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移祸江东又如何(1/2)
刘恭礼对李龙海说的并不清楚,也没有必要告知内情。刘恭礼也不只是找李龙海,锦衣卫的一张大网已经撒出,为的是寻找翡翠西瓜和夜明珠,以及盗翡翠西瓜和夜明珠的人。
今天早晨,刘恭礼到锦衣卫视事,因见龙行天的视事室门大开着,进去一看,见墙上写着“藤花山庄方煦到此一游”一行大事,便知锦衣卫出事了。找来两位值夜的百户问,晚上可听到什么响动,回说没有听到。但一见墙上的字迹,腿便软了下来。刘恭礼说道:“各罚半年俸,滚吧!也算你们运气好,若遇上了,小命还能保住?”
刘恭礼命属下把锦衣卫衙门细细检查一遍,除了多了墙上这一行字,并没见少了什么。“方煦到此一游!”刘恭礼忽然觉得好笑。方煦要来,用得着夜里?先别说龙行天,我刘恭礼还不把他当上宾?分明是移祸江东之计!如果不是方煦,会是谁?一定是与方煦有仇的人,而与方煦有仇的人,自然便是宫本久治和麻生沙树了!麻生沙树未必有这个本事和胆量,一定是宫本久治!想到了这两个人,刘恭礼心里一阵紧张,只怕他们不只到了锦衣卫衙门,一定还会有更利害的动作!而且自认为不是宫本久治的对手,真要闹点乱子起来,自己还真没法收拾。
没有容刘恭礼多想,内监前来宣旨,要刘恭礼立即入宫见驾,又悄悄的在刘恭礼耳边说了句:“宫里出事了!”刘恭礼这一吓可就吓得不轻,并且认定一定是宫本久治入宫惹出来的。因为龙行天不在京城,锦衣卫所有的事都得由他刘恭礼过问,宫里一出事,直接的责任和追查的责任都落到了他的头上。刘恭礼随内监一进承天门,早有尚宝监的太监前来带路,说是皇帝旨意,要刘副指挥先去尚宝监看了,再去御书房见驾。
此时,被宫本久治杀了的两个太监仍躺在原地尚未移走,只在身上盖了一块布。刘恭礼翻看一遍,都是尖刀所伤,应是凶手随身所带的短刀。
刘恭礼走进尚宝监,大小一众太监个个灰头土脸,显见是打板子的打板子,罚俸的罚俸,没有一个逃得了。见刘恭礼进来,似乎是见了救星,争着向刘恭礼弯腰打躬,口称刘大人,都期望刘恭礼能即日破案,还他们一个公道。尚宝监的太监告诉刘恭礼,宫里丢失的是翡翠西瓜和夜明珠两件珍宝,又带他到墙边,刘恭礼看得分明,墙上写的是:“杀人盗宝者藤花山庄方煦是也!”几个太监跟在刘恭礼身后,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见过大胆的,没见过这样大胆的,盗了宝还留下名号,敢向皇帝叫板!”
“方煦是谁?也太张狂了!不只盗宝,还杀了人,这是诛九族的罪名!”
“刘大人,可就要辛苦你了!”
“刘大人把钦犯抓捕归案,我们尚宝监请你喝酒!”
“……,……”
面对尚宝监一众太监讨好的笑容,刘恭礼却一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此刻,他心里已明镜似的,在锦衣卫留名的、在宫里杀人盗宝的,除了宫本久治没有别人。他知道这个人难缠,也知道自己的武功比他差了一大截,更知道凭自己对付不了这个人。他刘恭礼的一张冷脸掩盖着骚动的思惟,在走向御书房的路上,他在思考着也在组织着对皇帝的应对和锦衣卫对宫本久治的应对。
大明的皇帝除朱元璋外,全都平庸。刘恭礼即将要见的嘉靖皇帝,便是对外侮胆小,在臣子面前却是威风十足。
刘恭礼走到御书房前唱名进见,一声“进来”,刘恭礼便听出了也感觉到了此时的皇帝显得很烦躁很恼怒。刘恭礼向皇帝躬身行礼,说道:“宫中出了盗案,是锦衣卫疏于防范,请陛下治臣失职之罪。”
嘉靖皇帝已是中年,正在御书房里烦躁的踱着步,还夹着恼怒。刘恭礼自请治罪,皇帝消了一些气,甚至连原先想责备的话都省掉了。他盯着刘恭礼,仿佛是在称量他的能力:“入宫如入无人之境,随便杀人越货,朕还安全吗?给你十天时间,把钦犯方煦抓捕归案!”
刘恭礼迟疑片刻,使皇帝的吩付与自己的应对中留有一点空间,也使皇帝不快的情绪多少沉淀一些,免得自己说的话过于突兀。稍顷刘恭礼才说:“臣以为钦犯未必是方煦,而是方煦的仇家用的移祸江东之计。抓捕凶犯固然要用霹雳手段,也未必很快便能凑效。”
皇帝果然感到意外,带着怀疑的口吻问:“如果是方煦的仇家所为,嫁祸给方煦的,你可知道方煦的仇家是谁?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推断?”
刘恭礼答道:“臣素所深知,是一个名叫宫本久治的倭寇!而方煦此时,当正与龙指挥在一起。”
听说杀人盗宝的凶犯是倭寇,皇帝不禁一愣,脸上便有一种恼恨和无奈的表情,其间还夹杂了些畏惧。遂又问:“你认识方煦?认识宫本久治?倭寇一直在沿海混闹,现在竟敢深入皇宫,这还了得?”
刘恭礼回道:“臣不仅认识方煦,而且很熟;对宫本久治,却只见过他的背影。倭寇闯进皇宫,锦衣卫未能尽守护之责,请皇帝治罪。”
皇帝说道:“所以你以为方煦不会是凶犯,倭寇才是凶犯?凭什么?就凭你认识方煦?”
刘恭礼弯了弯腰,反问皇帝:“陛下可还记得去年都察院审的通倭官员一案?”
皇帝答道:“这是朕亲自过问的大案,如何不记得?”
刘恭礼说道:“这件案子,其实起于十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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