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追凶(1/2)
从最初的恐惧、疑惑到现在的坦然接受、灵活运用,柳依的外表显得波澜不惊,但是内心却如过山车般经历了大起大落。
眼下她站在“寒气逼人”的酒店接待厅,均匀着自己的呼吸,缓缓闭上眼睛,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着昨晚看到的画面……
是的,她清晰地看到了,负责接待的女服务生穿着紫色的工作服趴在电脑边,已经进入了睡熟状态。随后自己环顾了四周,大堂并不宽敞,顶上两米见方的吸顶灯,已经将四周照的雪亮;服务台后墙上的四个时钟分别显示的是北京时间:凌晨两点零三分、东京时间凌晨三点零三分、纽约时间下午一点多、墨尔本时间早上四点多……柳依没有细看,而是提起睡裙,悄然无声地步步上楼。
后脑勺的那块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柳依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促使自己走向了209号门。
如同透视一般,柳依在门外就已经看清了209号房里的一切——床头柜上胡乱地散着些纸片和一个一次性的打火机,白色的被褥凌乱地一半横在床沿,一半已经落到地面,而两个男子正在猛烈地纠缠厮打,尽管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柳依能感觉到他们在争夺那个黑色的背包。只见身穿格子衬衫的男人被T恤男子突然推开,一个趔趄,双脚绊住地上的被褥,顷刻间失去重心,然后重重地砸向了床头橱的转角处,“咚……”衬衫男的后脑勺顿时血流如注……
果真是见血了!柳依的心开始敞亮起来,可是自己的头却越来越痛,那种撕裂般的感觉又像潮水般地涌了过来。
柳依屏气凝神继续望去,只见衬衫男没有即刻失去知觉。就在T恤男跨过他,试图拿起黑包的时候,衬衫男突然抬起右手拼命抓住了对方的裤腿,T恤男惊魂未定,使劲甩着大腿,见死缠不过,情急之下,猛得拉过床上的被子,往衬衫男的脸上蒙去……衬衫男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抓着T恤男的上身,双脚使劲蹬地,鞋底的黑胶在地砖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长印……良久,衬衫男终于坚持不住,失去了抵抗,T恤男死命摁着被子,待发现地下的男人已经无法动弹时,顿时傻了眼,然而本能反应促使他赶紧拿起背包,夺路而逃……
柳依定定地站在门外,身临其境地再一次目睹了这起凶杀案,眼睁睁地看着衬衫男“第二次”在自己眼前死去。恐惧,再一次占据了柳依的心灵,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一时间,她竟无法分辨这是现实还是自己的幻觉!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恰在此时,沈安邦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沈安邦赶紧小跑至楼梯口,接通了电话。
“沈队,验尸报告出来了,死者脑后部有对冲性脑损伤,不足以致命,但发现颅底颞骨岩部出血,口腔内有棉质物,内脏淤血严重,致死原因为机械性外力窒息。同时在死者唾液液中检测出了单乙酰吗啡,生前应该吸食过毒品。还有,从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皮屑组织,很可能是抓伤嫌犯时留下的,目前正在进行DNA检验。”电话那头传来了刑侦队员的汇报。
“知道了。”沈安邦放下电话,沉思着走近柳依。
还没走两步,沈安邦就听到了柳依的喃喃自语,“他是被……闷死的!”
柳依的话语惊得沈安邦半晌哑口无言,这么远的距离,柳依应该不会听到自己的电话啊,再说,从头至尾柳依都没有进入过事发现场啊!
沈安邦不可置信地重复问柳依,“你说什么?”
“他是被他用被子闷死的!”柳依转过脸来惊恐地呆望着沈安邦。
正说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上头部,顿时,柳依条件反射似地将十指扣紧了脑袋。
“柳依,你怎么样?”柳依突然的举动,又让沈安邦大惊失色。
“没事,没事,让我继续。”柳依用手肘推开沈安邦,踉踉跄跄地走到走廊尽头的发财树边。
疼痛已经如魔鬼般地占据了柳依的整个头颅,泪水更是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视线被遮住,无法看清了,柳依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阻止自己继续往下看,脑子似乎在命令:拒绝再看!拒绝再看!脑子要炸开来了,不行了不行了……慢慢地,柳依的身体瘫软下来,失去了知觉……
待柳依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房间里,身边坐着酒店的女服务生,旁边是来回踱步的沈安邦。
“沈警官!”柳依硬撑起自己的身体。
“啊,你醒了,怎么样,现在感觉怎么样?”沈安邦快步走到床边,急切地问。
“应该没什么事了。”一想到刚才的头痛欲裂以及从心底里升起的本能的抗拒,柳依知道自己无法再给沈安邦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了,于是她满含歉意地说:“真的很抱歉,沈警官,我想我帮不了你,我真的回忆不起来了。”
听闻此言,沈安邦明显有些沮丧,但是转瞬就重新振作起来,并安慰柳依道:“没关系,这起命案留下了很多可供突破的线索,你的可以先放一放,等你以后想起了什么,即刻通知我就好了。还有,之前方励托我查的那个人,我让同事把资料发在我手机上了,要不你看看。”说着,沈安邦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柳依。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男人的户籍登记表。
“姜勋烈,男,1953年6月26日出生,祖籍山东,家庭地址浙江淳安……”看着登记表上模糊的人脸和陌生的信息,柳依是一头雾水,原以为方励私下里调查人是自己,可是现实却是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
“怎么样,你知道这人不?方励有没有说起调查他干什么?接下来还要我做什么?”沈安邦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柳依莫名地使劲地摇了摇头,疑惑地看向沈安邦,“我都不认识他,师傅也没有对我说起过这件事……我看,你先把信息转给我吧。”
柳依将手机交还给沈安邦,复又问道:“这是师傅什么时候让你帮忙查的啊?!”
“今年1月啊。”沈安邦一拍脑袋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元旦过了,但春节还没到!”
“1月底啊,一个月后师傅就出事了!”柳依的整个人萎靡了下来,“也是从浙江回来的路上!”
“啊,这么些年他确实老到淳安来!”沈安邦陷入了沉思。
“哦?”柳依诧异地看着沈安邦,一口气连问了几个问题:“师傅之前一直找你吗?为什么啊?他还让你帮忙调查过什么吗?”
“这里是他的老家,你是他徒弟,你不知道啊?”这下轮到沈安邦诧异了。
“哦……对,我一时给忘了!”柳依嘴上掩饰着,可心里确实没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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