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3 心字已成灰（1/2）

第19章3心字已成灰

闵惜儿未醒之时，那一丝灵息在浑浑噩噩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似梦似醒间，每时每刻似乎都有一双手臂抱起她，熟悉的气息令她心安，她就那样依着一丝不知道哪里来的安宁气

息，不知天日的沉溺其中，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要不是十一眼见得朱颜身疲力乏，一时忍不住在她耳边传音：“惜儿啊惜儿，我知你心灰意冷，不愿再醒，可你怎么忍得下这个狠心，你也要你师父和你一起消失吗？这么多年，

他对你的恩情比天还要高，你不思报答，却狠着心一再伤害他！难道你就这般无情！”

十一原本是一腔怒气，也不知她能否听见，却没想到这一着以言相激，却见她手指一动，竟然醒转过来。

她这一醒来，却是苦忧袭来，痛苦无比。原本眼睛已失，再一接触到自己的意识，从失去双眼到身受离炎火，生死幻灭间，便心灰意冷，她无法想像现在的自己是怎么一个样子，

一声师父出口，半晌无言语。

闵惜儿情绪低落，朱颜见她能醒来，一时间却是异常温柔，安抚她道：“万幸你能醒来，至少我还有机会。”

闵惜儿没有听出他的本意，顾左右而言他，她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很难看，我是不是再也不能看到你们的样子？师父，我很痛苦，我真的不想在这样下去，我心已死，我害

怕面对这样的黑暗，这样子我宁愿去死。”

“胡说，你还有我，惜儿，我在。惜儿，不要怕，惜儿，不要死，惜儿，还有我。听我的话，不要死……”

她心里泛起苦涩：“如今我容颜被毁，身受离炎火，法力全失，妖身散尽，我……已经和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我几乎什么都失去了。”

他答得很轻，语气却很肯定：“不，不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是我的惜儿，”

说完此句，月光淡淡的照过来，整个幻影洞似乎有些冰凉，他看着带着痛苦的她，那般的安静，这安静又似毒针，一点点的刺进他的肉里心里，他凝视着她，忍着心中的酸涩，眼

角眉梢涌现出再也藏不住的无尽爱意，正要开口打破沉寂，只听得她突然说道：

“师父，无论是做妖，还是做仙，终究都太苦了些……”

似乎有一阵微风吹了过来，刮在身上，生疼生疼，他将她的手握着放进手心里，说道：“惜儿，听我的话，好好撑着，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变回以前的样子，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

，听师父的话，不要胡思乱想，你要记住，你是我的，是我救的你，我不允许你死，你便要一直活着。”

她似乎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她的头微微偏向他的方向：“师父，我已经不想这样撑着不死，我也不想再连累你，不要管我了，就让我这样消失，什么也不要记得。”

“你记住，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和我一样，活几千几万年，活得长长久久，不死不灭，就算厌倦了也不许死，就算是相看着生厌，我也绝不允许你消失……”

她转过脸去，似乎不想看他：“师父，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我消失，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我不留在任何人的记忆里，让我忘记他们，忘记所有，也让他们不再记得我，将我永

远……从他们的记忆里……抹去……就当我从来不曾出现……”

朱颜晃了一晃，背靠着身后的湘妃竹黑漆描金荷花纹案几，眼里已起了一层薄雾，映得那描金荷花似乎有些暗淡。

窗外的十一，青鸟闻言俱是震动悲伤，久叶叶早已伏地，泪水一颗颗无声浸入尘土，风若衣放下纱帘，走出外室，来到庭院，抬头望向夜空，只见天上一轮弯月，照得幻影洞中人

单影薄，刹那冰凉……忽听屋内朱颜哑声唤了一声：“惜儿，……”竟似再也说不出话来，她闻着这声，心猛地一颤，抬手捂住胸口，竟也软在了庭院。

闵惜儿的声音在暗夜中显得分外清晰，也分外令听到的人心痛：“师父，如果可以……我最希望的是你……”

“……希望你可以忘记我，重新做回你最尊贵，最厉害，最飘逸的朱颜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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