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发现(1/2)
耳听着北风呼啸,想象着明早就要发生的突袭,柳依紧张地彻夜未眠,她假装翻了个身,让自己定了定神。
旁边床上突然传来了“索洛索洛”的声音,借着月色,柳依看见梅珍正坐起,穿上了羽绒服。
这是要上厕所吗?柳依暗自思忖,却突然发觉平时倒头就睡的梅珍今晚似乎都没怎么打呼噜。
潜意识里,一种不安席卷了过来,柳依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她屏气凝神地关注着四周的一切。
梅珍踮起脚尖,尽量落地无声地走到门边,却极为用力地“哗”地打开了房门。
顿时,狂乱地寒风拥簇着两个男人冲进了房间,与此同时,房顶的灯“刷”地亮了起来。
柳依敏感地觉察到:一定是自己暴露了!
心在狂跳,但是她不能让自己乱了阵脚,于是继续佯装熟睡。
明显感觉到有冰冷地利器顶住了自己的脸颊,此刻,梅珍的声音传了过来,但明显底气不足,“夏丽华,你醒醒……你醒醒。”
柳依假装睡意朦胧,紧闭着眼,故作糊涂地甩开碰着自己脸颊的“东西"。
就在指尖触及间,一阵寒意直冲脑袋,“怎……怎么啦?!”假装被惊醒的柳依,睁开眼,露出了惊恐。
“小夏,这么多天来,我也没有亏待你,你为什么要偷我的秘方?”老板握着明晃晃的匕首,恶狠狠地盯着床上的柳依:“说,你是不是老夏派过来偷我秘方的!”
一听老板的“开门见山”,柳依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只要不是摄像机被发现,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于是柳依躺着一动不动,故作畏惧,“没……没有……”
“没有?”老板根本没相信,而是用刀背在柳依脸上划了两下,“可是梅珍告诉我,你在偷看我的房间,这是在找我藏秘方的地方吧!”
“梅珍你……你怎么乱说啊!”柳依声带哭腔地瞟了梅珍一眼,然后,双手伸出被窝,做求饶装,“老……老板,我真的没有!那天我只是好奇,就看了一眼,一眼呐!”。
“好奇?!我还好奇你为什么用强力胶呢?!”老板的问话如绝地炸雷。
柳依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被梅珍监视到了,于是她急中生智,慌忙辩解,“那胶是我用来补靴子的,不过我跟梅珍扯谎说那是500块钱买的,所以没好意思让她看到我补鞋啊!”
老板的表情明显松懈了下来,命令旁边的小弟看了看柳依的靴子,果然,靴子的后跟有胶水粘过的痕迹。
“你真的不是来偷秘方的?”老板还是不依不饶。
“真的不是,真的不是,不信你让梅珍搜我的身!”做戏做全套,柳依的眼中闪着恐惧。
“我就是这个意思,梅珍!”老板示意梅珍过来搜柳依的身。
梅珍唯唯诺诺地将一双冰冷的手伸进柳依的被窝,胡乱地摸了两把,满含歉意地跟柳依对视了一下。
“没有没有!”梅珍说道。
“你再看看她的衣服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老板又指挥了小弟。
小弟一把抓起柳依的衣服,一件件地查了个仔细,而后向老板摇了摇头。
这下老板终于松了口气,拿着匕首的手也放了下来,不过话里还是透着冷酷,“好了,我再说一遍,在我这里干活,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现在起来干活吧,开工!”
黎明时分,正在做着“黑买卖”的一干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公安干警犹如天降神兵,突然出现在黑作坊门口。里面的人顿时乱作一团,只有柳依心里清楚“大扫荡”开始了,于是她很配合地按指示蹲在地上。待公安干警们伏击好全部买家,陆续带走现场人员后,柳依便四下寻找起方励来。
没看见方兄啊!正在急切间,柳依的双臂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身体顺势转过来,紧接着方励那两道关切的目光直接映入了柳依的眼帘。
迎着念叨着的人的目光,柳依坚强的心瞬间软化了,早间被威胁的恐惧顿时化作委屈的泪水,不听话地滑落下来。
“小依,你没事吧,你怎么样啊?你别哭啊!”方励有点不知所措,竟毫无顾忌、从头到尾地将柳依“检查”了一遍。
“我没事……”看到方励这么紧张自己的模样,柳依的心都糖化了,她抿了抿嘴,使劲地摇了摇头。
……
如今,柳依坐在方励的病床边,一手扶着床的边缘,一手握着方励的右手,仔细地回味着当天的情景,不由得脸上热辣辣起来。
“方兄啊,你当时是不是很紧张我啊……我都没想到,明明是跟小邱说好的,可出现在现场的竟是你,还有那天回来以后你骂我了,骂我不知道珍惜自己、骂我不听你的话,无组织无纪律,其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我都没敢告诉你,我被人家威胁的事……不过你那句‘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交代’,我还是完全听不懂啊,你要交代什么,跟谁交代啊?”柳依自言自语着,不禁又笑了,心下揣测方励对自己的关心,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师徒关系。
“还有,这次获奖我好意外,你根本就没有告诉过我,你把片子拿去评奖了,还只写了我的名字,可是片子里暗访的素材是你拍的呀!”柳依不禁将脸靠在了方励的右臂上,原先扶着床沿的左手也不禁游弋上来。
顺着自己指尖的移动,柳依忽然感觉到方励那道隔着病号服的伤疤!
柳依的心倏然紧了一下,“前世轮回”四个字又突然闪过了脑际。
首都机场高速公路两边的蜀葵、锦葵、木槿、丝兰在艳阳下恣意地绽放着各自的身姿,没有娇媚只有张扬,粉红的、淡紫的、深红的、米白的、白紫相间的,或是迎风招展、或是颔首相亲,将整条机场高速点缀地颇有帝王之都的大气与雍容。
柳依坐在出租车里,感受着“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景致,对比着帝都与江南城市的不同气派,估摸着到了会议集中地会遇上一两个熟悉的同行。
“……不用猜不必猜猜测是片苦海,最难猜是我变幻莫测那一张牌,虚张过于精彩……”汽车电台里传出了阿肆的《不破》,曲风乖张,歌词诡异,但很有世界音乐的感觉,柳依一下子被深深吸引了。
“您是南方人吧?”一口亲切的“京片子”从出租车司机的嘴里跑了出来。
“您怎么知道?”柳依从后座抬眼看到了反光镜里的司机,那是一张三十多岁,宽宽正正的国字脸,两眼间距比较紧凑,凭多年的记者经验,柳依便知此人善于逻辑思维。
“气质,主要看气质,您这穿着打扮跟我们北方人不一样!”司机乐呵呵的。
“您这是见的人多了就有经验了吧!”
“大概是吧,反正基本问下来是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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