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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邦楚二三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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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一支笔梁邦楚曾是我的邻居,当时他非常落魄。

那时我年纪小,具体情况不大清楚,只知道他好象是违逆了学院的“领导”,受到了不公正的处理。为此一路卖画上北京告状,这事,在我们家属区传得沸沸扬扬,人人皆知。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倔犟的人。

他是一个有点秃顶微胖的老头,性格耿直,也有点儒雅的敦厚。

他非常爱干净,每天用水把家窗下的流水沟冲得纤尘不染,也因此把院子弄得很湿。我父亲和他差不多,也一样愚直。梁老师天天冲沟,家属区哪个不晓得?可我父亲就不晓得。一次,和父亲从外面回来,踩了水,正好碰到梁老师。父亲就说:“这是谁呀,把这里弄得这么湿?不象话!”。梁邦楚听我父亲这样讲,一下怔住,只得尴尬地陪着笑。但我看得出,他当时是一付很为难的样子。回到家后,我埋怨起父亲来:“你这是干什么呀,你不知道这是他冲的?”我父亲一听也呆住了:“他冲的?”脱口而出,“我怎么知道?”。但事已过,也只有一笑了之。

这也许就是当时的知识分子。

梁邦楚在学院里只是一般的老师,不是教授。从上面的故事里也可以看出,他不为学院里的人所尊重。当然我父亲不是不尊重他,我父亲是右派,不可能不尊重别人。梁老师一个人住在学院的,非常贫寒,常来我家坐。那时我学画,父亲请他指点我,为此会给他一点生活用品,每次,他都是喏喏连声的感激再三,这又可以看出他的窘迫。他真的非常穷,穷到家里除了一张画桌一张床之外,几乎什么也没有。他眼睛不大好,听他自己说过,是小时候吃辣椒吃成的(可能是因为眼睛的关系,他的画颜色有点土,这一直是我注意到的)。但他连一付眼镜也买不起,我父亲便送了一付已不用的老花镜给他。他得到别人的支助时,都会表示再三感激,那感激的样子,是那种感激啼零的样子,好象非常可怜。

至于他怎么这么穷?我一直没弄明白,他工资八十来块,应该是高工资,这一点比较清楚。因为有一次他的老师傅抱石来学院访问,他当然作陪,闲谈时,问他拿多少?他答八十多。傅抱石还说,你也拿到了八十多?当然这只是我们家属间的传言,不知是真是假。他屋里(老婆)是家庭妇女,住在九江,两地分居(这在当时是常事),我从来没见过。但我知道她会画画,而且可能画得还不错。

对于我父亲的嘱托,他很认真,我也因此常到他家去。也许是因为寂寞,他和我说得来,常和我说说话。他常说,他是画《介子园画谱》画出来的,要我临摹这个。他又对我说,学画最要做的事是默画。就是把一张画反复画,然后不看画,再把它默出来,让它成为自己的东西。每次他叮嘱我这事时,一脸认真,让我知道这是他最想告诉我的,是他成功的秘密。

我也和他一起到书画之家去,文艺学院到书画之家要经过厚墙路。厚墙路中段有一个台阶,那台阶比一个人要高许多。一次我和他走过那里,见一个小男孩站在那上面跃跃欲试,梁老师一见,便站住了,挑逗地对那小男孩说:“你敢不敢跳下来?来,跳一个,跳一个给我看看……”。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妇人从对街冲了出来,大骂道:“老不死的,吃错药了是吧?叫小孩子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梁老师一看,知道闯了祸,忙用手(扌双)(扌双)我,压低声音地对我说:“走,快走,快……”。他自己立即灰头土脑地赶快逃……。这情景,直到今天还留在我的脑海里,历历在目,让人忍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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