖？”七哥接话了，“我们也考虑过了。村子里有人家养的有猪，也有养羊、养鸡和兔子的。说起来还是从你们家弄的种呢。”
“我说的是大规模的饲养。”古小研道。
“那养什么？”七哥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古小研当成了成年人来交谈。
“羊和牛。”古小研眯起了眼睛，“‘九茗山’到底也是座山，这两年山上的野草可都越长越好，越长越多了，反正白白地长在那里又不能吃，不如……”
七哥的眼睛突然一亮。
专区政府把‘九茗山公墓’收回去了，不许他们住，可没说不许他们在山上放牧啊！现在山上留的打理公墓的人手还是他们村子里的人呢。他怎么以前没想到这件事？
“专区政府或许今后会有意见，不过，要是你们的养殖产业做的风生水起，想必，有意见也比不上你们带给他们的利益。”
“再说了，现在山上的公墓还没有人使用。那些野草一年比一年长得好，没有清理的话，也是件麻烦事吧。专区政府把公墓收回去，不就是想着以后慢慢地重新使用起来吗？你们在山上放牧，顺带着也帮着把山上的环境给管理好了。”
七哥听得连连点头。
“还有一点，现在适合生育的女性大部分都经过末世大灾，身体本来就不好，很多生下孩子的连奶水都没有，去向别人家产妇买奶水的都有。养殖不仅仅是为了肉食，奶制品才是现在还没有被涉足的黄金领域。往后再看五年、十年，如果这个世界能一直这样安稳地发展下去的话，这或许还能够为你们养活子孙后代呢。”
七哥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研，别说了！就、就按你说的来办。我们，搞养殖。
“我随便说说的。你们要做什么，还得自己考虑清楚。”古小研收回目光，看着这位大汉，冲他咧嘴笑笑。
七哥发热的脑袋冷静了下来，“这件事我和村里人商量一下。不过，小研哪，你说的还是
很有道理的。如果，日子能够一直这样过下去的话，是得给咱们村找一条能够长久发展的道路”
钟潜在一旁跟着点头，“我觉得现阶段来说，这里养鱼不适合。反正都是搞养殖，不如试试小研的主意。就是这鱼苗好弄，羊和牛……眼下整个龙京城里养这些的人家都不多吧？”
七哥的心里其实已经倾向于古小研说的这个点子了。他们家就养了两只羊，还是古镜送来的，平时他也会去山边上给羊割草什么的，愣是没有想过要把它们当成事业来发展的。
听说古家的孩子就是喝羊奶长大的。他们村可以一边养殖肉羊，一边养殖专门产奶的养。到时候，哪怕是去城里卖羊奶，整个村的活路就有了。如果顺利的话……或许将来还能开工厂、建公司……
七哥的思路已经越飞越远，不知道跑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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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团村’的畸形儿
大人们和古小研聊天的时候，元珀在一旁的地上蹲着摆弄鸽子架，听到古小研说话后，他的耳朵不由自主就竖了起来。
等到看到七哥和钟潜都在仔细倾听古小研的话语，并为之认同后，这小子心里生出一股自
豪感来。
我哥哥真厉害啊！元珀崇拜地看着古小研。他都听不太懂哥哥在说什么，只是，看哥哥那样子，他说的肯定是对的。
“七哥伯伯，你要听我哥哥的。他最最最厉害了。”元珀拉着七哥的衣角，一板一眼地叮嘱着七哥。
七哥笑了起来，摸摸元珀的脑袋，“好！你哥哥最最最厉害，这次啊，咱们都听他的。”“如果出问题，我不负责啊。”古小研提前来了这么一句。
“你这孩子还挺精明的。放心吧，做什么都得担风险。要不是为了这的大家庭，我也不想考虑那么许多。可是，不行哪！我们眼下的日子也就刚够每天吃两顿而已，这里住的家伙们需要的食物不能太单一。而且，每年都会有新人加入……”七哥略有些惆怅，不过很快就自我调节开了，“好在，大家伙儿齐心协力，劲头都往一处使，我就算是多操心也是高兴的。”
‘团村’从一开始的三十六户，不到一百口人，发展到现在有五十三户，两百二十一口人，并且每年都有从外面吸收志同道合的同类进村，如果不从内部开始自我发展壮大的话，很快的这点儿地方，这点儿粮食和土地就不够他们生存了的。
这些共同建造家园的人们，很珍惜眼下的环境和周围的关系。正是他们齐心协力，才能够养活这么多不同物种，还能够在艰难的条件下，把村子给建造起来。
“七哥！！”海威穿着件女童样式的羽绒外套从外面跑了进来，“你快去看看，出事了。
刚刚还在感慨自己辛苦的七哥一听这话，立马站了起来，“什么事？”
“初大嫂！她好像、好像把那个怪物扔了。”海威口不遮拦地喊了起来。
七哥厉声呵斥他，“海威！注意你的说话用词。”
海威撇撇嘴，垂下了脑袋，‘哦’了一声。
古小研冷眼看了一下海威。小子，你口口声声叫别人怪物，可别忘了自己在外人的眼中，也是‘怪物’啊。
不过，能够让一个进化种将其叫做‘怪物’的家伙，古小研顿时来了点儿兴趣了。
“你们坐一会儿，我去看看情况。”七哥跟钟潜和古小研打招呼道。
等他匆忙离开后，古小研从椅子上跳下去，跟在了后头。
“哥！”元拍伸手拽住他的后衣领，“你去哪儿？”
走在前面的海威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兄弟俩，古小研冲海威咧咧嘴，笑得一脸‘和善’，“去看‘怪物’啊！”
“我跟你一起去！”元珀抓住了古小研的右手，牢牢握在自己的手心。
古小研没有说话，迈着小步子追了上去。
海威见这两个家伙追来了，停下拦住他俩，“你们要干什么？”
“看怪物。”元珀回答。
“他已经不见了。你们看不到的。”海威挺起胸膛说道。
古小研从他身边穿过，‘不注意’踩了这家伙的左脚一下，海威抱着脚趾头原地单脚跳跃起来。
元拍迈着碎步跟在他哥的身后，觉得哥哥太酷了！哪怕是戏弄人，也有一种他想学也学不来的感觉呢。
七哥他们去的地方是村子的正门口，那里有一个小的广场，用来晒粮食和被子衣服的，平时村子里出点儿大小事需要开会，也会在那里举行。
古小研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有村民们围成了一个圈，他们听到了里头传来的女人的哭声。
女人的声音苍凉嘶哑，一边哭一边诉苦：“不是我不要他。他根本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是他那样恶心的怪物。”
“初大嫂！”七哥就像对待海威那样，同样严厉地呵斥了她，“村规是怎么说的？我们这里，不存在什么怪物、人类之分。别在乱说话了！”
“他就是一个怪物。”女人陡然拔高了嗓门儿，“他和你们，我们，和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不是怪物是什么？”
“初大嫂！”七哥加重了语气，“这是第二次了。当初你进我们村的时候是背过村规的，别让我亲口告诉你，违背村规的下场。”
“村长。”初大嫂的气焰褪下去不少，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你们不是我，不明白我的痛苦。他，是个畸形、残疾，我看到他……饭也吃不下去，觉也睡不好，这样下去，我的命都要陪给他了。你们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想一想，要是他健健康康，我会不要他？他现在这个样子，一辈子只能关在屋子里，拖累我，他自己也不开心。我也不是狠心的女人，我养了他两年，实在是……实在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那也不能把孩子丢了啊？！”旁边有同样当母亲的女人喊了一句。
“不丢了，送给你？”初大嫂转而看向说话的妇女。
妇女摆摆手，“开什么玩笑？那又不是我的孩子。”
“是啊！不是你们的孩子，他是我生的。我是他妈，我怎么样对他，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初大嫂反驳道。
“初大嫂，你跟我说清楚，你把孩子扔哪儿去了？”七哥对这些强辩话语没有回应，他现在关心的是那个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带出去丟掉的可怜孩子。
虽然，那个孩子身体上有残疾，是个畸形儿。可，到底也是一条命。就这样扔了，他于心
不忍。
初大嫂并不回答这个问题，“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再要他。”
“他到底喊你叫妈妈。”七嫂在人群里头小声地开了口。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不是我，不明白我的痛苦。他既然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决定要不要他。”初大嫂梗着脖子，语气强硬地回答道。
“你要是不说把孩子扔哪儿了，就，就从村子里迁出去！”七哥试图用这个来威胁她。
“赶我走我也是这句话。你们管不着我自己的家事。”初大嫂并不为之所动。她的内心再经过这两年的反复变化之后，这种时候，已经化成了顽石一般，简直刀枪不入。
古小研拉着元珀站在人群外面，听着周围的人数落这位丟了自己孩子的妇女。
“哥哥，她不要自己的宝吗？”元珀靠近古小研的身边，小声地问他道。
古小研点了下头。
“为什么呀？”元珀歪着脑袋，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因为她胆小。”古小研回答的风马牛不相及。
“啊？”元珀不理解。谁胆小啊？
“你现在还不懂，以后长大了就会明白的。”古小研对他笑道。
七哥气急败坏，跟身边的长海吩咐道：“你赶紧叫些人，沿着出村的路，到附近的山坳里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孩子。”
长海有些不愿意，“七哥。人家妈都不要了。咱们……”
长海的身边突然冲过来个瘦小的身影，垫着脚尖儿稳准狠地抽了长海一嘴巴，“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要是当初老娘我丢下你，你现在怎么样？”
长海不敢跟他妈较劲儿，捂着嘴巴子期期艾艾地点头，“是！是！妈您说的是。”
“再不济，那也是个孩子。”长海妈道，“老七，你只管去找，找到了之后带回来，不就是一口饭的事儿吗？老娘我什么没有见识过，还怕他一个畸形儿？”
“妈……”长海拉住了自己老娘的胳膊。找归找，可要养一个畸形孩子，这可不是一时激愤能够做的决定哪！
“先找回来再说吧。”七哥也知道这事儿难办。他不想在这件事上随随便便地做决定。一旦决定了就不能反悔，否则……又是一次伤害。
村子里没有劳作的人都聚集了起来，分成几个小队，从村子的前后面分别出去，沿着各大路小路野路分头去找人。
“他要是个健全的，就好了。”旁边有老人家们在聊天，“听说畸形的厉害，我是没有见到的，初大嫂一直把他锁在茅房边儿上。”
“我见到过一回。又臭又脏，脸倒是没看出来多可怕，就是瘦得脱形了。畸就畸在手脚上面了，手指头和脚趾头全都黏在了一起，比爪子还难看呢。”
“只有手脚有问题吗？我怎么听说还长了第三只眼？”
“我听说是多了一条腿。”
就这么几个人，每个人嘴里说出来的情况都不同。说着说着，大家的关注点就转移到了畸形产生的原因上了。
古小研拉着元珀往回走。
海威拦住古小研，“小矮……小子！你今天踩了我嘴巴，踢了我蛋，又压了我的脚……咱们好好地算一算吧。”
古小研那双折射出森冷光芒的眼睛一点点地抬起来，周身的气息微妙地发生了改变。海威只感觉心脏被什么尖利的东西给用力戳了一下，嚣张的态度立马收敛了起来。
元珀冲海威挥舞着小拳头，“谁怕谁？！”他的力气已经恢复了，可以再帮哥哥打一架的
“回家吧！”古小研冷着脸只对元珀说了句话，率先拉着他往皮卡车的方向走去。□作者闲话：
第二百一十章又捡一个宝
七哥他们忙着找人，也没时间招呼钟潜一行。因为挖鱼塘一事暂时告吹，钟潜他们留下来也没别的意义，想着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还能去店里头开店。
‘烤鱼店’做的是中午、晚上的生意。中午的生意是已经错过了的，不过晚上还能再赚一摊。
七哥亲自送他们上了车，并对古小研道：“欢迎你们下次再来玩儿。”
古小研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元拍在一旁连连摆手，“七哥叔叔，我还会来的。你们这里的鸽子肉肉好吃。”
古小研在心里发笑。这小子就只记得这个了。
钟潜把车子开出去后，古小研从后视镜看到海威站在村口前面的大石头上远远地望着他们。元珀这小子把脑袋伸出去，朝那家伙挥手，“再见！”
海威差点儿没从大石头上掉下去。谁能想到和自己打了一架，不久前还准备打第二架的小小子，会主动跟他挥手告别呢？
这就是元珀。哪怕之前和邻居的孩子打得鼻青脸肿，第二天见到了也能主动上前跟人家打招呼，还把自己带的小零食分给人家吃。
他和元珀的个性，真的是天差地别呢。越长大这种区别就越明显。
“哥，你靠过来。”元珀稍微一用力，古小研的娇弱小身板儿就被他拽进了怀里。
古小研心里又开始不爽了。妈的！他好弱鸡。
元珀像抱洋娃娃一样搂住了古小研的肩膀，“哥，你睡吧。”
古小研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困了的？从向七哥告辞的时候他就偷偷地暗中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也有些变得沉重起来。他本来还想再撑上一回儿，等到车子拐上了大路后再睡的。却被这小子给看了出来。
古小研有点儿嫌热，“你别抱着我，太热了。”
“不要嘛！”元珀再度噘嘴，“那哥你躺在我腿上，我给你当枕头啊。”
古小研为了不被他抱得那么紧，只能选择妥协。
脑袋枕在元珀的大腿上，随着车子的左摇右晃，古小研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只是他这个梦……并不是个让人感到愉快的梦。他又在那棵大枯树的树缝里头，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了，这一次，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在梦中突然朝他逼近，脸上的五官同一时间扭曲错位，变成了一张狰狞丑陋的怪脸来。
古小研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身体一下子弹坐起来，脸色变成了一片煞白。
正在开车的钟潜和坐在副驾驶座上打盹儿的花子同时看向他，“怎么了？”
古小研扶着额头摆摆手，气息并没有能在很快的时间内恢复平稳。
元珀揉着眼皮在他身边伸了个懒腰，“哥哥？”
古小研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发现他们离‘九茗山’没有太远，也就是说他睡了只有一会会儿的功夫。
这附近因为有大型小区的关系，公路周围的土地全都被占用完了。跟‘九茗山’周边相比，这里热闹了不少。他们才出‘团村’时，开了两三公里才能偶尔看到些在田间劳作的人。现
在，放眼看去都能看到劳动者的身影。
元珀发现古小研的脸色不好，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哥，你别害怕。”
古小研纳闷地回头，他竟然能感应到自己的情绪。
“小研是做噩梦了吧？”钟潜问道。
古小研点点头。是啊！噩梦，一个纠缠了他很久，不知道还能再掩饰多久的噩梦。
元珀抱住古小研的脑袋轻轻地拍了拍，“不怕不怕。哥哥，下次你梦到我吧，我在梦里帮你打、打坏蛋。”
古小研笑了起来，“天天看到你我已经够烦了，做梦还要梦到你啊？”
“我可以帮哥哥啊。”元珀有自己的逻辑。对他来说现实和梦境都不是问题，都阻拦不住他熊熊燃烧的‘兄控’之魂。
皮卡车拐了个弯，开上了另外一条路。
“前面好像出了点事。”才拐上这条路，钟潜的视线里看到前面不远的路段聚集了好几个附近开荒的民众，他们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要掉头吗？”钟潜对这种热闹向来不关心。问后面古小研的意见。
古小研点了下头后，耳朵里听到了那些人的小声议论。
“谁家把孩子丟在了这里？这是个孩子吧？”
“是倒是。只是……看他这样子好像是生了重病的，不然这种时候谁家会丟自己的孩子？
“怪可怜的，谁捡回去养一养，养大了将来还能养老呢。”
古小研突然开口：“钟潜叔，别掉头了，开过去吧。”
被丟弃的孩子。古小研的心里一下子想到的是‘团村’那位被自己母亲丟掉的畸形孩子。不会这么巧吧！
阿丁和花子也听到了声音，原本两个都是在闭目养神的，这时候突然都坐直了身体。
钟潜把车子慢慢地开了过去。走到近处的时候，正好一位路人把那放在破草筐里的小孩子给抱了起来，就听到路人一声惊叫：“天哪！”
手里的孩子差点儿被他给扔出去。
“怎么了？”
“这……这是个小怪物嘛！”路人的脸色很难看，“难怪没人捡。你们看他的手，啧啧啧……这还是手吗？这是青蛙的脚吧。”
路人把孩子重新丟到了草筐子里，孩子身上披着的旧衣服被掀了开来，露出了他藏在里头的一双手。
“我去！”旁边有人看到了骂了一句，“这是个畸形儿。”
“我说怎么会有人丟孩子呢。”围观的人群里传出了这样‘理所当然’的声音。
钟潜停下车，古小研自行开车跳了下去。只是他没有站稳，跳下去后的样子有些蠢，脚和手同时着地。
古小研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耍帅了，爬起来就往那些人身边跑。
“哥！”元珀同样跳了下来，稳稳地双脚触地。见古小研跑走了，这小子想都没想就追了
上去。
古小研挤开看热闹的人，冲到了最前面。
第一眼，就和一双清亮干净，瞳孔微微泛着些茶色光芒的眼睛对上了。
这双眼睛的主人也就两岁左右的样子，像个未断奶的小兽一般，在周围这么多双不怀好意的视线中，蜷缩着身体浑身在颤抖。
他虽然年纪还很小，但已经听得懂一些话语了，并且很明显地知道他们在嘲笑的是自己身体上的缺陷。
古小研看到他悄悄地把双手往肚子底下藏了藏。
“哥！”元珀同样挤了进来，顺着古小研的视线也看到了面前这个脏兮兮的‘小东西’。“哥，是个宝！”元珀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后，兴奋地对古小研说道。
“哟！哪里来了两个小金童啊？”围观的人们看到古小研和元拍身上穿的干干净净，手和脸都是白嫩的，猜测这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皮卡车，就更肯定了。
能开得起车的，在这个时代，真能算是有钱人了。
古小研蹲下来，视线和地上趴着的这个小家伙儿几乎平行了。
小家伙儿呆呆地看着古小研，突然冲他笑了一下，瘦得脱了形的脸蛋并没有因为这个笑容变得更好看，反而让周围的人更嫌弃了。
“啧啧！不仅是个畸形，还是个丑八怪呢。”
钟潜推开人群走进来看了一眼，看到地上草筐子里的孩子后，他就明白了，“这是……”“不知道谁丟在这儿的。”旁边有人见到来了个大人，有心想和钟潜套近乎，“不过是个畸形儿。放在这儿估计也没有人捡的。”
钟潜的目光看向了孩子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双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孩子把手往更里头的地方缩了缩，垂下了脑袋来。
古小研能感应到这孩子的感觉：自卑、哀伤、痛苦……却，没有仇恨。
是还不懂得憎恨吗？憎恨这残酷的命运，憎恨这可怕的世界？
小孩子再度抬起了头，仍然看向的是古小研。
干净的眼神里有着只属于孩童的单纯，似乎对和他‘差不多’大小古小研有着一种亲切感
“哥，他怎么老看着你？”旁边的元珀有些不满了。喂，臭小子，别这么看着我的哥哥。“哥？”小孩子歪着脑袋，犹犹豫豫地学着元珀的声线，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古小研冲他笑了，伸出一只树叶大的小手摸了摸小孩子额前脏兮兮的头发。
“哎！”他答应了一声。
钟潜和花子以及阿丁站在人群中间，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地跟着笑了起来。
“伯伯，这里有个宝，我们带回去吧。”古小研没有回头对着身后说道。
阿丁伯伯走上前去，把那个孩子连同破草筐子一块儿抱了起来。
“这位先生。这是个畸形儿，您看清楚了。这样的怪物捡回去也没用的，不如让他自生自灭吧。”有人好心提醒钟潜。
钟潜没有搭理对方，上前去拉住古小研和元珀往回走，“你们两个，快点回来，我们要走了。”
阿丁伯伯把草筐子放到了后排座上，里头那个小家伙儿更加拘束了起来，把自己缩成了一
个球。
“别怕。”阿丁伯伯对宝是很友好的。在他的眼里只有自己喜不喜欢看不看的顺眼的宝，没有畸不畸形，长得好不好看的宝。
钟潜重新把车开起来后，后面那群看热闹的人还在议论：
“那小怪胎真走运，遇上的是有钱人家呢。”
“你以为有钱人真那么好心？看着吧，用不了几天又会被丟了的。一个畸形儿……养着开马戏团吗？”
钟潜听了这些跟着长叹一口气，从车后镜看向后面的古小研，“回去如果我被骂，你们一定要帮我。”
古小研朝他安抚地笑笑，“放心吧，不会的。”
也许会因为元珀脑袋受伤，他精神虚弱，还有元珀和海威打架这三件事被骂。但，捡宝回家这件事……他十分确定，无论是大爸二爸还是逮弟，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