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回. 虎踞龙蟠何处往 万端之始出意料(1/2)
钟山毓秀似蟠龙,凿岭埋金又如何,紫金王气生六朝,逸仙更在陵中卧。
武林盟主黄尚,金陵人士,武林盟主的府第“逸仙庄”也正建在金陵。
杨南丞江若初一行四人已经到了金陵。虽然舟车劳顿杨南丞却是惬意非常,身边佳人相伴,对他照顾有加,江若初果然如传闻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两位侍女也是才艺非凡,四人一路上自然不会无聊。这江若初为人侠义同时对人又心细如尘,只叫这个邋遢道士心神荡漾非常,旁人的羡慕眼光也叫他好生得意。
不过真是到了金陵,他却又有些犹豫了。
“怎么了阿南?”
看出他似乎有点心事,江若初轻声问他,此刻他们正往逸仙庄的路上,因为携带女眷不方便,只是二人同行。
怕多生变故,他们也没有多做歇息,虽然已经接近戌时却也准备先行去打探消息,只是从进城到现在,江若初看到杨南丞似乎总是思前想后欲言又止方才有一问,但杨南丞终于还是只笑笑:“没事没事,走吧。”
“二叔!怎么也不等侄子去接你!”
这次轮到江若初吃了一惊。
二人进了逸仙庄,家丁引路在前,刚进大厅,从内堂疾步而来的华衣青年却是笑脸迎向二人。看他身着白色金衮华服,玉树临风,左眼下一颗泪痣,看这人年纪也是二十出头,这口里的“二叔”难道是……
杨南丞看江若初疑惑,似乎有点尬尴地冲他笑了笑,又转头拱手迎向对面的青年:“文宣别来无恙,倒是我如今才来拜会实在是惭愧惭愧,而且,这‘叔叔’的称呼不是说了不必了么。”
对面唤做文宣的男子笑笑:“二叔这话说的,爹爹说了,这结拜的酒没来得及喝,却也是当二叔做兄弟,虽然我们年纪相当,这辈分怎么能乱?而且,最近江湖朋友来得多,二叔霁月光风一贯不想惹人口舌才是难得来一趟,哪里惭愧了!是我这个做子侄的没有到武当去给叔叔请安才是理亏,当罚当罚!”
听这来回说辞,却原来他与黄盟主有结拜兄弟之谊?江若初倒是之前未有听说,不过听黄文宣的说话倒也确实是杨南丞的为人,想及此,江若初不禁望着杨南丞笑笑。
——而对面这位年轻人就是黄盟主的公子了,看他言谈举止倒是确实落落大方情理双至,颇有些江湖大家的风范。
“……文宣知道二叔此行目的是为爹爹失踪的事,这一路从武当到金陵一定是劳苦无比,侄子已经为二叔准备了客房和晚食,二叔先到客房休息片刻,酒席马上就好,我们吃酒好了再好好说话。”黄文宣这样说着,却是忽然发现了一直在杨南丞身后的江若初,本是笑着的眼却是猛然睁大了,顿了一顿,才开口:
“文宣真是太怠慢了,这位,”
话却是半路住了,面上些许失礼露骨地打量着江若初。
江若初顿了一下刚要做礼,杨南丞却是先支手在二人之间顺手推向江若初面前介绍道:“文宣,这位是人称‘小公瑾’的江若初江公子。若初,这位是黄盟主的大公子,黄文宣。”
江若初拱手做礼:“幸会幸会,素仰盟主和黄公子大名无缘得见,今日有幸识荆三生修缘,区区在下江若初有礼了。”
对面却是丝毫不客气地双手托住了他的手:“哪里哪里,若初好生面貌却原来是江湖鼎鼎有名的小公瑾!果如传闻美才周郎,文宣才是幸会之至!”说着,却是没有放手的意思,江若初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稍微作力抽回了手面上些许尴尬。
谁料黄文宣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快,笑着伸手又拉住了他的左手手腕:“若初是第一次到逸仙庄吧,让我亲自领你游览一番再前往客房略敬地主之谊……”边说着,手却是不老实地顺着江若初的手腕往上轻抚了一段又着力握住,看那望着江若初的眼神有些如狼似虎地痴迷,甚至有些下流。
无礼!江若初双目一瞪,不过还没有发作出来,杨南丞却是笑着拉开了黄文宣的手,将江若初微微往身后拉了拉:
“不必有劳文宣了,这逸仙庄我也算做熟识,待会儿我领若初四处走走便好,此外,若初和我此行匆忙叨扰一夜便走,有劳文宣安排一间客房就可以了。”
从杨南丞身后,江若初看到黄文宣原本腻笑的脸僵硬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再看看杨南丞,才又忽然醒悟过来了一样笑出了声:
“哎呀,二叔您看我真是的,”说着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向江若初的眼神似乎还有各种不舍,“二叔莫怪江公子莫怪,江公子如此风华绝代,文宣我这是见着美人就失了礼数……不过文宣真是羡慕叔叔有如此佳人美眷作伴身旁,文宣方才失礼了!江公子和二叔千万千万不要放心上!”
黄文宣和家丁退下后,关门走过来的杨南丞才舒了口气。看坐在桌子边的江若初不说话,他忙走了过去:
“若初,莫要生气,文宣他其实是很好的年轻人,文武双全性格也佳,只是,就只是这一点,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之前他犹豫不决要不要带着江若初同行也是因为这个,
“若初这样一副好面相自有倾城之貌,文宣这个脾气嗜好自是要……只叫我本是要告诉你,但是又担心你误会,所以这才没有明言。”
听杨南丞一句“倾城之貌”居然还说的那么自然,江若初心里暗自笑骂他却也是不正经,面上却是依然严肃,开口似乎有责怪之意:“可是叫人当我做女子轻薄于我,阿南就于心可忍?”
“这是哪里的话!若是他人哪里能有活路,”杨南丞没注意到江若初的打趣,连呼冤枉,“只是文宣他还年轻,自是年少多风流,口无遮拦。我是知道他的性子的,一旦知道对方身有所属,他也不会再多言半句加以勉强,所以才说你与我是……方才言语也是权宜之计,倒是我这一说反而叫若初误会我是轻薄,这倒叫我好生为难不是?”
江若初见他样子却是忍不住笑出声:“倒是确实没有想到,黄文宣是这样一个风流好色之徒,阿南真是煞费苦心。”这个倒真的是出他的意外——盟主之子黄文宣的传闻江湖也有不少,都是各种仗义之事,为人乐道的,万没想到……
听他笑了,杨南丞也明白他在取笑自己,这才松了口气跟着笑出了声:“你没生气便好,若初真是调皮,难怪采裳姑娘也是有样学样,只不过今天可是要为难若初和我这个道士同房共眠了。”
杨南丞的话出了口,江若初不搭话倒是叫他尴尬,心虚不已,抬头看他,江若初却是更调皮笑着望向自己:
“怕是为难的是阿南,我可是被采衣从小到大训斥说睡觉不老实的,若阿南被我睡着了揍了一顿,明儿可别来怪我。”
“哈哈……”
在逸仙庄用了晚膳,又休息片刻,黄文宣才挥手吩咐下人们都离去。
刚才的晚宴上,倒是如同杨南丞所说,黄文宣没有任何逾矩倒是礼数有加,虽然看江若初的眼神偶尔会有些露骨。
“这没有外人,”黄文宣正了颜色坐下来,看了看江若初,又转向杨南丞道,“文宣也不必隐瞒二叔。”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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