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乌鸦变孔雀(1/2)
“冯妈?你、你怎么了?”
看清楚发出声音的人是谁的时候,阿囝想也没想的就跑过去查看究竟,却忘了自己已经在雨里一动不动的站了整整一个时辰,僵直麻木的双腿在她向前举步的同时不听使唤的卸了力,让她直直的向冯妈扑去,如果不是冯妈忍着脚上传来的疼痛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并在她跌撞的扑过来时伸手搭了她一把,她这一摔还不一定要有多严重呢。
“我说你大雨天的这是唱的哪一出?好好的站雨里不动,脑子病了……哎呦——还有我说春哥儿,你那脸……”冯妈手扶着自己的脚后跟痛的脸上顿时出了一层的汗。
脸?阿囝下意识的抬起已经麻木冰冷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她的脸怎么了?
冯妈见阿囝又是一个晃神儿,她皱着眉想要起来,结果才一起身脚上的疼痛就钻心的传来,叫她一个忍不住又‘哎呦’了一声半蹲了下来。
再次还神的阿囝在看见冯妈的脚后跟红肿起泡一大片之后,二话不说的就架起了冯妈的身子将她送到了自己的小屋里,然后自己冒着雨又将那两桶冯妈担来的开水送进了小厨房,等再回到小屋里,阿囝不顾自己身上湿透还滴着水的狼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个小瓶子,那里面装的是专管烫伤的药,想她们这种端茶倒水的下人谁敢说没有个意外烫伤撞伤什么的,这种药最是要常年备着的。
不说二话,阿囝小心翼翼的退下冯妈的鞋袜,轻手轻脚的为那片烫伤涂抹着清凉的药膏,生怕自己一个手重会给冯妈带来更大的痛楚。
冯妈的眼睛一直在围着像只小蝴蝶一般忙忙碌碌出来进去的小人儿转,这会儿近看那张出人意外的脸,那熟悉又陌生的人儿,她迷惑了,心中的质疑已经升腾到了极限,再不吐出来就怕会憋坏了自己。
阿囝已经帮冯妈把脚上的伤处理好,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她这才发现冯妈一脸困惑的看着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冯妈总是这么瞪大了双眼的直盯自己的脸看。
“冯妈?冯妈?”轻唤两声,阿囝将手里的药瓶随手放在了桌边。
冯妈回神,也见了阿囝脸上那一抹不解,于是也不多言的顺手拿起不远处扣放的铜镜照向了阿囝那张雨水满面还未全干静的脸。
镜中的一张芙蓉面惊呆了阿囝的眼,那镜中映照出来的真的是自己吗?伸手抚向右颊,这是真的吗?阿囝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冯妈在看清她的脸后会出现那样震惊的表情。镜中人虽是粗布麻衣,虽没有那些造作的姿态与气质,可还是叫人离不开眼的惊艳——但见那人没有眉山远黛的娇柔,可那清亮皎洁的双眸宛如空中皎月一般叫人移不开眼,那直挺小巧的鼻子,那经一夜风雨的蹂、躏显着苍白无血色的唇瓣组合在一起映衬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竟叫人忍不住想要多去怜惜、眷顾一番,就宛如那雨后晨露下初绽的百合质朴清丽的惹人怜爱。
阿囝肯定镜中那个因为惊愕瞪大眼睛微张小嘴呆住的人就是自己,只是镜中人那张美好的脸上却独独的缺少了一样东西——那块陪了她十七、八年,被人嫌恶、被人唾弃的血斑胎记!
当亲眼看见自己那遭人唾弃的脸一夜之间蜕去所有丑陋而变得美丽时,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会是怎样?是开心的尖叫?还是喜极而涕?又或是不敢置信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是掐上自己一把肉,咬上自己的舌头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更有心思的人也许还会在脑海中飞快的打起小算盘,看看利用这张突然变漂亮的脸可以做些什么,以达到某种利于自己的目的?
可是阿囝却在看清镜中人的脸时第一个反应是直直的跪在了冯妈的面前,阿囝这一举动竟叫冯妈丢下手中的镜子一时无措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跪就跪了,快起来说话,有什么话先起来说……”
伸手托起阿囝,手上传来湿哒哒的感觉,再看看自己身上还在滴着水的蓑衣及面前活像只落汤鸡的小人儿,冯妈退下蓑衣用眼打量了一番简陋的小屋,目光寻找着可以为眼前的人擦干头发的布巾。
“冯妈,求求您,求求您帮帮我!”阿囝虽被冯妈托起,但是她又执意的跪了下去苦苦哀求着。
“你这孩子……哎!你快起来吧,一身的湿衣服先换了去再说话,别着了凉。”
见阿囝又跪了下去,冯妈也没心思再找布巾了,干脆又一把托起地上的阿囝想叫她先去给自己换身干净的衣服。
“冯妈,求求您帮帮我,帮我瞒下此事,帮我瞒过夫人,我不能离开府里,求求您——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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