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2)
直到窗外吹来的冷风将蜡烛吹熄,原熠安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他伸出手想去推顾翎,却被他抓住摁在椅子的扶手上。
感受到掌下反抗的力道,顾翎心中又酸又涩,前世原熠安虽没和他在一起,但也没和别人有过纠缠,重来一世反而还有了心仪之人。他不管不顾地堵着原熠安的嘴,不让他说出那般伤人的话。
等到顾翎终于愿意放手时原熠安早已没有力气反抗了,他瘫坐在椅子上,“你,你……”
还未问出口,顾翎便开声道,“我心悦你,想与你在一起。”
原熠安暗喜,又恐顾翎年少无知,把对兄长的敬慕之意与男女之情搞混,再次问道,“可我是你兄长,又是男子,你年纪尚小,与感情一事……”
“男子又如何?兄长又如何?说我长大该考虑娶妻的是你,说我年纪尚小不懂情的又是你,”顾翎俯下身,紧盯着原熠安,“这些莫不是你的借口?你有了心仪女子,觉得我烦人,想轰我走?”
瞧着顾翎灼热的目光,原熠安的嘴开始发烫,他躲躲闪闪着,“不是,没有心仪女子。”
“没有心仪女子?你又骗我?”顾翎跃跃欲试,好像又寻了个由头罚人。
“是男子。”原熠安连忙道。
“男子?”顾翎咬紧后槽牙,该是谁偷摸抢他的人……
原熠安察觉顾翎眼神愈发骇人,就知道他又是想到别处去了,连忙表明心意,“你,我心仪之人是你。”说道后面原熠安坚定起来,直直地望着顾翎。
眼前的人瞳仁猛地放大,而后从耳根处曳处红来,渐渐红透了整张脸。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原熠安好像发觉什么有趣的事似的,刚刚的羞窘一扫而空,捏住顾翎的脸就开始调笑道,“你何时动得心思,兄长都没发觉。”
前世今生,终于知晓所爱之人亦是同样心思,顾翎简直怀疑自己身处鹿蜀梦境,眼眶酸涩,险些落下泪来。
正捏着脸的原熠安立时就慌了起来,连忙放下手,“怎了?我捏痛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一股力量拉起来,紧紧地被顾翎抱在怀中。依稀感觉到顾翎的不安,原熠安搭上手,轻拍着顾翎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顾翎的情绪才平复下来,他干咳一声,“那你以后不许再提别的女子,说什么娶妻生子的话。”
“自然。”原熠安适才还没过调侃的瘾,现今气氛正好,他心痒痒,笑道,“你何时动得心思?你这可是对兄长不敬。”
“对兄长不敬?我还有更不敬的事没做呢。”
二人站得极近,白天冷峻的少年现在将他笼罩在怀里,阴影中瞧不见一丝光亮,只有少年的眼珠子亮得骇人,原熠安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林中恶狼,调笑的心思一下子散个精光,连声道,“夜色已晚,你该回去了。”
花了好半响功夫,顾翎才在原熠安的哄劝下念念不舍地离开。
因着今儿个心情好,顾翎进了顾府便遛进了关押季茹婧的院子。
多年部署,顾府中他的人早已渗透,按着属下人给的路线,顾翎未惊动人就轻松进去了。
一进去顾翎设下结界,他没有掩藏行踪的意思,季茹婧很快发现了他。
女人形容枯槁、披头散发,多年的幸福生活犹如幻象,轻轻一戳就露出了下面腐败不堪的丑恶。她知晓顾平对她有利用,可出嫁那几年的恩爱日子让她觉得在顾平心里她还是有一席之位的,就算这些年顾平对她不比从前,可依着她的身份地位,顾平不敢在外瞎搞。怎料他早就在外生儿育女,在她一母同胞的兄长的同意下,甚至,甚至害她失去做母亲的能力!
发觉来人是顾翎,季茹婧将手边的杯盏用力一掷,“你个小杂种过来做什么!!滚!滚出去!!”
顾翎一掌挥开杯盏,似笑非笑道,“母亲脾气可真大,都被软禁在此处这么久,还不长长记性……哦,不对,你可不是我的母亲,你也不配。”
季茹婧如遭雷击,“你怎知!是顾平告诉你的是不是?”她伸出手颤抖地指着顾翎,“你别得意,你别得意!你以为顾平会怎么对你?也就你现在身上有价值他才把你当成儿子看,这么多年你遭我苛责,他可有半分制止?他冷心冷情,谁都没他自己重要!”
“不必挑拨我和他的关系,他早晚会来陪你的。”顾翎在榻上坐下,一边打理着繁复的衣摆一边道。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欣赏够了季茹婧的疯态,顾翎走上前。
这些日的巧合与荒唐终于让季茹婧反应过来,她厉声喊道,“是你!是你做局害我!我要告诉兄长!暗卫!暗卫!”
顾翎掏出瓷瓶,一把摁住季茹婧,将药倒进她嘴里,“别嚷嚷了,季禄早就放弃你了,暗卫已经调回。”
在季茹婧最后清醒的意识里,只听到耳边一句轻轻的,“说你服了凉药的大夫,是假的。”
然而任她再怎么挣扎,也没了作用。
——
“父亲。”顾翎问安道。
顾平坐在主位,满脸沉痛,“季茹婧她昨日疯了。”
“怎会?!母,”似是察觉到自己说的不对,顾翎连忙改口,“夫人她?”
“你也不必难过,她做下这种心狠手辣之事,疯了也好。只是一夜夫妻百夜恩,当年她骄矜天真,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说不定母亲过段时日就会好了。”不过是在顾家覆灭以后。
“但愿吧。”
顾翎陪着顾平做戏做了一早上,总算能摆脱出来。昨日才和原熠安坦诚心意,他迫不及待想多见见他,连忙去安逸楼等着。
再说原熠安那边。
心意互通后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尽管顾翎表明自己分得清楚,可顾翎确实年岁尚小,万一是年少慕艾,图一时新鲜,他岂不做了错误的决定?
但思至清晨,他想通了,等到顾翎变心,打断腿就是,他起床梳洗,去饭厅见了原随海。
仆人们将饭菜上齐,就被原熠安挥退,让人守好门。
原熠安清隽俊美,原随海身为武将,却是浓眉大眼,苍髯如戟,想来是随了母亲。
发觉原熠安将仆人挥退,他抬眼问道,“怎么了?有事要和爹说?”
原熠安看着自家爹那壮硕的身躯,思及一会儿要说的事,心里不是不慌张的,他沉住气道,“儿子有了喜欢的人。”
这下别说原随海的,坐在一旁的纤弱美妇也讶异地抬起头看过来。实在是因为原熠安今年已经二十二了,京都但凡这个年纪的公子哥别说是娇妻美眷,孩子都满地跑打酱油了。每每家里人催他,原熠安都已大业未成噎他们的嘴。
原家家规森严,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规矩,只能娶一名正妻,除非正妻品行不端,不可休妻另娶。
原随海不想逼儿子随便娶一名女子糊弄,亦觉得现在这状况危险,没有妻儿便不必萎缩害怕,就没强求。但如今儿子有了心爱女子,自是最好,届时不论大战成功与否,将妻儿远远送走,也算留个根。
原随海哈哈大笑,本想捧起酒盏大喝一口,见娇娇弱弱的妻子眼睛一瞟,立马老实下来,捧起豆浆喝完,“哪家女子?为父不求家室,清白就好。”
望着原随海期待的眼神,原熠安心中一片发虚,强鼓起勇气说道,“人品样貌才学样样都好,甚至连武学方面也成就颇高,只是他是名男子。”
“好好好!!武学也好那便是极好!是名男子又何妨!”原随海猛地反应过来,喜悦的老脸僵硬起来,“是名男子!?”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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