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少了沧桑,不成江湖人。
少了漂泊,不成江湖人。
少了悲凉,亦不成江湖人。
最重要的是那一双窥视世间的眼睛,若多了一份优游自在的不在乎,轻蔑所有名誉褒贬,才得以称作江湖人。
如一盘端上桌的佛跳墙,百步蛇郎以自身的复杂,几经磨洗,构成特有的江湖味。
说不出的沧桑,无能为力的浪荡飘泊,摆脱不了的悲凉,却依然能翻云覆雨,依他一时兴起随处逍遥,随处摆布局面,此人即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步蛇郎,原名刑侯阿骊。
这世上有两个重名的人都叫刑侯阿骊,世间人能以凡胎肉眼轻易分辨他二人谁是真正的侯爷、谁是冒名者,一个冠冕堂皇,行事坦荡,另一个行事多议,下流无耻,要区分谁是谁毋须一双慧眼。
这名苦寻不着的人,来去匆匆,每次造访一个地方逗留的时间也不长,他最后一次现身刑城与刑侯相谈,不欢而散,情形如下:
***
那日,江湖败类百步蛇郎不意现身。
刑城的破晓,少年武士怀刀巡狩,于此同时,百步蛇郎也醒着。
但他并非早起,而是日夜颠倒,生活一片错乱,他来到刑城,与刑侯久别重逢,正负手于后,立于观景窗前远望这一场少年晨操。
百步蛇郎浑身上下总脱不出浓厚的江湖味,里里外外浸染风尘,无法判读他的心思,只能从那副不在乎的冷漠表情读出沧桑,从头到脚看不出属于人的善意,亲和与他无缘,话不多,苟言峻色,他乃禽兽之王,生灵勿近这四字最能描述他。
现在,百步蛇郎一人来到刑城,此地是刑侯阿骊私人小厅,他大大方方进入,沿途没有遇到一个人阻挡,非是惧怕他的壮硕魁武而自动缴械,而是因为他从密道走来,放眼整座刑城,只有刑侯本人才知道这一条通向城外的私人密道。
曦光照亮不了此人,原本枭冷的面容因蓄了一撇胡子,更见难缠,他腰系一把牧羽长天,手中把玩着一枚金币,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自二十岁开始养成的习惯,那枚金币的表面已经被搓的相当平整,只有行家才能辨识这是一枚十分特殊的金币。
这世上重名的人很多,但是敢唤作刑侯阿骊的人却不多,为了避免混淆,就以刑侯来称呼住在刑城的人,以百步蛇郎或阿骊来称呼那位游走江湖的刀客。
刑侯一踏进小厅,一道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前急忙屏退身边所有人,他独自迈入,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甚至还有些迁怒,对那不速之客说:“既然离开了八风山庄,怎不来投靠我?”
“我又不是为了投靠你才离开。”
百步蛇郎谈吐稳重且低沉浑厚,显见其内力饱满。
转过身,眼神优游自在。
却是沧桑一身,漂泊满眼。
似乎有倾诉不尽的悲凉,那是一种不得不吞入肚、比切腹还心酸的悲凉。
长年的习惯,他另一只手一直摁在长刀上。
遮住窗口的身躯显得更巨大,庞大的沧桑,庞大的飘泊,庞大的悲凉顿时充塞一室,驱散所有金碧辉煌与荣光,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随他而转的安静,刑侯以为自己是发话者,然而,在百步蛇郎面前,刑侯只能是一名听令者。
刑侯又说:“从现在起,你哪里都别去,就在这里待命。”
百步蛇郎反问:“刑侯要阿骊做什么?”
“你待命期间任何事都能做,唯独不能假扮成我。”
“我假扮成你不需要你的同意,这种事我随时都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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