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心机(四)(2/2)
我与诚贞,匆匆一对视——心里了然:四叔,口气如此轻松,坚决,必是留有“后手”。他,虽然行事比大伯果断,狠辣;但却是一个老谋深算,谋事在先的人,绝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观他一个态度,便可预见一个结果。
只不过,我们都有共识:以四叔的为人,他是一个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不择手段,不讲道德的人。
至于,要做到何种程度的牺牲,要牺牲谁;那得看他的心情好坏,还有利益的大小。
我,即便不能苟同。但,此时面对的危难,也使我迫不及待地需要他手里的资源,和他那些说不上有多么高尚的“计谋”。
“四叔,可有什么想法呢?”我展开眉头,面带惊喜之意地望着他:满心希望,他能带领我们脱离困境,可以让二伯转危为安。
“当然有!”
四叔,眸中精光一亮:不着痕迹地扫过我们乍喜乍惊的面容,唇角勾起一丝令人感到不祥的弧度……刚冒出来的青色胡茬儿,像一把把开了刃儿的匕首,恰似闪着微微的冷光……
是我的错觉吗?觉得四叔,说出这三个字时,杀意凛凛,凉透心肺。
恰在这个时候,始终保持睡眠状态的二伯,忽然仰起了头颅,在沙发上直直地立起了上身,大声哀嚎了起来——
“哦……呜……!”
二伯,大张着嘴巴,似是痛极,又似是闷极;眼珠子,圆滚滚地从眼眶中突起,像是两盏即将爆裂的灯泡:他,一副深渊地狱之中,挣扎得艰辛,苦痛嘶叫的恶鬼模样。
在我,想要冲过去,压制住他的身体,进一步查看具体情况的瞬间——伴随着,沉闷的“扑!扑!”两声枪响;二伯的胸口,立刻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浸了个透!缓慢地,渲染出一幅诡异夺目,撕心裂肺的血色淋漓的图案。
二伯,将将发出了那一声,匪夷所思的痛呼之后,便颓然倒下,一息皆无。
只觉,手脚冰凉;四肢,像是缠上了一条恶意的蛇,由上到下,寒意森森;心脏,像是被捅了一刀,空洞洞地流着血,钝钝地疼着……不过转眼之间,为什么事情会急转之下,变成了这样呢?那个上一分钟,还在我耳边沉稳呼吸着的亲人;下一分钟,就变成了一具染血的恐怖尸体了呢?!……
我,惊惊怯怯地抬起了头,几乎不敢望向那个开枪的人——
四叔,紧握着枪的手,已然静静地放下了……脸上,云熙风微,神闲气定;好似,刚才开枪的人,根本不是他。
我,并没有想去控诉谁;我,只是不能谅解他的作为。
“你二伯,也染上了那种怪病了,你没看出来吗?”四叔,淡然地开口;与其说像是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如说倒像是要把这场谋杀,装饰成大善大利之举。
“他,若是发了病,大家都不得好死。不如,先解决了再说吧。”
我知道,这屋子里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病变”;我也知道,谁都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更加知道,二伯,已是病体危殆,随时可能会发生不测。可是,即便如此,也不一定偏得在事实还没有形成之前,用这种方法来自保,不是吗?说不定,二伯只是被病痛折腾得难已忍受而已呀。
最让我寒心的是:四叔,在亲手杀了他的同胞兄弟之后,毫无表情的脸;还有那镇定得可怕的理所当然。
他可以杀了二伯,那么,为了能够逃命,也断然不会对大伯,对我们其他别的这些人,心慈手软。
我,瞄了一眼,睡在卧床上的大伯:暗暗开始焦虑,我的这位四叔,会不会在下一秒,将枪口对准他的大哥呢?!
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也。
我的内心,疼得像是皮开肉绽;但我明白,再痛我也得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会儿,不是和他争论孰是孰非,伦理道德的时候;如果,若是那么没有眼色,下一个会死的人,很可能是我。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手腕: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猛然想起,自己手腕上的那块特制的手表:心生一计。
作者闲话:
元旦小长假第一天,大家在做什么啊?作者在加班。很开心,今天能更文。这两天由于身体原因和工作的问题,没能按时更文。请大家谅解!祝大家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