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一)(2/2)
最亲近的人,总是最容易互相伤害。
“我,没有做梦……。也不是乱想。他,在那里的。”
我,没法证明自己所说的事实;但我有权利坚持笃信自己曾亲身经历的。全世界,每个人都有理由怀疑我,那是他们的自由,我无能为力。可至少,我不能质疑自己的纯粹。
到头来,再是艰辛坎坷的路,也要自己独立走完。我,昂首挺胸的可以趟过多少荆棘险滩,自然也能神采飞扬地收获多少繁花似锦。正如苦难,正如欢喜,皆是无法真正与人分享的。
我,不准备再去争辩什么。我有我的看法,我的思想,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去寻找萧靖。
耳底,听得见:诚贞,令人心神安然的心跳。我的眼皮,又开始粘稠涩沉,晃晃悠悠,随时要沉入梦乡。
诚贞,徐徐缓下了背上滑动的手掌,很突兀地问了一句:“小若,很喜欢那个叫‘萧靖’的男人吗?”
嗯?!
我,胡里胡涂地半闭着眼:好似一个长年患着失眠症的病人,好不容易快要入睡了,又让人给生生拉回了现实,搅乱了蕴酿以久的清梦,甭提有多难受了。
“你说……。什么?”我,实在懒得睁开眼睛,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脑子里全是痛心疾首的懊恼。
好吧,没办法,谁让我脾气乖张,不仅有“起床气”,也有“睡前气”呢。
诚贞,仿佛是满腹心事,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我,再是缺心少肺的,也能分明的觉察得到她,轻微发抖的手指;和砰砰乱掉的心率。
我,暗笑她太过多虑了。别说,我还没那个心思要和萧靖怎样;即便是有,她也用不着表现得像是个诚惶诚恐的失落母亲,时刻担忧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会跟人跑掉了似的吧?!
或许,为着我的病,她对我的担心,总有点儿敏感地过了头。
我,领会到她的不安。那是一种朦胧的,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不安和患得患失。
只是,我倦极了,没有精力再去多想诸此种种。说穿了,时间,自会改变一切:她,会有她的生活,我会有我的。总有一日,两不相碍。
“院子里的郁金香,过几天要开了呢!……。正好,到时,小王子也会回家了……。”
诚贞,喃喃自话的口气里,透着不可解的温文和柔的憧憬。
她的话,像是长了翅膀,飞到我的梦里:是一丛,一丛,缤纷盛开的各色郁金香;馨香的气味与绚丽的色彩,渲染出一片五光十色的绮靡梦境——我在其中,流连忘返。
纵是梦里相随去,不是襄王倾国人。
五天之后,我,终于全须全尾地,走出了这家高级疗养院的病房。
住院的第三天——采扬,一路风尘仆仆地从外地赶回来,脸上带着大病初愈的倦怠与颓唐,看我。
而在此之前的,醒来的当天夜里;多日未见的大哥,出现在了我的病榻之侧。
“你,总是这么没用。叫人担心。”
房间里没有开灯。借着半昏半明的月光,和外面不时溜进房内的灯光;大哥,站在我的床边,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他,沉静冷淡的眸子,像一片辽阔的深海;那里面,是我怎样也读不懂的深邃。内容,太过复杂丰富;我大概穷尽一生,也未必能解一二。
“对不起……我,不想的。”
我不相信,大哥是真的怪我。我更加深信,他的责备是缘于对我发自内心,深沉的爱。
大哥的目光,和缓地倾泻在我的身上……。他,顿了一顿,走近前来——伸出手,轻揉着我松软的发顶:
“没事了吧?”
不知怎么,他温暖的,带有治愈性的声线,猛地击中了我心中最柔弱的那一点——我,忽然满肚子委屈地一下子扎进他的胸膛。
“大哥,我……怕。我,我是个怪物!”
作者闲话:
作者凌晨四点起来更文,够有诚意吧?!谢谢追文,收藏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