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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修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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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叙述了一下前事后, 江长星关心道:“说起来, 既然云崖他们是和你们一块来的,他现在身在何方?”

卫珩如实答他:“初入深渊, 与江宗主等人失散,怕引起魔族注意, 未用传讯烟花,左右是要在中心处见面的。”

结果江长星以一种怜爱的眼神看他们。

那种眼神意味很复杂,像是见多识广的长辈, 一边叹息晚辈的单纯没见过世面,一边又说算了算了,自家的晚辈, 还能怎么的呢?

头一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的卫珩舒遥:“……"

江长星斟酌着怎么不伤这两个可爱晚辈的自尊心。

他道:“小心无错, 不过在深渊之中, 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引起魔族注意。”

舒遥:“……”

现在的魔族都那么佛的吗?

果然佛光普照, 无处不在, 连深渊都能透得进来。

舒遥决定下一次对讲法的和尚, 多几分尊敬。

像是也觉自己所说离谱, 空口无凭, 江长星解释道:“你们应当也在深渊外围见到过低等的魔族了, 感觉如何?”

卫珩:“几无神智,唯思进食。”

“这就对了。”

江长星一想自己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 和这群家伙待了几百年, 也不禁有点沧桑:

“低等魔族除了进食以外, 别无他念。高等一些的魔族倒会察觉你们与深渊气息不同, 但多半被血食占去大半念头,不会顾忌到你们。如魔王魔将般这等凌驾于众魔之上的魔族,倒是会察觉到你们的威胁。”

舒遥屏息一瞬。

正当他以为江长星要教他们如何对付魔王魔将,一击必杀时,只听江长星沧桑道:

“不过那也无关紧要。他们只想着吃饱才有力气打架。你们做什么也不会改变他们眼中你们如血食的地位,也不能妨碍他们吃饭,就这样吧。”

“……”

舒遥愣是从江长星话语中,听出一些自暴自弃的意味。

想想也是。

江长星身处时代,尚无在仙道中地位超然的道尊,以他坠青天宗主的身份,任谁见到,也会避让一二。

这样的一个风云人物,与同为风云人物的玄山掌门、六道寺方丈一同下深渊,得来的不是万魔对阵的防备重视——

而是血食血食血食的专心吃饭,心无旁骛。

想想是有点令人崩溃。

舒遥似明白了为何他们先前走过的深渊外围荒芜一片,问道:“我原来奇怪深渊外围为何毫无建筑,听江前辈一言…”

“不错。”江长星会意解答道,“魔族一心进食,除却魔王与魔将极少数人略微讲究些,其余魔族自不会把时间浪费到建筑房屋上的,左右生吃血食,又不需要进庖厨烹饪。”

“……”

难怪深渊魔族能在古籍只被掩盖了数万年,不为人所知。

就他们这样子,估计是不太想尝试打破封印,看看外面世界如何的。

想要为人所知,也是很困难的。

倘若不是紫微星自身缘故,封印减弱,深渊魔气逸散,同族相食即可满足的魔族,几乎可以说是单纯无害了。

舒遥苦中作乐想。

即使陷于此囫囵之地数百年,江长星仍不见郁色,眉棱如山,眼中藏海,望过去便是一片令人心神开阔的海阔天空,他叹道:

“本来魔族是秉着孤煞一道横行时,作恶万年积下的血煞怨气而生。纵生出血煞怨气的人,生前有无数种不同恨的理由,到死后的怨气皆是一模一样的想要吞噬众生,剥皮拆骨,能指望魔族有多高的神智?”

不长成三头六臂的四不像已经非常对得起眼睛,令人欣慰。

舒遥:“…我好想禀告尊上,让他将魔道改个名字,别一听起来,就像是与魔族有剪不断的联系似的。”

简直丢人。

他修炼三百年到大乘巅峰,坐上魔尊之位,不是为了和这些魔族扯上关系的。

卫珩似看出舒遥的嫌弃之意。

也不知他似怎样做到的,语声分明平淡如初,却含着似春风一般的温柔慰解之意,将冰雪神容吹化,不叫人觉得高不可攀,望而生畏,反令人流连于青山初露,底下澄江一练,上头白云皑皑的美景里。

“他很好,自不会混为一谈的。”

舒遥笑了笑,掩去眼中冷意,疏离道:“尊上自然是很好的,不劳道尊操心。”

舒遥终于懂得,自从紫薇秘境会面以来,自己挥之不去的躁郁心情是来自何方。

他怕卫珩认出他天姚皮下的真实身份。

那简直是令人窒息,可以直接当场去世的绝世尴尬场面。

他更怕卫珩认不出来,却对他有显而易见区别于众人的好来。

若是如此,那对的不是天姚皮下的舒遥。

而是天姚。

舒遥三百余年来,从未如此优柔寡决,患得患失过。

从初入异世,舒家灭门的那一刻起便是。

到与七杀反目,杀上魔宫的一刻仍然如此。

若说一开始是滔天的恨意,咬着牙强撑一口气的不服输,那后来即是知道自己所求,明了自己追寻的心性通明。

哪怕大道路孤,能无愧走下去,已然很好。

舒遥从来不怕孤独。

他怕的是辜负。

但是卫珩来了,一切便不那么简单。

舒遥本性高傲慕强,当然不喜欢自己如今患得患失的心性。

作为一个不讲道理的魔修,于是他不讲道理迁怒了卫珩,还把怂恿他女装的破军一块迁怒了。

要不是自己当初脑子进的水,哪来的那么多破事?

破军:“???”

兄弟,你都知道是自己脑子进的水,还要一块迁怒我,能不能讲点道理了?

“原来魔道已然换了魔尊啊。”

江长星知晓若是从前那位孤煞魔尊,必然不会地卫珩赞誉,了然叹道:“想来这位魔尊是修天刑的?那倒是一件好事。”

“是好事。”卫珩道。

“他为魔尊,于仙魔两道,于天下皆是一场好事,哪怕他心中未必乐意于此。”

舒遥:“???”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样高风亮节,还忍辱负重为天下苍生强行登上魔尊之位?

他不禁开始怀疑;

自己曾经和卫珩,是真实两情相悦过的吗?

江长星也听得一脸恍惚。

原来自己几百年没出秘境,人才一代皆一代,魔道那边的魔尊,已经清奇至此吗?

这不妨碍江长星见到舒遥不虞脸色。

他与玄山的老掌门是故交,拿卫珩也是当作子侄辈看待的,江云崖不在,这满腔的慈爱之心,当然就不免落到了卫珩身上来。

他传音过去,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传授经验,谆谆教导:“在心上人的面前,还是别夸他人好为妙。”

不是江长星所想的那样。

卫珩想,舒遥多半是听着旁认夸自己,有些尴尬罢了。

可舒遥的确很好。

他也是希望在江长星眼里,舒遥能很好的。

只是,卫珩略顿了一下。

舒遥是绝不会乐意让江长星得知他和魔尊是同一人的。

于是卫珩顺着他想象中的舒遥所想,认真答江长星道:“天姚是天姚,魔尊是魔尊,纵然一样的好,两人不能化为一谈。”

舒遥面上不虞之色更重一分。

他不想让人看笑话去,即便是怒色,也是极隐忍极克制的冷冷薄薄一层。

美人含怒,如牡丹花上的露水更重一层,将瑰丽颜色染地更深,几有惊心动魄之态。

江长星:“……”

行吧,没救了。

他努力岔开话题,问道:“说起来,杜微如今如何了?”

卫珩说:“师妹甚好。”

“那就好。”江长星欣慰道。

“你师父和我说过,你和你师兄皆是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板正严肃,不苟言笑。唯独杜微乖巧活泼,体贴人意,能给他些许养徒弟的慰藉。”

卫珩沉默下来,并不接话。

舒遥:“……”

潜心医道江云崖,乖巧体贴杜玄和。

真是不知道江长星不在仙道的几百年里,仙道暗中经历了什么样的天翻地覆。

只能寄希望于玄山掌门的天王保心丹带得够多,能救江长星于水火之中。

******

有个老和尚走在仙修汇集的一座大城中。

他体态微胖,慈眉善目,虽说年老,却不给人老态龙钟之感,圆墩墩讨喜好似庙里供奉的弥勒佛。

老和尚袈裟残破,气息普通,衣裳也灰扑扑的,像是哪个小庙立出来见世面的人。

他表现的也确实如此。

老和尚什么都看。

看到精美辉煌如云中楼阁的建筑,他要啧啧赞叹一番。

看到天上御剑长虹,灵光如匹练,种种奇异珍禽瑞兽牵引的宝车交错,他要称绝不停,目光留恋。

哪怕是看到寻常仙修络绎往来如流水,天空中再普通不过的日头高悬,老和尚也像是不嫌那声音喧闹,日光刺眼似的,要含笑称一声善。

不过仙修们顾不得嘲笑老和尚土包子。

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天,城中的书肆,又加印了新的六道寺秘史。

他们上次没有抢到,这次当然不肯放过。

老和尚见往来仙修,均是神态匆匆,步履匆忙,观他们行为,假若不是顾忌着城中不能飞行的禁令,恐怕是直接来飞得都嫌慢。

这些仙修最终都汇到书肆之中,排起长龙。

老和尚含笑看着他们,目光柔和而称许。

原来事隔三百年,如今仙道的向学之风,已经是如此鼎盛吗?

这可是老衲在仙道时远远比不上的。

也不枉老衲和两位老友牺牲至此。

赞叹着赞叹着,六道寺上一任方丈不空和尚,难免就好奇起来,是何等的书籍,能够让仙修们趋之若鹜?

想来定然是极尽精辟阐释大道精义,修行奥妙的秘籍罢?

不空和尚决定自己也要去买一本好生瞻仰瞻仰。

他缓步走去,不急不忙排在队伍最后,顺便和声问了一个年轻仙修道:“敢问小友,是何方神圣所著的书籍,能让诸位推崇至此?”

“啊?”

年轻的仙修一转头,见是个老和尚,神色登时古怪起来。

唉,现在仙道的年轻人也真是懂礼数,一见老衲,居然拘束至此。

不空和尚懂了年轻人的隐忧,含笑安慰他道:“小友不必担心,老衲虽然年迈,但是见识眼界还是不缺的,向学之心仍在,小友尽管说便是。”

没想到那位年轻人不仅不如释重负,还触电似急急后跳一步。

不空和尚:“???”

是现在仙道的年轻人害羞了吗?

自己应当没那么可怕才是啊。

年轻人吞吞吐吐,好像十分不好意思:“那本书叫做六道寺秘史…”

不空和尚:“???”

什么时候六道寺的秘史都被人搞出来了?

皆空如今怎样?

他不免担忧起六道寺安危来,连神态都不似原先悠然。

殊不知年轻人也在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这位老和尚神容慈和,袈裟破旧,必定是位不为外物所驱役的高僧。

对,高僧。

一定不是他所想那样,想要过来拜读六道寺秘史的。

年轻人好心劝道:“大师,这六道寺秘史,你们佛家清净人,不看也罢。”

不空和尚:“???”

怎么,隔了三百年,仙道中对我佛宗弟子的歧视已深厚至此吗?

谁还不能有个求知欲咋地?

不空和尚担忧六道寺境况的同时,也不禁担忧起同气连枝的无妄寺所处境地。

如他所料不错,仙道贬佛,那必定是六道无妄两寺声名大不如前。

怀着这种心思,不空和尚就更坚定了自己要看看六道寺秘史的念头,毅然决然拒绝道:“多谢小友好意,只是老僧老当益壮,尚且强健,想来经得起六道寺秘史的考验。”

年轻仙修看他的眼神变了。

不止是年轻仙修,整个队伍的仙修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眼神奇怪,小声议论。

“啧,我看那老和尚一副无欲无求,世外高人的样子,不想也会来买六道寺秘史。”

“这又什么?你看六道寺秘史中的皆空方丈,不也是六宗宗主,佛门领袖吗?若论佛道造诣,谁能高得过他?”

“说得也是,我倒有点相信,六道寺秘史所言不假了。”

“就是不知笔者是何方高人,能将这仙魔两道高层机密逐一得知?”

“我看也是六宗宗主其中之一。无尘方丈一心向佛,多半是不会为此事的,书院院长醉心学术,倒悬山主为见而生,同理亦然。六道寺皆空方丈和玄山掌门不会自爆家丑——”

那人在此处停了嗓子。

但可疑人选已经呼之欲出。

众多仙修纷纷拍掌,恍然大悟:“道友是说坠青天的江宗主?!”

“确实有理。”

“实不相瞒,我也觉得像是江宗主的手笔。”

队伍长龙一点一点地减短,在日暮西山前,不空和尚终于拿到了六道寺秘史。

六道寺是他半生心血所在,不空和尚翻开时,双手僵硬,笑容隐去。

而等他看清内容时,不空和尚的脑子和双手一起僵硬了。

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倒下前发出最后一声濒临崩溃的绝望怒吼:“皆空!!江云崖!!!”

有好心仙修看到,路过扶了他一把,“唉,早叫大师你不要看六道寺秘史,怎么,人年纪大了,确实遭不住刺激吧?”

不空和尚高僧风范全无,不住地翻着白眼。

他同伴路过,顺口道:“诶呀,老和尚你也敢扶,不怕对方讹你,赔个倾家荡产?”

“说得对。”

年轻人顿时肃然,唏嘘道:“现在的佛门人心真是太险恶了,不禁肖想垂涎人家贪狼使美色,还想来碰瓷讹钱。”

因为莫须有,薛定谔的碰瓷讹钱,他对贪狼使忽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同仇敌忾之意。

一样都是受佛门中人所苦之人啊。

唉,道尊真渣。

希望贪狼使能和他的小美人好好的。

******

贪狼使受没受皆空方丈所苦不知道。

反正皆空方丈如今,是实打实地受着七域主所苦。

不知这见鬼的七域主,是见鬼地如何从荒山野岭里寻到六道寺所在,破开阵法,直接敲门而入。

迎接他的是在紫薇秘境中见过一面的小沙弥。

七域主闲不住嘴,问候一句:“你一腔忠勇,前来紫薇秘境救你家方丈,怎么还是在这边洒扫?”

连个职都不给升的吗?

佛门真是太清苦了。

七域主打个寒颤,忽然觉得,哪怕仙道很有趣,但也是分好地方和坏地方的。

好地方,无疑是倒悬剑山。

而坏地方这个名头,七域主觉得六道寺可以戴得很稳。

小沙弥苦着脸,原来一张憨态可掬的圆脸都消瘦几分:“没有呢。方丈说我行事莽撞,擅自出寺,罚我洒扫百年的这六道寺。”

七域主不由深切谴责道:“你们方丈真是太过苛刻,便是连我们魔道,也没有这样为难人的事情。”

皆空方丈感知到七域主的前来,总不能让他再挖墙脚下去。

于是他下一刻出现在大门外,低眉敛目念一句佛号。

纵然听不清皆空方丈空中所念,也不禁觉得整个人杂念一扫而空,荣辱皆忘。

皆空方丈道:“魔道的七域主远道而来,必是有要事相商,请随老衲来吧。”

七域主矜持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他身上堪称夸张的斑斓华服,金银珠宝,不再浮夸到可笑。

它们的光辉沉淀得厚重下来,然而耀目依旧,便成了能刺到人灵魂骨子里的东西。

七域主步下生风,跟着皆空方丈来了厢房静室。

皆空方丈道:“老衲便不多言赘述,斗胆敢问七域主所开为何?”

其实七域主还真没有正经事。

是舒遥心情不好,就想让别人心情跟着不好,派七域主前来的。

七域主不愧和舒遥同修天刑,是魔道上下属。

他去不了倒悬剑山,听不着仙道八卦,心情也很不好。

乐得给皆空方丈找麻烦来。

但在人皆空方丈面前,话是不能这样说的。

佛也会有金刚怒目的一刻,这样说,无疑是会被皆空方丈打出去的。

好在七域主在前来之前,做好完全准备。

他凛凛一笑,从袖中甩出一本本子在案上,响声清脆:“我是来问方丈,讨要一个说法的。”

皆空方丈:“???”

他看到七域主那一刻起,心中隐隐有不详预兆。

而在看清书册面目时,皆空方丈内心不详攀登到顶峰。

与玄山秘史一模一样的封面包装,一模一样的笔墨痕迹。

唯独不同的是,秘史前醒目的“六道寺”两字。

七域主开始痛心疾首地指责起来:“我家尊上看到这一本六道寺秘史,心绪极差,特意派我来问询一二。”

“方丈,不是我说,虽说我家尊上和道尊的情缘已成昨日烟云。然而论相貌,论实力,他和道尊方才是真正相配的一双璧人。”

皆空方丈:“???”

原来现在道侣相不相配,是看脸就可以决定的吗?

原来魔道已经肤浅至此吗?

他理了理因猝不及防造成的杂乱心情,缓缓开口道:“实不相瞒,贫僧曾见过魔尊一面,劝他斩断过七情六欲。”

而今看来,自己的看法不算错。

即便是约束己身的天刑,也总有受七情六欲所役,无法约束的那一天。

七域主不可思议:“你暗恋我家尊上也就算了,你还劝他斩断七情六欲?得不到的就要毁灭吗?”

啧,黑,真是心黑。

黑得他一个魔道中人,自愧不如。

皆空方丈:“???”

人一旦倒霉起来,是没有止境的。

一桩接一桩,接踵不断。

譬如说皆空方丈现在。

他在被七域主以六道寺秘史精神污染之后,居然见到自己数百年未见的师父满脸怒容走进门来。

时间久到站起的皆空方丈,也要迟疑一瞬,惊喜道:“师父,是您?您从深渊里脱身出来了?”

久别重逢的惊喜使皆空方丈忽略他师父气到黑沉的表情。

全然不似方丈印象里,那个笑呵呵像弥勒佛,小孩儿见了会伸手问他讨颗糖吃的不空和尚。

“是啊,回来了。”不空和尚阴沉沉道,“你是不是很失望?我回来就有人管着你了。”

皆空方丈心惊肉跳,惶恐地恨不得给他师父表演一个当场下跪:“怎可能?师父与我情同父子,百年悉心教导,师父回来我说是欣喜若狂也不为过的。”

“哼”地一声冷笑。

不空和尚重重一敲禅杖,用力之大,将地面也敲出几许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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