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问世间做何种人最难？

百步蛇郎弹指一笑，做潇洒自在人最难。

问世间做何种人最易？

百步蛇郎弹指再笑，做恋栈执着人最易。

初见四手伏龙箓，百步蛇郎心肺几乎停止跳动，震惊中，双眼豁然一开，正视采薇南山的辉煌夺目，戮刀的武者是飞行烟雨的阿罗汉，是笑撵云龙的骑龙尊者，强烈吸引百步蛇郎每一根心弦。

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我有刀阵金莲一朵，遇上剑阵金荷一蕊，愿献明月寄情怀，造骥上风流，当该！”

百步蛇郎内心当下结出一朵刀阵金莲，这是鸮二的世界？怎能如斯耀眼美丽？这是鸮二的世界？怎能如斯牵引？如斯绝伦无匹？

一口吁嗟，方知世间人欲求与日月争辉最难。

再度弹指，方知世间人做一名痴心妄想人最易。

这是什么力量？

这是拉扯的力量。

这是什么魔力？

这是令人想不顾一切全然投入骈肩共武的魔力。

这是什么双剑双刀？

这是两条云中飞龙，顷注心力，从高山夹壁甬道一路引领对方，腾向壮阔大海的双剑双刀。

深受魅惑吸引，他陷入追逐神往境界，我，阿骊，能否追随鸮二？我，阿骊，欲求不满单刀入云霄，惟愿双刀伴天涯。我的单刀，蠢蠢欲动的单刀，在怀中不安分地即将引吭出鞘。

任性江湖，必是第一人才能拥有的独享，百步蛇郎当下明了，鸮二的刀不仅令步源害怕，就连自己也深深地、深深地畏惧惊慌，不，他不畏惧，该畏惧的是步源，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果真寻到鸮二流落在中原的武学。

身已发烫，在神驰之间，意识到缺少另一名对招联手之人还不能水到渠成，倘若能，“师父，您能否，能否与鸮二做同样的事与阿骊一起并肩，不，步源师父，您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您是南浦绝鹰最孤单的一只鹰，甚至连让我永生追随都不愿意！既然如此，能否让我追随鸮二！”

一颗心分两边，一方怦然心动，一方固守师恩。

他是个从骨髓里彻头彻尾坚守贯彻始终的人，从来都是。

胸腑喘出一口又一口挣扎的气息，这是骨鲠在肺的呼吸，必须拿出全身力气。

领受梦寐以求名招之日，犹疑于变节与否的撞击，讶异自身的贯彻始终产生松动。

不由分说，悸动之心证明了百步蛇郎已陷入狂乱，然而，狂乱者又岂止是他。

***

这日是个好天气，适合郊游赏景，观看日出夕照，细数天上星系。

这日江风舒爽宜人，这绝对是一年当中最难得的佳期，百步蛇郎却在阵阵刀浪中淋了一场雷电交加的暴雨。

采薇南山说：“阿骊，我看见你的心，乱了。”

百步蛇郎道：“这是很美的刀剑境界，我看见满江风雨中有两盏不灭的渔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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