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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接近潼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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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霄下了缓慢行军、边行边补充补给的决定后,大军便在阴沉沉的天色下,如一条迟缓的、被抽去脊梁的长蛇,在泥泞中艰难拔营启程。铅灰色的云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好似一口巨大的铁锅,随时准备兜头扣下,将众人碾为齑粉。丝丝细雨仍在半空飘着,冰冷又黏腻,打湿了士兵们的肩头,也让本就湿滑的道路更添几分艰险,宛如抹了一层油。士兵们的靴子陷进去,再拔出时,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溅起的泥点子糊满了裤腿,每一次抬脚,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士气也如这阴霾的天气,低沉压抑得仿若燃尽的死灰。李云霄骑着马,穿梭在队伍之间,扯着嗓子,用沉稳的声音安抚众人:“兄弟们,莫要气馁,咱这三万人,皆是精锐,定能在潼关打出转机!”可他心里却像坠了块大石头,每喊出一句鼓舞的话,都得费好大劲儿把心底的忧虑强压下去,那忧虑就像密织的蛛丝,把他的心缠得死死的。此时,四周山谷回荡着他的声音,却显得空荡又无力,仿佛被这湿冷的空气吞噬,只留下一丝寂寥的尾音。

行至一处山谷岔口时,前方探子快马奔回,那匹马浑身汗湿,口吐白沫,马鬃被汗水浸得一缕缕贴在脖子上,探子神色慌张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眼睛瞪得极大,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将军,不好了!前去征集粮草的小队遭了埋伏,死伤惨重,粮草也被劫了!”这消息如同一记闷雷,精准无误地炸在李云霄心头,瞬间把他的心湖搅得波涛汹涌。他下意识地握紧缰绳,手指关节泛白,好似要把那缰绳捏碎,才能宣泄一丝内心的惊怒,指节处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环顾四周,山谷里静谧得可怕,唯有风掠过荒草,发出“沙沙”的哀鸣,似是在为这场灾祸提前恸哭,那风声宛如凄凉的挽歌,让人心头更添几分沉重。山谷两侧的峭壁像是沉默的巨兽,冷冷俯瞰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投下的阴影愈发深沉,仿若要将众人拖入无尽黑暗。峭壁上偶有几株歪歪扭扭的枯树,伸出的枝丫好似瘦骨嶙峋的爪子,在风中摇摇欲坠。他深知这是个棘手的开端,没了粮草,大军撑不过几日,还未到潼关,便会自行瓦解。此刻,各种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有对粮草小队兄弟们遭遇的痛心,那痛就像尖针,一下下扎在他心窝,脑海中浮现出兄弟们平日憨厚的笑脸,此刻却生死未卜;更有对后续行程的深深担忧,这担忧好似浓重的迷雾,把前路遮得严严实实。他立刻召集将领:“不能乱,林羽,你带一队人去周边搜寻有无其他村落可筹粮;赵雄,率精锐护卫剩余粮草,加强戒备,就地设防。”下达命令时,他的声音竭力维持着镇定,可内心却忍不住颤抖,如同秋风里摇摇欲坠的枯叶,声音在山谷间回荡,竟带了几分悲凉,尾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众人领命而去,李云霄则盯着地图苦思冥想,试图找出劫匪的来路。此时,雨渐渐停歇,但山谷中弥漫起了一层薄霭,如梦如幻又阴森诡谲,雾气丝丝缕缕,仿若幽灵的触手,轻轻触碰着世间万物。谋士陈安凑近轻声说:“将军,我担忧此事不简单,恐是叛军早有算计,知晓咱们路线,故意设伏断我粮道。”李云霄眉头紧皱,抬眼望向山谷深处,那黑黝黝的林子里,仿佛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恰似暗夜中隐藏的恶狼,正伺机而动。雾气在林间缭绕,仿若给那些隐藏的危险披上了一层神秘又可怖的纱衣,偶尔有几只惊鸟扑棱着翅膀穿出雾气,发出凄厉的叫声。“我也有此顾虑,看来潼关之行,处处是陷阱。”他暗暗咒骂着叛军的狡诈,如同咒怨着一群狡黠的鬼魅,同时也在懊悔自己没多做几手准备,满心都是对未知前路的忐忑,这忐忑犹如惊涛骇浪中的扁舟,随时可能被吞没。脚下的土地因雨水浸泡,变得松软,每踩一脚,都发出“噗嗤”声,好似大地也在轻叹,泥浆从脚趾缝里挤出,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不多时,林羽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脚步虚浮,身上的铠甲沾满了泥污与草屑,头发凌乱得像一蓬荒草,摇着头道:“将军,附近村落大多荒废,百姓早跑光了,能搜刮的粮食,寥寥无几。”李云霄望着疲惫又饥饿的士兵,他们嘴唇干裂,起皮的地方还带着丝丝血痕,眼神黯淡无光,像是燃尽的烛火。心中一横:“传我命令,削减口粮,优先供应伤员与体弱的兄弟,咱们加快脚步,到下个大镇再想办法。”做出这个决定时,他满心无奈与愧疚,觉得自己正把兄弟们往更艰难的境地里推,好似亲手将他们推向虎口,可当下别无他法,潼关还在等着救援,每耽搁一刻,危险就多一分,那紧迫的形势犹如燃眉之急的烈火,炙烤着他的神经。此时,天边的乌云似乎又压低了几分,像是要把仅存的希望之光也遮蔽殆尽,四周的荒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发出细微的悲泣,草茎相互摩擦,沙沙作响。

就在大军艰难前行时,后方突然烟尘滚滚,好似一条黄龙张牙舞爪地扑来。又一队探子来报:“将军,有一支不明军队,约莫数千人,正朝咱们追来!”我忙勒住缰绳,回身凝望,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仿佛一脚踩空掉进了无尽的冰窖。此时,狂风骤起,裹挟着沙石,打在脸上生疼,一粒粒沙石好似密集的弹丸,天地间一片昏黄,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狂风呼啸着穿过山谷,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似是为这支追兵造势,风声在山谷间来回激荡,震得人耳鼓生疼。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烟尘,李云霄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本就艰难的处境这下更是雪上加霜,恰似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周边的枯树枝被风折断,“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断裂的树枝在空中飞舞,更添几分紧张氛围,有的树枝还抽打在士兵身上,惹来几声低呼。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群如鬼魅般疾冲而来的骑兵。狂风扯着他们胯下战马的鬃毛,马儿口鼻喷着粗气,热气与冷空气交汇,形成一团团白雾,四蹄翻飞,溅起大片泥污,每一次落地,都扬起一小团尘土,仿若踏起一朵朵泥色的恶之花。马身上的皮甲残破不堪,被风沙打磨得失去了光泽,几处破损的地方还挂着丝丝布条,在风中狂舞,却依旧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骑手们更是形同恶煞,一张张脸被风沙与战火熏得漆黑,仅露出的双眼透着噬人的凶光,像是两团燃烧的绿火,好似从九幽地狱冒出来索命的恶鬼。他们高高擎起长刀,刀刃上坑洼不平,满是暗红色的血痂,有的血痂还在缓缓滴落血水,想来此前已收割过不少性命,那长刀在风中挥舞,就像死神挥动着夺命的镰刀,带起一阵腥风。看着他们来势汹汹,李云霄深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心揪成了一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边想着怎么应对,一边又担心兄弟们伤亡过重,那心情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万分。此时,脚下的大地因骑兵的冲击而微微震颤,扬起的沙尘呛得人呼吸困难,士兵们纷纷掩住口鼻,咳嗽声此起彼伏。

目光后移,步兵方阵接踵而至。这帮家伙着装凌乱,好似从地狱涌出的杂牌军。狂风把他们的衣物吹得猎猎作响,有人勉强套着唐军弃置的甲胄,却因不合身而显得滑稽,甲片歪歪斜斜,有的还掉了几片,活脱脱像个拼凑起来的稻草人;有人就裹着一身破布麻衣,袒露的肌肤上刺满了粗糙的纹身,纹身的线条歪歪扭扭,看着好似满身花纹的斑斓恶蟒。他们手中的兵器千奇百怪,长矛歪歪斜斜,有的矛头都钝了,大刀豁口密布,像是被岁月啃噬过,狼牙棒上干结的血块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血块上还粘着几缕毛发。这些兵器在他们手中,仿佛是从地狱深渊捞出来的凶器。行进间,他们口中呼喊着含混不清的号子,那声音沙哑、凶狠,在狂风的呼啸声中,恰似群魔乱舞时的喧嚣,让人心惊胆寒,犹如置身于恶鬼的狂欢盛宴。李云霄看着这杂乱却凶悍的步兵方阵,心想这些叛军果真是一群亡命之徒,不禁为手下将士捏了一把汗,那手心的汗水,好似刚从井里捞出来的水,湿漉漉、冷冰冰,顺着指缝滑落。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凶悍气息冻结,寒意逼人,士兵们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金属碰撞声在风中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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