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节 身心破碎（2/2）

莲墨知道她是因为心中伤痛，不肯醒来面对现实，可再这样下去，就算是大好人，也会受不住的，只得想出了一个法子。

世旋只是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耳边有人在说话，却不知是谁，看不到也听不到，只是有人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的，不停地说着话。世旋忽然就想起了父亲和母亲，以前，自己调皮做错事，父亲就会袒护她，母亲无法训斥她，便一直徐徐叨叨地训斥父亲，父亲倒是好脾气，任由母亲说，一点脾气都没有，母亲见他没脾气，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说了，便停了嘴，她，就这样，一次一次地逃过了母亲的唠叨。父亲有时候也会带着她，一起做坏事，譬如，下雪的时候，母亲会早早地吩咐下人将院子里的雪扫干净，父亲便会出去办公，世旋则早早地起来，带着丫头小玉一起玩雪，小玉担心母亲责骂，世旋便故意说，她若是不肯，以后便不给饭她吃，小玉只好与她一起玩雪，两人在院子里打雪仗，小玉总是让着她，她玩得很是意兴阑珊，等到父亲回来的时候，她便拿雪打父亲，父亲便笑着与她打雪仗，父亲一点不让着她，每每打完雪仗，她的鼻子都冻得通红，帽子上，衣服上，全都是雪，父亲捂着她的手暖着，然后带着她去屋子里烤火，而此时，已经扫干净的院子里便全都是雪了，母亲看到后，又要训斥她，父亲便护着她，母亲看到父女两的手脸和耳朵冻得通红，也不好训斥，只是将火添得更旺，然后为她和父亲暖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坐在火炉边，烤着火，很是融洽。

只是，这些事，好像已经很遥远了，遥远到世旋以为，这是上一辈子的事了，她的人生，好像过了两次一样，好长，真的好长！长到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父亲，还有母亲，还有快乐了。耳边的人还在絮絮叨叨的，是母亲吗？真的会是母亲吗？世旋想睁开眼，可是，眼皮真的好沉重，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只好继续将眼睛闭着，其实，听一听那人说什么也是好的，可是，听不见，听不见！是母亲吗，是母亲来了吗？

世旋用尽全力，终于将眼皮抬起来，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到，世旋又将眼睛闭上，良久，再次睁开，眼前还是模糊一片，这是……怎么了？世旋接着试了试，却还是看不见，这是怎么回事？世旋有些急切，为什么会看不见？晨生，晨生，你在哪里？不，不，晨生，没有晨生，晨生已经不会在身边了，再也不会了！

世旋又睁开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只依稀觉得，身边有两个影子，他们好像在说话，却跟本就听不到，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世旋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一下子扑了空，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那手，好温暖，好温暖，像是母亲，又像是父亲，世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放开，不要放开，只要牢牢地抓住，就不会迷失了。

莲墨的双手一直被世旋抓着，他慢慢地抚着世旋的头，世旋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