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来乍到（1/2）

司徒聃桐猜得不错，那声音的主人正是将军夫人刘氏。只见她青丝挽作朝云近香髻，头上珠饰不多，但件件闪耀。一枝锏镀金凤簪穿于发心，金丝的嵌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斜插半白云鬓间，身上罩着盘金彩绣的丝锦裙，一身行头贵气十足。只可惜丽服下容颜已褪，韶华不再。她凌厉的目光落在衣衫褴褛的司徒聃桐身上，司徒聃桐被她盯得头渐渐垂下去，大气不敢出。

大夫人已近不惑之龄，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许多，许是操心过多。其实她只比将军小一岁，乃名门将相之后。赵睿之所以能在今日之位，也是仰仗丈人兵部尚书刘寿天的有心提点。因而将军娶再多妻妾，对刘氏却不敢有半轻视，他再宠爱的妾室也要对刘氏敬让三分，任她差遣。刘氏也因而更加飞扬跋扈，家中妾室也罢，奴才也罢，见她如见鬼，能避则避，能闪便闪。

杨慕青不敢怠慢，拱手行礼，随后禀道：“回夫人，将军命我将这位姑娘送至府上安顿。”

“怎么跟个叫花儿似的？她是何人？从何而来？”刘氏凝着脸，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许。司徒聃桐偷望之下终于知道大夫人何以未老先衰了，一个人日日崩着脸不老才怪！

“这……回夫人，此女乃我等途中所遇，业已失忆，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将军怜其无亲无故，故而……”

“将军真是惜花之人啊！”刘氏肆无忌惮仰天大笑，让人疑心失心疯，司徒聃桐不觉偷眼看杨慕青，心道；“日后我要在这府中安生怕是难了！”想逃的心愈发坚定。

对于刘氏的嚣张，杨慕青似早已习惯，那一声长笑在他听来并无怪异，他面不改色。杨慕青自顾拱手道：“夫人，将军命我速送速回，若无他事，属下便先行告退了。”

“用了膳再上路吧。这番赶路，晚饭怕是也未及吃吧？”刘氏见杨慕青发丝凌乱，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早已猜出八九。杨慕青也不推让，本来他便打算待马歇息好再出发，于是谢过大夫人刘氏。转身间又回望司徒聃桐一眼，方随家丁挪步伙房。

杨慕青一离开，司徒聃桐顿觉孤立无援。她虽和参将萍水相逢，但一路的陪伴她已对他有所依赖，如今他弃她而去，她眼前这些妻妾丫鬟又个个衣着光鲜，皮光肤滑，连大夫人都强她百倍，司徒聃桐不觉心中怅然，仿似鸡立鹤群。

百无聊赖间，她目光四处游离，但见大夫人身后还有二十几位女眷。想来将军的八个夫人也在其中，天色已暗，虽有家丁手持灯笼照亮，依然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刘氏傲然上前，仇敌般瞪着她，嘴上亦恶言相向。

“身为女子如此不知检点，坦肌露肤勾引将军，居心昭然可见！我便丑话说在前头，即便使了媚法进得门来，一切须听我指派，若乖巧听话便也罢了，否则必有你好受，你若不信自来讨教！”

司徒聃桐面无表情，心中却嗤之以鼻，心道，我便长得丑些还有骨气，谁稀罕做那劳什子将军夫人，待这两日在府中摸清地形，不日便远走高飞，才不要看你这恶妇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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