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2)
一迭连环图详尽记载隐月八风牙,落款署名阿骊。
一迭连环图阐释四手伏龙箓,落款署名阿骊。
以太古为天的小少年首度认清自己对太古的深沉执着,他亲自登上赛风宝舻,刻意带上乱雪埋刀。
采薇南山丰神俊朗,气慨不俗,沉凝一处,有庙堂中尊之稳重,行住坐卧自然而然平息四方纷扰,一双铁掌厚实利落,摆袖扬袂皆是武,翻云覆手且为招,看得来人抱定呼吸,不敢乱来,采薇南山说:“你一人来,不必带着他。”
小少年程绝衣一袭蓝衣衬出祥凤气质,眼神清澄,一潭眼波现白鸥黑鸥,声音抑扬顿挫,如鼓皮与风铃交互彻响,腰仗一剑,挺直跪坐,气定神雅,一派有志之士高姿,听出这采薇南山顾忌着自己带来的人,清朗道:“他是我现在的护卫,随身带着,这很自然。”
至于那乱雪埋刀,以无情刀客自居,从来只论刀不论情,他倚树岸上,于树下静候喂马,单手按刀,单手叉腰,这日换上的乃是小少主程绝衣特地为他订制的一袭白衫滚紫边,镶紫腰带,气象清新,姿仪有模有样,但凡谁看了都会心生爱慕恨不得招揽为驸马。
采薇南山面容严肃。
小少年问:“在下一直有个疑惑,前辈的名号像是女子名,为何用采薇二字?”
采薇南山说:“你的寒暄十分单刀直入,但这不奇怪,毕竟我只给你一刻钟。我的母亲名叫采薇家住南山,我以她为名号,让她知道我惦记着她,倘若有一天当我扬名立万时,她会知道有个叫采薇南山的人是她儿,可以依此找到我。”
小少年再问:“最后,她来找你了。”
采薇南山说:“很不幸,她被仇家找到,当众凌辱,先奸后杀,那仇家后来剿了无辜全村,知道我还有一个儿子之后,还想杀他,我痛下心,放那唯一的小儿顺水漂走。”
小少年问:“我该感谢前辈,若无当年一舍,我程绝衣无缘一得。”
采薇南山将方才递过来的连环图奉回,猜出百步蛇郎大概出事了,转念道:“你的护卫只需是那手中竹笛,不需要乱雪埋刀,带着那笛你一人可以自由行走,不必带着一个羁绊。”
小少年说:“乱雪埋刀不是羁绊,只是,这风雪若终日飘个不止,终究恼人。”
采薇南山说:“所以,你今日要我把那狂风大雪平息了才满意。”
小少年说:“你对他是违心?我看不清,但是,这乱雪若平息了,我会给你一句承诺,绝不亏待他,永远善待他。”
采薇南山说:“这乱雪平息了吗?”
小少年说:“我竭尽所能,只能做到暂时平息。”
采薇南山说:“你不是好人。”
小少年说:“我喜欢当坏人。”
采薇南山说:“小少主,你还不够火侯,你当不了最穷凶恶极的坏人,只能当第三流的坏人,因为第一流的坏人做完坏事之后,不会后悔,第二流的坏人,偶尔后悔,偶尔悔不当初,至于第三流的坏人,你往后就知道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阿骊人在哪里?为何不是他亲自走这一趟?”
小少年说:“前辈断定我是第三流的坏人?我很讶异,你可以不问乱雪埋刀,却问起阿骊。”
采薇南山说:“你是来向我兴师问罪?”
小少年说:“岂敢问罪,在下今日前来叨扰,不过想厘清求证这阿骊所撰的隐月八风牙与四手伏龙箓是真是假。”
采薇南山:“若我说是真?”
“前辈后继有人,该恭喜。”
“若我说为假?”
“证明前辈不与无耻之辈交结,保住一世英名,该恭喜。”
采薇南山:“贵教有你口若悬河,不知是幸或不幸。”
小少年说:“晚辈岂敢,只是尽力而为。”
采薇南山语带保留,扑朔迷离:“阿骊他多年前主动来亲近,拜师不成,求武不成,他本身就是一个伪品,真假难辨,你要当真吗?此隐月八风牙,我并未传授于他,至于四手伏龙箓,也是在我有把握他孤立无援的前提下指点他一二,这么多年来,采薇南山维护过谁?保全过谁?一个都没有。我与贵教太古虽不相识,却与太古不约而同做了相同的事──全力封杀东风白。”
小少年说:“要论封杀东风白,别忘了还有我程绝衣。”
采薇南山提疑:“你确定……跟我是同路人?”
小少年说:“在封杀东风白这一条路上,是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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