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阴冷潮湿的小房子里, 四面墙壁皆有发霉的痕迹, 空气里弥漫着腐臭气息，墙灰一片片剥落，地下胡乱堆着一些废纸盒子和餐盒包装纸, 角落里带靠背的长木凳子上背对背坐着的两个人，手脚都被牢牢捆住, 脑袋上各套着一个全黑的布袋, 只留了两个小孔以供呼吸。

“饿死老子了, 吃饭去吧, 那俩娘们一下肯定也醒不了。”右肩纹着虎头的黄发男子点了根烟, 一脸不快地说。

“我也饿了，今早儿一口水都没喝就出来了, 就那死妹子, 你说她再折腾又能怎么样, 还是不是被关了，可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去哪吃，点外卖得了。”旁边穿着背心的男人对着房间里的方向啐了一口口水, 掏出手机准备点外卖。

一个穿花衬衫的青年走出来，对着他脑袋狠狠敲了一下：“丫的脑袋拿来装相的, 之所以选这么远就是为了保险, 你他娘的还点外卖, 自己想吃牢饭了就直说, 哥几个会想法子帮你一把, 别把老子坑进去了。”

背心男对花衬衫有点畏惧，捂着脑袋没反驳，旁边的黄毛吐了一圈烟雾：“那威哥你说怎么搞吗，难道让哥几个都在这饿死。”

花衬衫扯扯裤腿看了眼里面绑着的两个女孩子：“这下面不远有家小饭店，去那里将就着吃点，等这两丫头出手了，有好的吃，到时候全补回来。”

背心男迟疑地问了句：“那就把她俩放这儿，没事吗？不会跑了吧。”

花衬衫抬起手又想往他脑袋上敲，背心男急忙往后一缩，花衬衫落了空只好甩甩手：“你个死猪脑子啊，丫的欠了五哥那么多钱，让她跑了咱们还想不想活了，你去买饭，我们跟这看着。”

背心男还想反驳，看花衬衫瞪得溜圆的眼珠子又换了话：“噢，还是威哥你聪明，这小妮子欠五哥钱不还，就该好好教训教训，弄去卖都是五哥仁慈。”

“得了得了，要拍马屁改天自己见了五哥去拍，跟我这说没卵用，他娘的赶紧买饭去，饿死爷爷了。”花衬衫挥挥手在地上坐下，一脸的不耐烦。

背心男哈着腰点点头：“欸我这就去，威哥你等着。”小跑着走到门口，又回过头为难地看着地上的两人。

花衬衫皱着眉头：“你丫的又干嘛，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

“威哥，这钱……”

花衬衫掏出钱包扔了过去：“拿去拿去，他娘的真啰嗦，动作快点。”

背心男接住钱包堆着笑弓了弓腰，小心地打开门张望一番才踏出去，没察觉到什么危险后才带上门一溜烟下了楼。

黄毛男掏出槟榔递给花衬衫：“威哥，这俩小妮子，到底欠了五哥多少钱？”

花衬衫从槟榔袋子里摸了一个出来扔进口里：“我也不清楚，这帐面上的东西一向是崔先生在弄，应该挺多的，不然五哥也不会把她们抓起来拿去卖。不过好像就那个穿绿裙子的欠了，她旁边那臭妮子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黄毛男扔了手里的烟头，也跟着嚼起槟榔：“那妮子，我听说是陪这欠钱的一起，这丫的还真他娘的讲义气，就是脾气爆得很能折腾，把兄弟几个弄火了，反正卖一个也是卖，凑一双还赚的多，就一块抓了。而且她反正知道内情了，不抓来就得灭口，说起来还是救了她一命，她还得谢谢哥几个。”

“说得好，不过她丫的闹起来那么厉害，怎么现在还没醒，他们不会下手太重了吧，别把人弄死了。”花衬衫望着房间中一动不动的人略有些紧张。

“威哥你放心，没事，我都检查过了，留着气呢，估计是声势闹得大内里虚得很的空架子。”黄毛男吐了口槟榔渣子，拍着胸脯笑。

花衬衫还想说点什么，身后一声哄响，估计是风太大，直接把大门掀到了墙上。

花衬衫啐了一口：“丫的这死人出去怎么不锁好门。”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警惕地看了看外面，正想缩回脑袋关上门，旁边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白手，直接攥住了他的脖子，花衬衫不由得想掰开那只手，却怎么用力都不行，反倒越来越难呼吸：“咳咳，你是谁……”

黄毛男惊慌站起身，手悄悄背到身后去摸枪，手的主人自墙边单手举起黄花衬衫走出来，神情冰冷，眼里的凶光看得黄毛男举枪的手不住颤抖：“你他娘的别过来，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你还走？我数三个数，三……二......一点五，你还走，真当我不敢开枪是吧。”

花衬衫涨红了脸，双腿垂在空中无力挣扎：“快......救......救我.....”

黄毛男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握枪的一双手就不可控制地对准了自己，他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完全无法掌控一般去扣动扳机，黄毛男颤抖着双腿，额前豆大的汗珠不断落下：“不，不，不，停下，啊......”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不可控制地对着自己开枪，如果真的就此死了不知道算不算自杀，可是他真的是被逼的，听说自杀的人死后也不能超生，阎王老爷，我真的不是要自杀，下一辈子我一定好好做人......正当黄毛男以为自己就要一命呜呼时，手上一阵剧痛，同时房中一声枪响，黄毛男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齐腕断掉的双手，一时间血如泉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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